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们的世界皆为幻想，不过实验一场
根据我们之前的了解，你和言真似乎都能记住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人，她应当也曾经进入过这个雾中世界才对。
但和你这个几乎在推动这个世界发展的人不同，言真没有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根据齐尔芙拉留给你的书上记载的，这个世界的诗心龙商会在霆雨老去后，
诗心龙商会由老三普顿接手，但是普顿由于过度庇护黑啼街的孩子们，在亚历桑德诞生之后，他也一同被判定为不敬神之人，被放逐了出去。
诗心龙商会就此落入了老二和老四手里，对，就是与齐尔芙拉一起消失的那两个人。
自从他们接手之后，诗心龙商会就开始不遗馀力地用资金、技术、设备、人力去支持锻星工坊与奥质学会，维系亚历桑德工厂的运转。
而至于白蔷薇生命院从看到狼蝠这种吸血鬼与狼人的混合生物那一刻起，你就应当猜到了吧。
没错，你脚下的废墟就是曾经的白蔷薇生命院，兰顿巴坦曾经的四支柱之一，如今已经彻底荒废，成为了雾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而现如今我们口中的“城区”，指的则是剩下的三家，诗心龙商会、锻星工坊、奥质学会。
当然，不知为何，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三家的名称变成了剑之城、魔之派、
技之场。
这或许是像征着三家在亚历桑德的统治之下不再彼此对立，团结一致。但我总觉得这种命名方式非常奇怪，就好象是有人刻意为之一样。
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世界如果不受到象我们这种外来人的影响，它的变化是有迹可循，极为缓慢的。
唯独这三个城市名字改变的突元而莫名，直到写下这段文本的时候，我依旧想不明白缘由。
或许，这是亚历桑德背后之人刻意为之，但仅仅只是改变名字又能代表什么呢？
关于这个世界，我有太多疑惑收束在了那个名为亚历桑德的神灵身上。
似乎我只能在它身上找寻答案了。
写到这里，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
洛文，抱歉，我是个很胆小的家伙。
其实，一百多年前我曾经有机会直面那个名为亚历桑德的怪物，只是当时的我太恐惧，习惯性地逃避自己未知的风险，仓促逃离，并最终遇到了这些雾妖们。
在这里待了一百多年，我一边等待着你再度到来，一边调查着这里的林林总总，为挑战亚历桑德做出准备。
我幻想着凭借着我的智慧，凭借着你这个傻小子一往无前的力量，
不过—我很害怕。
这片大雾里的洛文也曾经去挑战过亚历桑德，但是他没有活着回来，他消失了。他的死亡引发了雾妖和塔尔巴斯人无休止的争斗。
他拥有着几乎和你一样的智慧。
活得越久，人就越是胆小，也越是会害怕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从我开始不断在梦里梦到去挑战亚历桑德，有去无回的那个洛文的身影与真正的你重合开始，我就知道，如果继续在这里消磨时间，我会失去勇气。
我给自己设置的时间是一百年，我相信一百年后你会回来。
而一百年后的每一年，对我而言都是煎熬和折磨，我总是怀揣着你明天就会来的期待，那样不停地等待，等待，就这样，我又等了五十年对不起，洛文。
我应该是等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天了，我越来越不想你去挑战亚历桑德了。
你是饱腹神教的信徒，是支撑起来这个教派的存在，只要你还在，这个教派就会继续存在下去。
你不能死。
我知道你的性格注定不会纵容那邪恶的神灵继续存在下去，但请原谅，我若还在，怕是不会允许你去挑战它了。
我不想成为阻止你挑战它的那个人，却也无法遏制想要阻拦你的想法。
我能想到的最优解，就是由我先去为你探探路。
不论如何，我很庆幸能够在生命之中遇到你这个脑子不灵光的笨家伙。
如果饱腹之神当真有你所期许的无上神力，请在心中默默祈祷，向饱腹之神祈祷吧，祈祷我们还有能够重逢的那一天。
愿你今后的人生一片坦途。
愿你不再受心有不甘的该死之人利用。
愿你不再为心怀回测的恶党用谎言蛊惑，接近。
愿你早上吃饱，中午吃撑，晚上吃好。
再见。
本子的最后一页湿漉漉的，皱皱巴巴的，有几滴圆形的水渍。
洛文用手指轻轻摩擦过那水渍，郑重地将书本合拢，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他看着脚下颓败的土地，明明在踏入这迷雾之前还去过白蔷薇生命院，见过玛格丽特阿姨，但这雾中世界历经百年，早已经辨认不出来他少年时曾经暂住过的家园。
