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当心!”
“蝶儿不可!”
高台之上,高垣还有苏穆的喝声几乎同时响起。
但越珩比他们的声音更快!
他身形如风,轻盈地出现在场中,掌心运气,瞬间将那蕴含着金丹全力一击的剑推了回去。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苏蝶闷哼一声,长剑脱手坠地,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脸上血色尽褪。
只见大长老和三长老都向场中飞去。
“孽障!”
三长老护在陆昀面前,须发皆张,怒视苏蝶,声音如炸雷。
“同门切磋,竟敢违背规则,暗下杀手?!你眼里还有没有宗规!”
苏蝶捂着剧痛的手,又惊又怕,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爷爷,眼中满是委屈和求助。
但她没想到,比安慰更先来的是爷爷的巴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打得她耳中嗡鸣,彻底懵了。
苏穆长老面色铁青,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与失望:
“混帐东西!谁叫你如此行事?同门切磋,点到即止,你竟敢下死手!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还不快向陆小师侄赔罪!”
他这番作态,看似是严厉的大义灭亲,实则是以进为退,抢先定下调子,将事情局限在“违反比试规则、冲动行事”上,试图保住苏蝶。
苏蝶被打得眼冒金星,听着爷爷的斥责,满心不甘和委屈瞬间爆发。
“爷爷!明明是他用那种邪门的刀法羞辱我在先!我只是一时气急……”
“闭嘴!”苏穆厉声打断,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养了个如此愚蠢的孙女,竟在此刻还敢攀咬对方。
就在苏穆还想继续呵斥,将此事轻轻揭过之时,越珩开口了。
“苏蝶。”
越珩缓缓开口,声音如冰锥,直刺苏蝶。
“本君问你,”他顿了顿,“你的剑,为何而执?”
苏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往日那些华丽的辞藻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越珩不等她回答,继续追问,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她的道心上:
“若心有偏私,嫉恨如毒,剑可还利?”
苏蝶脸色又白了一分,继续狡辩:
“我只是一时心急,没有要伤害陆师弟的意思……”
“因为一时心急,便可违背规则,对同门下死手?苏穆,你看看你教的好孙女!”高垣气不打一处来。
苏蝶支支吾吾:“我、我……”
越珩也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就问:“在无涯瀑布旁,你用的也是这招蝴蝶流光剑?”
苏蝶瞪大了眼睛,越珩仙君怎么会知道?
她虽然知道越珩仙君回来了,但她觉得姜瑜是不可能生还的了。
她还回去找过紫金鼎却没找到,她只当是仙君收了去。
只要鼎不在姜瑜手里即可。
可她没成想,这件事竟然给越珩知道了。
“我、我没去过无涯瀑布!”
“胡说!那天分明是你告诉我仙君在何处的!”陆昀立刻出来指正。
越珩抬眼,向姜瑜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谋害姜瑜,意欲何为?”
苏蝶也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才注意到姜瑜和桃露露也在观众席上。
“她竟然没死……”苏蝶心里话脱口而出。
姜瑜还未反应过来,两人的对话让周围散修派的弟子都炸开锅了。
“什么?!苏蝶竟然对姜师妹下过毒手?!”
李垚猛地站起身,怒视场中的苏蝶,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无涯瀑布所以姜师妹前几天出门,是遇到了这种事?!”
祝萱气得脸色瞪直了眼睛,一把抓住姜瑜的手,“师妹,你、你没事吧?”
“好个苏蝶!平日里在宗门作威作福也就罢了,我们都懒得给她眼色,这下好了竟然接连两次谋害同门!”
孙远早就看她不爽了。
“姜师妹那么温柔的人,做饭那么好吃,竟然差点遭人毒手!”
“姜师妹只字未和我们提过,定是受了惊吓!”
……
散修派这边顿时群情激奋,他们修炼本就不依赖丹药,所以根本就不担心得罪大长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
姜瑜被众人护在中间,看着师兄师姐们为她抱不平的样子,心头一暖。
她对众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然而她这般隐忍的态度,反而更激起了散修派弟子们的保护欲。
一时间,斥责苏蝶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论道坪都回荡着散修派的愤怒声浪。
苏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讨吓得连连后退,她从未想过,这些平日里她看不起的散修弟子,竟敢当众如此指责她!
越珩的目的达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苏蝶,宣判了她的结局:
“苏蝶,你剑心蒙尘,品行不端,屡次滋事,更欲残害同门。剑心不能澄澈,便不必再用剑了。”
“即日起,革除你剑修派弟子身份,打入思过崖,静思己过,不得擅离!”
从此,苏蝶就被开除出剑修派了。
观众席上,姜瑜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过来了。
根本不是什么贵人多忘事,而是真的给了她一个交代。
越珩在论剑大会这样的场合,借苏蝶下毒手这件事,引出她阻碍自己修炼和谋害同门的事情。
既是在告诫所有弟子——剑心不正者不配为剑修,也是完成他的承诺,给她一个交代。
桃露露显然也意识到了,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主人,仙君真的说到做到了!”
姜瑜心中百感交集。
这越珩仙君,好象也不是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