下午。
风安和汪冰冰一行人,在一位名叫清风的小道士带领下,开始参观武当山的各处宫观。
紫霄大殿。
从外面看,殿宇楼阁,红墙绿瓦,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尽显皇家道场的威严。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赞叹。
“哇!太壮观了!这建筑也太美了吧!”
“不愧是天下第一仙山,这气派,绝了!”
可当镜头跟着他们走进大殿内部时,弹幕的风向却突然变了。
殿内供奉着真武大帝的神象,神象高大威严。
但表面的金身却斑驳不堪,大块大块的漆皮脱落,露出了里面泥塑的胎体。
两旁的梁柱也显得有些陈旧,朱红的油漆早已失去了光泽。
整个大殿,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破败。
汪冰冰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直接刷爆了。
“破防了家人们,外面看着那么气派,里面怎么……”
“哭了,这神象都掉漆成这样了,道长们也太清苦了吧。”
“这就是道教的现状吗?感觉好没落啊。”
“别说了,前面说捐款的官网链接发一下,我这就去!必须给真武大帝重塑金身!”
“就是!不能让我们的神仙受这委屈!”
风安看着那斑驳的神象,摸了摸下巴,突然冒出一句。
“这包浆……够地道啊,一看就是老物件了。”
他一句玩笑话,让沉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而随着直播的进行,风安在武当山的消息,也通过网络彻底发酵。
“震惊!失传已久的武当绝学重现江湖!”
“b站百万up主疯人院风院长竟是隐藏的武学宗师!”
“古月歌杨密或将齐聚武当,拍摄《仙剑三》!”
一个个爆炸性的标题,让武当山和风安的名字,瞬间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
无数网友在看完风安那段行云流水的剑法视频后,彻底沸腾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武当旅游热,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社交媒体上,无数网友开始疯狂晒出自己抢到的,前往武当山的车票和机票。
“兄弟们,我先冲了!武当山,我来了!风哥等我!”
“已在路上!不为别的,就为给道长们添点香火钱!”
“组团去武当山偶遇风哥和雪见!顺便看看真正的蜀山!”
整个网络,都因为风安,因为武当,而掀起了一场狂欢。
……
夜幕降临。
华天一找到了正在安排摄制组住宿的汪冰冰。
“冰冰啊,摄制组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就在西边的客院。”
华天一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但汪冰冰总觉得他今天的笑意不达眼底。
“谢谢华爷爷。”
汪冰冰甜甜地应道。
然后指了指旁边正伸着懒腰的风安,
“那风安呢?”
华天一闻言,面露难色。
他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
“哎呀,这不巧了吗?最近香客多了些,客房都住满了,实在是没有多馀的房间了。”
“啊?没房间了?”汪冰冰一愣。
风安也凑了过来,一脸坏笑。
“华长老,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我这远来是客,你不能让我睡大殿吧?跟真武大帝挤一挤?”
华天一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道:
“那倒不至于。”
他话锋一转,指向后山的方向。
“后山,我派一位已故长老的清修茅屋还空着,虽然简陋了些,但胜在清净。”
“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先委屈一下?”
茅草屋?
风安眼睛一亮,这可比什么客房有意思多了。
“行啊!没问题!我这人就喜欢体验生活!”
他满口答应下来。
华天一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地方……周围可都是我武当历代掌门和长老的墓地,你小子,胆子可别太小。”
“墓地景房?嚯!这不得加钱啊长老!”
风安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在华天一的指引下,风安独自一人,顺着青石板路,走向了后山。
夜色下的后山,格外静谧。
风安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孤零零的茅草屋。
屋子很小,但打扫得干干净净。
就在茅屋前不远处,风安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发现了一口井。
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
月光下,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斜斜地插在枯井的正中央,剑身大半都没入井底的淤泥里。
风安挑了挑眉,觉得这场景有些意思。
夜深人静。
风安盘膝坐在茅屋的床上,正准备入定休息。
就在这时。
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忽然顺着夜风,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呜咽声断断续续,飘忽不定。
时而尖锐,时而低沉。
在寂静的后山里,显得格外瘆人。
“恩?”
风安的眉毛动了动,从入定状态中退了出来。
他侧耳倾听。
呜……呜咽……
那动静又来了,这次更清淅了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
“什么玩意儿?”
风安撇了撇嘴。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翻身下床,推开茅屋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吹得林间树叶沙沙作响。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也照亮了那口孤零零的枯井。
风安站在门口,仔细分辨着。
没错。
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就是从那口井里传出来的。
“搞什么鬼?”
风安挠了挠头,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门。
他走到井边,探头往里瞧了瞧。
井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柄斜插的古剑,在月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冷光。
呜咽的动静还在继续,就在他脚下。
“喂?”
风安试探着喊了一句。
“有人在下面吗?”
“欠了花呗还是借了网贷啊?哭这么伤心?”
井里除了回声,就只有那不绝于耳的呜咽。
风安啧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掂了掂。
“再哭我可要报警了啊,告你扰民!”
说完,他手一扬,石子便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掉进了枯井深处。
“咚。”
一声闷响从井底传来。
紧接着。
那烦人的呜咽,戛然而止。
“嘿,还真是个贱骨头。”
风安拍了拍手,转身回了茅屋,关上门,继续倒头大睡。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插曲。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武当山的演武场上,已经有道士在晨练了。
其中一人,身穿深蓝色道袍,手持一柄长剑,正在演练剑法。
他的剑招沉稳大气,剑势连绵不绝,正是武当掌门,任子清。
一套剑法练完,任子清收剑而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却带着困惑。
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个瓶颈,但总是差那么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