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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朕想:暗里赏他些什么(1 / 1)

当玉熙宫里御前朝议结束。

众人出宫,各回家中。

乘坐马车出宫回家途中过上元节的严嵩、严世蕃父子二人,同乘一辆马车。

严嵩好整以暇的眯着眼,靠在软枕上假寐歇息。

严世蕃却是怒气冲冲,几度看向父亲,然后闷声开口道:“我就不明白了,您老为何最后要同意那个陈寿提出来的法子。”

严嵩睁眼看向儿子:“那你为何在他说苏松两府改棉为桑的时候叫好?”

严世蕃面上一愣,转口辩解道:“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徐华亭就是松江府人,他徐家难道就没有做松江棉布的买卖?苏松两府改棉为桑,就是在他徐家身上割肉,就是在江南那帮清流士绅身上割肉!”

强辩一句之后。

严世蕃坐直身子,看向严嵩。

“可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个陈寿今日坏了改稻为桑的事情,您就算是不反对,也不该同意。偏偏最后不光是同意,还开口那么夸他。您这样说倒是个好,可是却显得咱们提出改稻为桑是蠢人了。”

严嵩笑了两下:“是蠢人还是聪明人,便是自己能说的了了?改稻为桑是为了什么?改棉为桑、垦山种桑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弄银子!”

严世蕃回了一句。

严嵩又问:“那是为了谁弄银子?”

原本还昂首挺胸的严世蕃,弯下身子:“为皇上……”

严嵩这才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议了这么多事,争了这么久,都是为了皇上弄银子。陈寿今天说的那些事,可有错漏?他提的那些法子,能否为皇上弄来银子?”

听到父亲的分析,严世蕃闭着嘴,也只能是不悦的吭哧了两声。

严嵩看向这个独子:“你以为皇上当真不知道改稻为桑的弊处?圣明无过于天子,这话从来就没有错的时候。”

“可皇上为什么原先还是同意了你提的改稻为桑?是因为这事能弄来银子。所以皇上才用你说的法子,这些年严家在朝中得势,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皇上要我严家弄来银子,所以才能容你我父子在朝中,才能使我严家和朝中那些个清流分庭抗衡。”

“今日陈寿驳斥改稻为桑,是打了你的脸,但也打了徐阶和清流一巴掌,两边都得罪了,可他说又说了什么?他说他是天子门生,是皇帝的臣党。”

“他说的事情没有错,他提的法子能弄来银子,你要皇上怎么想?是皇上觉得他说的对,他提的法子可行,所以才要内阁和六部议定草拟出章程来。”

“不是你爹我说一句陈寿是贤才,所提之事是良策,皇上才同意的!”

面对严嵩的分析和训斥。

严世蕃又是吭哧吭哧的出了几口气,然后闷声气鼓鼓道:“可难道如今就这样了?这份功劳,便让给这个陈寿了?让给他这么一个小小从七品给事中?”

“你口中的七品给事中是能扳倒你,还是能扳倒大明朝的首辅?!”

严嵩瞪了严世蕃一眼。

一声长叹。

严嵩开口道:“在朝为官也有这么多年了,还是分不清轻重大小?陈寿这个七品的给事中再如何有才,他也得熬着。徐阶、嘉应春、李春芳这些人,才是能挖坑将你我父子埋进去的人!”

“那如今便对这个陈寿不管不顾?”

严世蕃仍是不满的说了一句。

严嵩扭头看向窗外,是西苑的宫墙:“如今他刚朝议奏谏,得了皇上的赏识,便要去夸他,去捧着他,不与他交恶。官场沉浮,没有人能一直圣心不减。”

说完之后。

严嵩又看向严世蕃:“今日他提的事情,皇上都交给内阁和六部议定章程,浙江和苏松两府的事情要怎么去做,要用哪些人,才是你现在该想的。”

严世蕃沉默良久。

随后才板着脸点了点头。

“儿子明白了。”

……

当陈寿提着满满一食盒的东西离开玉熙宫。

在玉熙宫内殿。

吕芳和黄锦已经跪在那座八卦道台前。

“陈给事是个忠孝之人,只是年轻气盛,可今日议改稻为桑,提织造丝绸一事,皆是为了万岁爷。”

“奴婢才敢大胆为他求情,若是万岁爷今日因他进谏生怒,将其严惩,使此等才俊失于朝堂,便是一份损失。而我大明朝如今,又正是急需如才忠孝才俊的时候。”

吕芳开口解释着今日为何会为陈寿说话。

虽然皇帝没有提这件事,但不代表他就不需要解释。

长得憨厚的黄锦,亦是开口道:“多少年了,朝廷里已经没有人能这般为万岁爷思量,纵是他有些言辞激烈,僭越冒犯,可发心却都是为了万岁爷。”

两人先后开口。

嘉靖只是看了两人一眼:“朕岂是那等气量狭隘之人?又怎会容不得一个忠孝两全,尽忠直言的臣子?”

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

嘉靖眉头动了动,冲着吕芳、黄锦两人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奴婢谢万岁爷。”

两人起身之后。

原先不再的陈洪,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进内殿,陈洪便是一个滑步跪到了道台前。

“万岁爷。”

嘉靖眯着眼,斜靠在道台上:“都查清楚了?”

