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斯的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了片刻。
办公室的窗帘紧闭，只有计算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自信的线条。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报告，确认每个指控都附有相应的证据链。
这份报告将彻底改变pppl的权力格局，也可能会毁掉某些人的职业生涯。
但他没有尤豫。
指尖落下，加密邮件开始传输。
进度条缓慢移动，最终显示发送成功。
“新的风暴，就要出现了……”
霍金斯关闭计算机，整理好桌面，象往常一样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知道，风暴已经开始蕴酿。
清晨七点，斯密斯刚在办公桌前坐下，内线电话就急促响起。
行政助理的声音透着紧张。
“斯密斯教授，黑宫科技监督办公室发来紧急质询函，要求您在上午十点前就一份举报报告做出解释说明。”
斯密斯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举报报告？”
“他们没有具体说明，但语气很严厉。要求您就项目管理混乱和违规授权等问题做出解释。”
电话刚挂断，加密通信器就震动起来。
这是他与查理联系的专用线路。
斯密斯按下接听键，语气严厉：
“你那边有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
查理的声音带着困惑。
“发生什么事了？”
“霍金斯出手了。”
斯密斯咬牙切齿。
“黑宫已经收到举报，现在要我对项目管理做出解释，你确定所有数据都销毁了吗？”
“按照您的要求，所有实验数据都已经删除。”
“很好。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特殊联系。”
“你的研究只是普通的算法验证项目，所有操作都在正常权限范围内，明白吗？”
“明白，但是教授，那份仿真数据”
“忘掉它！”
斯密斯低吼。
“现在最重要的是自保！”
“记住我说的话，保持静默，正常工作。”
结束通信后，斯密斯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打开计算机，调出最近所有的项目记录，开始准备应对质询的材料。
每一个授权记录，每一次数据调用，都需要合理的解释。
两小时后，黑宫的第二封邮件抵达。
这次的要求更加具体，直接列出了几个关键问题：
查理的高级权限审批流程、w7-x数据的调用记录、独立计算集群的使用情况。
每个问题都直指要害，显然举报人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斯密斯看到这封邮件，脸色阴沉如水。
“霍金斯还真是有耐心啊，这段时间，一直在紧盯查理。”
“哼！”
也只有没日没夜的盯防，才能有如此详细的信息。
否则的话，他和查理之间的通信如此隐秘，并没有告知任何人，霍金斯是不可能知道内情的。
除非他自己，或者专门派人，24小时监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扳倒我，霍金斯也真是够能隐忍的。”
斯密斯立即召集了几个内核部门的负责人开会。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现在有人在对pppl进行不实指控。”
斯密斯开门见山。
“我们需要准备一份详细的说明材料，回应黑宫的所有质疑。”
他看向信息安全主管。
“我要查理研究员的所有操作记录，特别是权限申请和数据处理的部分。”
“已经在整理。”
信息安全主管点头。
“从记录来看，他的所有操作都有合规的审批流程。”
“很好。”
斯密斯转向项目管理部门负责人。
“把查理参与的项目资料准备一份详细的说明，强调其研究价值和在可控核聚变领域的重要性。”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
散会后，斯密斯独自留在会议室，手指下意识地敲击桌面。
他知道，霍金斯这一击来得又狠又准。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不能自乱分寸。
而且，也不能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得有自己的计划。
他不仅要自证清白，也需要拿出有价值的成果，博得黑宫方面的好感。
不然的话，即使他们有意想要帮助自己，也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
查理在自己的公寓里坐立不安。
他反复检查着自己的计算机，确认所有敏感数据都已经清理干净。
但那份被他隐藏起来的仿真结果，就象一颗定时炸弹，让他心神不宁。
加密通信器再次震动，是斯密斯。
“黑宫要求提供你过去六个月的所有研究记录。”
“你准备一份报告，重点强调研究的理论价值和创新性，但不要提及任何具体实验结果。”
“我明白了。”
“记住，你的研究是完全合规的。所有数据调用都有正式审批，所有实验都在安全规范内进行。不管谁问起，都要坚持这个说法。”
“如果如果他们问起仿真失败的事呢？”
“那是技术探索中的正常试错。”
斯密斯的语气不容置疑。
“任何科研项目都存在失败的风险，重要的是我们从中学到了什么。”
结束通话后，查理开始整理研究报告。
他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争议的内容，将研究描述成一个理论探索项目。
但写着写着，他的笔停了下来。
那些被要求删除的数据，那些证明算法价值的关键实验，难道就这样被永远埋没了吗？
他打开那个隐藏的加密文档，看着里面的数据曲线。
二十二毫秒的响应优势，百分之六十的超调量改善，这些数字清淅地证明了新算法的价值。
但现在，这些成果却成了不能示人的秘密。
“多少次有了成果都不能展示，反而要刻意隐藏。”
“该死的！”
查理攥紧拳头，猛的一捶桌面。
连日来一直待在狭小的房间里搞研究，本就身心俱疲。
不仅如此，他还要时刻提防霍金斯，又要警剔检查部门的审查。
这段时间，他就象是一个通辑犯，四处躲藏，生怕被发现。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如果当初没有多嘴，而是默不作声，现在的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查理叹息一声。
“希望斯密斯教授能尽快把霍金斯这个肉中钉给拔了，不然迟早是个祸害！”
窗外天色渐暗，查理依然坐在计算机前。
他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