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书房中。
查理盯着屏幕上自己构建的简化模型运行结果，认真的分析各项数据。
尽管资源有限，但内核算法在应对特定扰动时表现出的轫性依然清淅可见。
这更让他确信自己的方向有价值，也愈发对霍金斯和斯密斯感到失望。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时，个人电脑上一个几乎从未亮起的加密通信图标突然闪铄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查理心中一凛。
这个信道是斯密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启用的单向联系渠道。
“斯密斯教授这个时候启用这个信道来联系我，有何深意？”
他等待许久，深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连接。
通信界面没有视频，只有经过严重失真处理的音频信号。
“查理。”
斯密斯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
“斯密斯教授。”
查理回应道，语气谨慎。
“实验室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斯密斯开门见山。
“霍金斯的行为确实鲁莽，有关对技术层面的指责，你有你的道理。”
查理没有接话，等待下文。
“但是，pppl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
斯密斯继续说道，声音低沉。
“我们需要成果，任何可能的成果。”
“你的算法，是目前少数能看到一线希望的突破口，它不能因为内部争斗而夭折。”
查理沉默了几秒，开口道。
“教授，在我的权限被冻结，项目被他人夺走，并且被当众指责为破坏者的情况下，我很难继续这项工作。”
“我理解你的处境和情绪。”
斯密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妥协的意味。
“霍金斯那边，我会约束。但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公开恢复你的权限，那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那您的意思是？”
查理问道，心中隐约猜到了斯密斯的意图。
“我需要你继续研究，但要秘密进行。”
斯密斯压低了声音。
“我会为你开通一个独立的、权限等级较低，但算力足够的小型计算集群访问信道，绕过主系统监控。”
“你需要什么数据，可以通过加密链路向我单独申请。”
“你在现有基础上，继续完善算法，特别是要明确其参数安全边界和在不同场景下的稳定性表现。”
“我需要看到更扎实、更令人信服的数据。”
查理快速权衡着。
这显然是一次秘密交易，斯密斯在利用他挽救项目，同时避免自身权威进一步受损。
风险很大，一旦暴露，斯密斯很可能再次抛弃他。
但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继续深入研究的机会，或许还能借此积累筹码。
“我可以做，但我有条件。”
查理最终回答。
“第一，我需要绝对的研究自主权，霍金斯及其团队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或过问。”
“其次，我需要您确保我的研究成果能得到公正的评估，在适当的时候，必须澄清之前的不实指控。”
斯密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然后回答。
“可以，研究过程你自主。”
“至于评估和澄清，等到有足够分量的成果出来，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目前情况下，你必须保持绝对沉默，对任何人，包括埃文斯。”
查理知道这是斯密斯能给出的最大承诺了。
“明白，我会尽快给出下一步的研究计划。”
通信中断。
查理靠在椅子上，心情复杂。
他走上了一条更危险、更孤独的道路。
但至少，研究可以继续了。
他立刻开始规划如何利用有限的独立资源，最高效地推进工作。
……
几乎在同一时间。
国家超导约束聚能研究所的主会议室里，李阳正在主持召开一次高级别技术会议。
与会人员包括了曹启东、钱宏远、冯建辉等内核骨干。
李阳说道。
“光源系统的稳定性和功率问题已基本解决，新型结构材料的研发也进入了工程化优化阶段。”
“这意味着，我们具备了将聚变能应用于更广阔领域的基础。”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确定下一个战略攻关方向。”
他操作控制器，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投影上出现了一个结构复杂的引擎概念图。
“经过前期论证和上级批准，我所将正式激活‘聚变能深空推进器基础理论与关键部件预研’
项目。
”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众人眼神中都透露出兴奋。
“深空推进器？这是要开始对未来太空布局了吗？”
“早就该如此了，目前来看，我们实现可控核聚变商用就是时间的问题。一旦成功，这些项目自然水到渠成，现在做这些准备，是理所应当！”
“……”
这无疑是一个更具挑战性，也更具想象力的目标。
李阳继续阐述。
“项目很长远，但有一些技术和模块，可以在当下，进行研究和解决。”
“首先就是基于聚变堆的高功率密度能量如何高效转化为定向喷射动能。其次是适用于长期星际航行的粒子束流或等离子体射流的产生、聚焦与控制技术。”
“然后是推进器材料在极端空间环境下的长期可靠性。”
“我们的前期工作，特别是在高能粒子精准控制和新材料方面的突破，为这个项目奠定了坚实基础。”
因为实验室的工作比较繁重，这次会议他并没有亲自前往龙都，而是参加远程视频会议。
其实，说是会议，更多的是龙都方面在听取他的意见。
按照李阳的部署，是打算彻底完成可控核聚变后，再进行太空项目的部署。
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把全部事情，全部集中到一起完成。
一些较为简单的项目和技术问题，完全可以在现有技术条件下，提前进行。
听着李阳的讲述，曹启东眼睛放光，忍不住开口。
“李工，我们的光源控制技术稍加改造，就能用于粒子束的瞄准和调制！”
钱宏远也点头。
“材料方面，抗辐照和耐高温材料的研究可以直接迁移过来，还需要针对太空真空和微重力环境开发新的防护和散热方案。”
会议气氛热烈起来，大家纷纷就技术路径提出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