陈洪面上带着谄媚:“回奏万岁爷,都已经查清楚了。”

道台上,嘉靖只是嗯了一声。

陈洪看向一旁的吕芳和黄锦两人。

黄锦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伺候皇帝多年,手中权柄不重,胜在圣眷不断,不得罪即可。唯有吕芳,以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身份,执掌内廷二十四衙门大权,生杀予夺。

自己如今已经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

再进一步,就只能是从吕芳手中接过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子了。

陈洪目光一动,开口禀奏道:“陈寿,南直隶庐州府庐江县人氏,嘉靖十五年生人,父母早亡,幼年为同村百姓及族亲接济养大,后在族学开蒙,嘉靖二十八年中秀才,三十年中举,三年前高中丙辰科二甲十三名。”

听着陈洪的介绍,嘉靖嗯了一声,点头道:“倒是个勤学之人。”

毕竟下场科举,能在十年内考中进士的,也已经算得上才学深厚了。

陈洪有些意外,皇帝这话似乎是对那个陈寿很是赏识啊。

自己先前朝议之后出去调查陈寿的出身时,玉熙宫里又发生了什么?

压下心中的疑惑,陈洪继续道:“嘉靖三十五年考中进士,陈寿即被馆选为庶吉士,在翰林院三年并无出众之处,也少与人往来,只与同科进士苏景和私交甚好。年前丙辰科馆选庶吉士散馆,陈寿考核未过,未能留馆翰林院,授户科给事中职,至今未曾娶妻。”

听到这里,嘉靖立马问道:“那个苏景和……”

陈洪双目一动:“回万岁爷,此人亦是户科给事中,乃是湖广荆州府公安县人。与同出荆州府的翰林院侍讲张居正,私交甚密。”

嘉靖面上一顿:“张居正?”

吕芳在旁立马说道:“是嘉靖二十六年二甲第九名,授庶吉士,三十三年因病告假三年,前年才回的翰林院供职。”

对于吕芳突然开口抢话,陈洪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

等到对方说完之后。

陈洪立马说道:“回皇上,这个张居正当初馆选庶吉士后,其教习便是内阁次辅徐阶,张居正以徐阶为师。”

自己可还记着今天御前朝议的时候,那个陈寿是如何挤兑嘲讽自己的。

虽说当下还找不到他的把柄。

但陈寿和同为户科给事中的苏景和私交甚好,而苏景和则是和张居正往来密切,张居正又是徐阶的学生。

那么这条线和关系,总能给扣上的。

当陈洪提到这件事后。

吕芳立马侧目看了他一眼。

嘉靖只是淡淡一笑:“朕知道了。”

陈洪心中生急,然而却见嘉靖已经是冲着自己挥了挥手。

怀着无奈,陈洪也只能是站起身,弯着腰:“奴婢告退。”

等到陈洪退下之后。

嘉靖这才看向吕芳。

吕芳立马笑着说:“论语说: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陈寿争与国事,却不群不党,还真如他自己和万岁爷说的那样,是只做天子门生,只做皇上的臣党。”

道台上。

嘉靖面带笑意。

今日陈寿所言的那些个天子门生,皇帝臣党,君父子女的言论,回荡在脑海中。

“朝廷体统,三年翰林院,官授给事中,今日朝议虽说是直言进谏,进言良策,但事情尚未办妥,朝见成效,也不好评论功绩。”

嘉靖轻声开口,缓缓的说着话。

吕芳眉头一挑。

按照朝廷的过往惯例,武将上阵杀敌立功,而文官自然是建言献策创立功绩。

上上下下,哪怕是阁臣和尚书,也得要在事情办好见到成效之后,才能议论功劳。

而皇帝如今说这个话。

那自然就是想要给陈寿一些封赏的意思了。

吕芳立马说道:“万岁爷,虽说陈寿今日提的几桩事,都只是初定,未见成效,不好评议功劳。但他今日也是上疏进谏,御前奏对,议论改稻为桑之害,让朝廷和浙江百姓免于人祸,也算得上是一桩功劳了。”

说话间,吕芳不时的打量着嘉靖的神色和反应。

伴君多年,他很清楚皇帝大多数时候在想着什么。

嘉靖却是摇了摇头:“过犹不及。今日朝议,独占鳌头,驳的严世蕃、嘉应春等人面红耳赤,若是再骤然拔擢,便是拔苗助长。”

摇着头说着话,嘉靖眉头微皱,面露深思。

谁都看得出来,今天陈寿算是将严党和清流两边都给得罪的死死的。

这固然是好事,能让自己放心于他。

可若是再这个档口,再行拔擢,反而会让两边的人都再嫉恨上。

吕芳察言观色:“那就先按下不表,待杭州织造局那边二十万匹交割,往后三年约期交割的二十万匹丝绸敲定?”

嘉靖却又是摇了摇头:“多少年未见到这般忠孝两全的人了,明面上朕虽然不好赏他,但……”

说着话,嘉靖侧目看向吕芳和黄锦两人。

“朕想着,暗里总要赏他些什么。”

黄锦这时候在旁笑着说道:“方才陈公公说陈给事至今尚未娶妻,万岁爷不如赐他一桩亲事?”

听到黄锦的话,嘉靖先是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指向黄锦。

吕芳亦是在旁笑着摇头道:“似陈给事这等刚烈风骨之人,如何会受天子赐婚。王侯之女,必然非他所愿,以免落人口舌。寻常女子,又如何能知其品行?”

黄锦憨憨的笑着。

嘉靖倒是摆手道:“赐他一桩婚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当下却是不妥……”

目光转动之际。

嘉靖忽的开口:“吕芳。”

吕芳赶忙上前:“万岁爷,奴婢在。”

嘉靖笑着说道:“以春雪为题,让内阁六部翰林院等处,诸员各进青词一篇。”

吕芳眉头一挑:“万岁爷是要……”

嘉靖挥了挥手:“去办吧。”

见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吕芳当即含笑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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