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没有办法得到解决，在场只有薇薇安有关干第一次轮回的记忆。
继续纠结这个也毫无帮助，众人只能折返回了客舱，等待着冈格尼尔号降落到教国，然后尽快找到洛文。
推开舱门，两个心事重重的和一个一脸懵逼的回到了座位。
更一脸懵逼的，是一个人在客舱坐的浑身不自在，于是站在连廊的铁门跟前偷听完了全部经过的伊莱雅。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象是个外人。
在场的就她一个，不光不记得第一次，甚至不记得第二次。
“那个——你们刚刚——”
“哦，没事儿，我和薇薇安有些事情聊了一下。”
“恩，的确没什么大事儿。”
薇薇安和温答一唱一和，让这个话题在伊莱雅身上完全失去了进行下去的必要。
伊莱雅满脸的难受，她就象是个局外人。一船的人身上都有秘密，什么恶魔大君，什么前代魔王，什么杀手界再再升起的家庭教师。
就她自己，打开履历一查，是个骑士，然后没了。
当了那么多年银骏积攒出来的荣誉与骄傲在这些神秘人面前仿佛屁都不是一样。
伊莱雅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胃部，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巴，捂着脸扭头向着厕所跑过去了。
和上一次不同，冈格尼尔号打乱了正常航线，从班机变成了专机，自然不能靠近教国的飞艇坪正常降落。
好在温答对此早有计划，虽然如今的神职已经更换为了饱腹之神，但她并不需要象以前那样，强行逼着洛文陷入昏睡才能使用传送魔法。
当飞空艇略过教国上空之时，温答立即发动了早已经准备多时的法阵，从距离地面一千四百米的高空直接带领着众人转移到了地面上。
教国的官方因为咏叹盛典将近，早已经做好了迎接往来客人的准备，街头十分热闹，也没人注意到大街上突然冒出来的一行四人。
呼吸着教国的空气，温答总觉得周围少了点什么，心里面有些不自在。
还是言真顶替了某人的发言，深吸了一口气，有感而发地说道：“空气甜甜的。”
“——”
温答的眼神赔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她扭头张望着周围的光景，试图确定几人如今的位置。
同行的伊莱雅擦着在厕所哭到红肿的眼睛，在同样张望了周遭一圈之后迅速给出了答案：“这里是节制之街，距离教皇厅差不多三公里左右，附近有一座枢机主教厅。距离这里最近的有圣光大书馆，人流量不算多。”
“恩？按理说你不是第一次来教国么？”
温答好奇地看向伊莱雅，急于证明自己的后者耷拉着脸，悻地说道：“在来之前，父亲给我的资料我都已经熟背下来了。哈哈，反正象我这种没什么了不起的普通人也只能做到一个导游的作用，能帮上大家的地方也就这点了。”
“怎么了你这是？”
“别管了，接下来大家要去哪里找洛文，我帮忙带路。这附近的最高点是西方五百米的钟塔，咏叹盛典期间免费对外部游客开放的——”
“不，我们不往高处走。”
温答摇了摇头。
按照计划，来到教国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要去查找洛文。
毕竟现在距离咏叹盛典还有一段时间，目前这个热闹的景象，显然苏伦还没有意识到洛文要过来跟她爆了。
排在优先级第一位的，是找到那所封印在地下的圣骸工厂。
“你知道最近的井盖在哪儿么？”
“——知道。”
伊莱雅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此时沮丧的她已经决心当好一个地图导航，领着大伙儿往道路的主干道走去。
弯弯绕绕了几圈，温答等人终于来到了那个埋藏在垃圾箱后头的，无比眼熟的井盖。
当初温答是跟洛文一同来到这里的，温答弯下腰翻开井盖，没多少感慨的时间，率先从地表跳了下去。
薇薇安看着这肮脏的环境有些皱眉头，不过她还是捏起了衣角，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紧跟着言真、伊莱雅两人也先后踏入。
几人这次来到教国要处理的第一件事，是解救那些困在黑啼街的孩子们。
地下大空洞一圣骸工厂。
隆隆的机械声运转，厂区的位置不断变化，周遭的墙壁亮的晃眼。
如今负责监视钟芸芸和哥布尔的圣职者们都已经回到了地表，毕竟天色见晚，他们这些有教国正规编制的人不会充许自己吃饭的时间被眈误。
跟在他两人身后的只剩下了被圣化的那两名圣骑士。
反正教国对这两人也没什么疑心，这两人只图财，对教国的内政看似没有任何兴趣。若是有人跟着，干起活儿来还会时不时的分身跟身旁的人讲解两句，生怕教国以为他们在磨洋工似的。
别说事后灭口，只要这俩货爹能把甘馔的生产线搞定，放他们一马甚至真的给他们工资都可以考虑。
行走在钢铁丛林之间，黄铜巨像看着那些因为无事可做，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的工人们。
“对人类最狠的，还是你们人类自己—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老哥布尔睿冠其实很不喜欢让铐金盯着这些人发呆，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待久了，人就会胡思乱想。
他把钟芸芸当半个孙女看，并不希望这个技术足以比追自己的小天才因为这些丑恶的事情，就对未来灰心。
“别多想了，这些人救不得，他们在被圣化的那一刻已经可以当做是死了。如今还在活动的只是他们的尸体而已——丫头，清醒点。小洛文不是还等着我们帮忙呢吗？”
【——否认，我并没有想这些。】
机械的声音从黄铜巨像内部响起。
不过很快，又换成了少女的语气。
【我只是在想一些别的，有些发呆了。】
“想什么呢？是能跟老头子我说的吗？”
【——】
黄铜巨像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穹那巨大的光之护壁。
沉吟了片刻，她扭头对着老哥布尔问到：【我们得对话，智者会的人应该听不到吧？】
“嘎嘎，当然。”
老哥布尔得以的点了点手里拿造型奇怪的手杖。
“苏伦防外人防的紧呢，智者会的人也只能在公国乱窜，到了教国，他们也不想多得罪那个疯子。”
【疯子？的确是疯子。】
黄铜巨像停下了脚步，维持着抬头看天的动作，她喃喃地说道：【睿冠爷爷，曾经有一次喝多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对，我记得。你是世外之人，跟东州的二圣一样，是欧格玛犯下的错误导致被卷入了我们这个世界。这也是智者会的人对你这个十几岁的丫头高度关注的原因。”
