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修炼了一会儿，抬头一看。
有些懵。
这些天才，怎么都来砍树了？
不过他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原因，定然是天才们又想多了。
李玄锋感应到他的目光，身形一晃，来到跟前，拱手道：“林兄好。”
林白问：“李兄为何砍树？”
李玄锋笑道：“我得先问林兄为何砍树。”
林白还未回答。
唐半星抢答道：“林兄是为了表达自己思乡之情。”
“……”
李玄锋拱了拱手：“巧了，我也是为了表达相思之情。”
唐半星大笑：“是思乡，不是相思。”
思乡和相思，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义。
李玄锋表情不变，开口道：“相思，其实也是另一种思乡，不是吗？”
林白却是没心情开玩笑。
他觉得现在最大的玩笑是数百名先天境界的天才都在砍树。
那场面。
何等壮观。
只是小半天，原本郁郁葱葱的山顶，已被削得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山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虚空中。
一众散发着滔天气势的修士眼皮猛跳，瞳孔中似有雷霆炸裂。
“岂有此理！“
一名老者须发皆张，脖颈青筋暴起，手指颤斗着指向下方，“我虚门千年大山，竟被这些没轻没重的莽夫削成了光头？“
有人反驳：“不是光头，是地中海。”
地中海，比光头更难看。
虚门之神秘深邃，大半源于其莽莽群山。
其景如下：古松如龙盘踞，其根深扎石缝，如巨爪攫岩，历经千年风霜，树皮皲裂如铠甲，却依然苍劲挺拔。枝叶间，云雾缭绕，似有仙气氤氲，更添神秘。风过时，松涛声震山谷，如龙吟虎啸，威压四方，与大山之巍峨霸气相映成趣，令人心生敬畏。
新人初至此地，第一眼几乎都被那如巨龙盘踞的山脉震撼。
何等气势！
何等巍峨！
可如今……
光秃秃的山头在阳光下格外刺目，又略显滑稽。
然而，这些人虽然修为滔天，却只能干瞪眼。
门主有令：在这些天才冲破牢笼之前，他们任何人不得干涉天才们的一切行为。
“这些混蛋……我都记住了！”
有老者咬牙切齿，“待他们冲破牢笼，老夫定要罚他们一个个去荒芜之地挖一百年坑，种一百年树！”
“甚好！”
“甚好！”
其馀修士不约而同点头，深以为然。
沉默良久。
有人吐槽：“你说林白闲着砍树干甚？”
众人看得清楚，砍树是林白带的头。
有人猜测：“莫非是为了悟道？”
有种田悟道的。
有钓鱼悟道的。
砍树悟道，很正常。
千人千条道。
只不过林白修炼的方法似乎十分特别，他似乎是在吸树气，将每一棵树的精华吸收的干干净净。
大家见过吸人气的、吸鬼气的，但从未见过吸树气的。
“肃静。”
刚才出声老者沉声道：“这一届天才有点特别，不能让他们继续砍树了，再砍下去，我虚门都要成秃门，以后沦为笑话。
时至今日，我等只能提前开启【长河道】、【长山道】，让这帮家伙去两道韵之地去折腾。”
此话一出，众人眉毛一挑。
……
大多数天才在发现砍树对修炼提升微乎其微后，便果断放弃了这项徒劳之举。
唯有林白一行四人，孜孜不倦。
林白本想尝试在唐半星等人砍倒树木后，去汲取他们砍倒树木中的煞气，却发现徒劳。这些古树的煞气本就稀薄，仅几个呼吸便消散于天地之间，根本来不及。
“所以，还得自己砍。”
林白暗道。
次日。
林白正劈砍古树修炼，忽觉目光如炬。
转头，便见秋灵立于残枝间，神色复杂。
秋灵这几日在闭关感悟功法，只有一缕神识挂在林白身上，只有林白遇到生命危险时才会激发。
但她还是被强行唤醒。
她接到了指令，必须出关。
只不过……
秋灵出关后，整个人有些发麻。
眼前景象令她指尖发麻：山秃了。
她精心挑选的洞府，原是古木参天的秘境，如今却满目疮痍。百年古树齐腰而断，千年虬根裸露如疤，光秃秃的山头宛如被剃度的和尚，戒疤醒目。
她几乎崩溃。
谁干的？！
神识一扫，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然而下一秒，她“看”着林白悬浮于虚空斩树的画面，内心掀起惊涛。
身形一晃，便来到了林白身后。
林白停下来：“秋师姐。”
秋灵嘴唇蠕动，最后还是道：“你……先天了？”
林白：“是的，刚突破的。”
秋灵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话。
她见过天赋更高的天才，有人在进入虚门后，一月内从先天期突破成为筑基大修，甚至有人立地成佛，惊艳天下。
但如林白这般奇怪的天才，还是第一次见。
顿了顿。
秋灵才道：“你为何砍树？”
林白：“修炼。”
秋灵闻言，眉宇间紧锁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若是林白因为修炼要砍树，在她看来倒是意外的合理。
她深吸一口气，指了一个位置：“以后砍树，去那边砍。”
林白：“噢。”
他正想转头将这句话转达给唐半星几人。
却见唐半星跟两门童忽然低头看向通信玉佩。
唐半星道：“林兄，我的引路人找我，我去去就回。”
两门童：“我们也是。”
等三人全部离开。
林白才奇怪道：“秋师姐，是出什么大事了？”
他们每个人都被引路人召回，必然有大事发生。
上次闯三玄洞，引路人都未曾插手。
秋灵微微颔首，眸光如星：“确有其事。我接到传讯，【长河道】与【长山道】将提前于明日开启。我作为你的引路人，需为你提个醒。此二道关乎重大决择，你当慎之又慎。”
长河道？
长山道？
林白目露疑惑，等着秋灵的解释。
秋灵缓步踏入洞府，示意林白落座后，方徐徐道来：“门主接引外界天才，皆有一月磨砺期，此事你已知晓。但你不明白的是，在此月内，虚门将降下三道关卡来测试各位。”
她指尖轻点案几，声线如丝：“首关为三玄洞，为第五天开启。”
“三玄洞乃机缘之旅，虚门依诸位实力、智慧、气运赐予机缘。此关无任何风险，只是赐予机缘福源。你已经历过，无需多说。”
“但接下来两关不同。”
秋灵声音变得凝重。
“第二关，通常于第十五日开启，名为【山河道】。”
“【长河道】与【长山道】统称山河道，其机缘之丰，更胜三玄洞十倍。”
“然而山河道神秘莫测、凶险异常，更是在百里之外，已然脱离了引路人保护范围。若是前往探险，则有性命之忧。”
“第三关，在第二十五日开启，名深渊之洞。”
“深渊之洞，又称死亡禁地。九成的天才，听清楚了——是九成的天才，入此洞者皆会陨落。其凶险程度，纵使如今的我深入，亦有五成概率无法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