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柳云烟沉默了。
秦月无奈，叹了口气：“陆师妹这个样子是很可怜，可她早上对我们那种态度，说实话，我是不想帮她的。就算你现在帮了她，她也未必会感激你。”
同样的道理，柳云烟何尝不明白，可她们毕竟曾经是同门。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至少，在她们还没有强大起来之前，树敌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她会把我们当朋友吗？”
“不当朋友，那就谈合作，谈共同利益。”
倒也不是柳云烟重感情，她只是在衡量，到底怎么做，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先天毒气，将来可能会是她们很大的一个助力。
就算不能为自己所用，至少不要让她成为自己的敌人。
秦月不以为然：“我们现在和她只有竞争关系吧！哪儿来的共同利益？”
“你现在惹恼了她，她在死之前，就可以轻易把我们俩毒死，你信吗？”
这句话彻底堵住了秦月的嘴，她目瞪口呆看着柳云烟，到底还是忌惮陆冰洁的先天毒气，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可她一想到，陆冰洁竟然私藏冰心草这么好的灵植，心里就气不过。
看来，以后她也得好好为自己打算才是。
柳云烟自然清楚，大道独行，她终究还是得靠自己。可眼下，她还需要这些师妹们帮帮自己。
二人说妥了，这才回屋。
陆冰洁是真的累了，连她们进屋了都浑然不觉。
柳云烟放轻脚步来到陆冰洁床边，看着她背上狰狞的伤口，眉心紧皱着。
看她这外伤，只怕还要结合清心丹一起用，才会让伤口恢复得更快些。
清心丹能清除普通的毒素，只是不知道对陆冰洁体内的先天毒气，是否也有效果。
柳云烟从储物袋里找出一瓶外用伤药，小心翼翼洒在陆冰洁后背的伤口处。
阵阵凉意袭来，药力渐渐渗入伤口，压住了原本的剧痛。
陆冰洁察觉到后背处的异样，悠悠醒来，回头一看，闪烁的烛光正好照亮了柳云烟清冷的面容。
她愣住了！
痴痴地看着为自己上药的柳云烟，陆冰洁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背上的阵阵凉意又在提醒她，这都是真的。
不等她开口，秦月不太情愿递了一颗清心丹过来。
“呐！赶紧吃了，好得快些。”
陆冰洁诧异地看着秦月，一时间，心里五味杂成。
秦月见她半天没说话，不耐烦了。
“怎么？你还怕我给你下毒不成？你这个样子，才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见状，柳云烟也开口劝她。
“吃了吧！伤口会好得快些。”
虽是好意，可陆冰洁却察觉到，柳云烟的语气不似之前温和，隐隐透着几分陌生和疏离。
她沙哑着嗓音，挤出一句‘谢谢’。
从秦月手中接过丹药吞下，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你们……为什么还要帮我？”
她以为，自己早上在药园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她们之间也会就此决裂。
没想到，她们还会愿意帮自己。
柳云烟开口，语气淡淡的。
“是互惠互利而已！你不好起来，我和秦月就要帮你干活。不管怎么样，在其他人眼里，我们三个人就是一起的。”
秦月冷哼道：“不是你说的，我们在利用你吗？那就继续互相利用吗？也不必谈什么情份了，挺没意思。”
“我……”
陆冰洁抬头看着她们，一时间，只觉得如鲠在喉，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柳云烟很快替她上好了药，简单向她说明了伤势。
“你后背的伤口隐隐有黑气渗出，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你体内的先天毒气。现在和你说清楚，不要回头觉得我在你的药里给你下了毒。”
陆冰洁拧紧了眉心，不想素来温和的柳师姐，竟也能说出如此刺耳的话来。
偏偏，她还无从反驳。
有了陆冰洁的前车之鉴，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看到药童来了，无不毕恭毕敬，就怕自己会和陆冰洁一样。
柳云烟还以为，已经选了四个人进入丹房，接下来应该会等上好几天。
可只隔了两天，药童再次告诉大家，清风道长会再选两个人。
如此，每隔两三天，清风道长便会选两个人进入丹房。被选进丹房的人，也再没有出现过。
渐渐地，柳云烟和秦月都意识到不太对劲。
不可能每个被选入丹房的弟子，都这么巧被药神谷看中，招募为弟子。
若不是这样，那之前进入丹房的那些人，又去了什么地方？
二人一番商量过后，柳云烟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与其继续等下去，不如，等到半夜，我们去一探究竟。”
秦月惊呼一声，怕被人听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压低声音凑到柳云烟面前：“你是说，今晚去？”
见柳云烟微微点头，秦月压着嗓子质问：“你不要命了！你忘了，我们刚来时就被警告过，不能乱跑，尤其是丹房和后山。要是被发现了……”
“只要我们小心点，别被他们发现不就行了？我们只是去确认一下，他们有没有撒谎，不干别的。”
秦月犹豫着，迟迟没有给出柳云烟答复，柳云烟没了耐心，甩开秦月的手。
“你不去，我便自己去。只有一点，不许让陆冰洁知道。你若告诉她，休怪我不顾彼此姐妹情分。”
柳云烟语气强硬，勾得秦月也坐不住了。
秦月一咬牙：“好！柳师姐，今晚子时，我跟你一块去。”
不远处，陆冰洁浇完面前的灵植，刚抬头就看到柳云烟和秦月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悄悄走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柳云烟和秦月顿时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陆冰洁，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柳云烟淡淡扫了陆冰洁一眼：“没说什么，秦月说她肚子有点饿了。”
陆冰洁来回打量着二人，一眼看出她们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不等她再问，柳云烟和秦月已经各自走开了。
陆冰洁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她们知道自己私下给了药童冰心草后，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虽然表面上看着还是会说话，可陆冰洁能感受到她们字里行间的疏离和冷漠。
一时间，陆冰洁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只是想活下去，她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