【嗯。其实有件事我没说，因为就算是我这种社交能力匮乏的人也觉得说出来不妥——会让这个世界的人把我当成怪物，会为我引来灾祸。】
【其实，你们这个世界一在来之前我就不陌生。】
【罗丝，莎尔，欧格玛，艾欧——】
【这些名字和他们所映射的神职，都和我们那个世界的一种桌上角色扮演游戏高度贴合。】
【这里存在的魔物，存在的神灵，以及许许多多的设置都能在那个桌上游戏里面找到映射的影子。】
【可有一个例外。】
黄铜巨像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老哥布尔。
【在那款游戏里，从来没有存在过圣光之神。】
【智慧之神是欧格玛，幽暗地穴之母是罗丝，暗夜女士是莎尔，这些都映射的上，唯独苏伦是例外。】
【在我们那个世界观，苏伦并不是圣光之神，而是月光女神。她的表现力也不象我接触的这般强大，她的确是艾欧在创造世界以来就存在的古老神明，但她只能算是中等神力——与莎尔对立的存在。】
【可据我了解，这个世界的苏伦几乎成为了秩序侧神明的领袖，在凡人流传的传说里，她甚至几乎仅次于创世神艾欧了。】
黄铜巨像低下头，有些沉吟。
【我一开始觉得，没必要硬把我们世界的游戏观套入到你们这个世界，两个世界不同很正常。
毕竟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都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
【可当我来到教国，第一次看到代理教皇递给我的地图时，我吓了一跳。】
【贞洁、勤奋、慷慨、谦逊、温和、节制、宽容，这是教国首都的七条主干道。】
【在我们的世界，它们是与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这七宗罪所映射的七美德。】
某些如果在地表上说出来，如果对其他人说出来，一定会被灭口的秘密。
他并没有发问，只是补充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七大罪也的确存在—至少曾经存在过。”
【是的，七大罪，七美德。这三大要素并不存在于dnd的作品里，这是我们那里现实存在的一种教派的概念。】
【在所有人都遵循dnd世界观运行的前提下—只有苏伦，只有苏伦是不同的。她象是某种杂合体。】
【所以，在看到那张地图时，我脑海里面冒出来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苏伦，真的是苏伦吗？】
黄铜巨像回过身来，在圣光女神的老巢，述说着大逆不道的发言。
【智慧之神欧格玛曾经闯祸过，吸引来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创下大祸的方式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
【被吸引来的真的只有象我这样的人类吗？】
【会不会，也有其他东西也被吸引了进来。苏伦会不会也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从而导致她成为了圣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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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兹瑞冠推了推眼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小孙女说出来的话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的多。
不过。
他们是科学家，是学者。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本来就是科学进步的必要前提。
更何况——
“我不是史学家，平时只是爱读书。书本是人为记录的痕迹，不确定是否存在谬误。”
“据我所知，智慧之神犯下大错是接近六百年前的事情一我们如今记录时间采用的新历”，就是那场大祸平息之后的结果。”
“它至少导致了东州出现了二圣，也是我们公国这个年轻国家诞生的成因。”
“那场大祸导致了许多神灵的陨落，导致许多生命受到涂炭。
“而根据现如今圣光教派最主流的说法。再往前，距离现在一千年左右吧，圣光之神苏伦打败了七宗罪，成功平息了恶魔引起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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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趣的是，恶魔出现在我们这个位面的记录，刚好只有一千多年。”
“我曾经出于兴趣，试图翻找更往前的史料。因为大战的缘故，这些记录十不存一，可但凡是历史超过千年的史料，里面都没有关于恶魔的记录。”
“根据现有条件可以推测，一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就是因为恶魔位面突然出现导致的。”
“在我们这个世界，不同位面之间产生交错很正常。夺心魔就是从另一个位面入侵我们这里的生物—甚至就连你也可以通过那个蓝色的魔方到达另一个位面。”
“如果真的象你所说，七大罪代表的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超脱了我们这个世界，也就是什么——dnd世界观的东西的话。”
“问题必然就是发生在一千年前。”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我曾经在我找到的为数不多的，记录时间超过了一千年的史料里，看到过你刚刚说的名词。”
“月之女神，月光少女——确实曾经有过这么个名词被记录在史料中。”
“只是那些史料都没有写清楚，那位神灵到底是谁。就好象这个神只同许多死在千年之前那场血战中的神灵一样，成为了历史一角的尘埃，被人遗忘。”
“不过就象你说的那样，我所找到的那些史料里同样也没写过，在比一千年更早的时间前，有圣光女神这么一号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