“””
“嘿，薄脆，往后稍稍，你干嘛？”
女孩子争执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洛文抬起头来，差点用额头和煎饼果子·不加薄脆的额头撞在一起。
一旁的阿露椰使劲着薄脆的骼膊，满脸警剔地瞪着那个身材高挑，深紫色长发的女子，而薄脆只是脑袋往后一仰，表情淡漠地说道：“大导师临走之前曾经特地交代过我，如果我能在有生之年把这本书交给洛文，那就让我仔细观察洛文的表情，看他会不会哭鼻子，掉小珍珠。”
“啊？你放屁，大导师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癖好？喜欢看男人哭？？”
“大导师说这是报复。”
薄脆显然懒得跟阿露椰解释太多，她看着洛文并无太多表情变化的脸，微微皱起眉头，显然有些失望。
但薄脆还是低声问道：“导师吩附过，你来了之后可以直接取代她的地位，
看完导师留下来的这些文本后，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是为她去向亚历桑德复仇，
还是带领我们打回城里？”
阿露椰闻言，也皱眉看向洛文，显然她还在为刚刚洛文责问她为何要轰炸塔尔巴斯的事情而介怀。
毕竟对于听着洛文的传说长大的阿露椰而言，这位传说中的大英雄是她从小的偶象，可如今真的见到了，却发现大英雄与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不免得有些失望。
她还真担心这个洛文脑子一抽，要拉着他们去向塔尔巴斯的人谢罪去。
洛文抬起头来，十分诚恳地对薄脆说道：“能不能-暂时不要袭击塔尔巴斯了？”
阿露椰的目光一黯，火气猛地窜了上来，她刚要骂街，却见洛文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材几乎要将阿露椰整个笼罩住，然而在起身之后，洛文忽然深深低下了头，对着阿露椰躬身道歉。
“刚刚我没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就对你进行诘责，这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了，阿露椰。”
“你别以为一一误？”
阿露椰本以为洛文会责备自己对塔尔巴斯的人动粗，却没想到前脚阻止他们袭击塔尔巴斯的洛文扭头又向她道歉起来，这到时搞得阿露椰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传说中的大英雄对着自己低头，阿露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诚惶诚恐起来。
“我，我倒是也没——————不，等等，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露椰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往薄脆身后躲了躲。
薄脆也同样用疑惑地目光看向了洛文，不过作为阿露椰的弟子，片刻之后她想明白了。
“你不会要一个人去塔尔巴斯，想要化解我们和那帮穴居人之间的矛盾吧？
大导师曾经和我们说过你是个善良到匪夷所思的人，但我劝你还是别抱有这样的妄想了。”
薄脆向洛文解释道：“虽然最初我们只是想要将他们从亚历桑德的统治下救出来，而他们也只是单纯的对我们进行驱逐，但时过境迁，在你死后，决意复仇我们跟穴居人彼此手上都沾染了颇多对方的鲜血，兄弟姐妹，爸爸妈妈，累累血债，这份仇恨早已经不是塔尔巴斯的国父，亦或是雾妖的英雄能够轻易化解的了2
“”—嗯，我知道。””
洛文点了点头，他站直了身子，轻声问道：“人相食又发生了对吧？这次是那个叫亚历桑德的怪物引起的。”
薄脆暗叹一声。
果然。
大导师到底对这个洛文了解到什么程度啊。
“您错了，这不是人相食，我们并不是为了生存才彼此攻伐的，而是缘于仇恨。”
薄脆摇了摇头：“大导师预料到了你会将之简单的归纳与什么人相食之类的现象—我很明确的答复您，这不是您要阻止和逞英雄的地方，即便是击败了亚历桑德，我们和穴居人的矛盾也永无停止的那一天。”
其实除了把留言交给洛文之外，薄脆还在诺纹妲离开之前接受了另一个命令如果洛文想要去挑战亚历桑德，一定要全力以赴地阻止他。
至少要拖住他12个小时，等他再度离开。
“我知道，队长曾经跟我讲述过，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就象是山顶的雪球，在一方彻底消亡之前只会越滚越大，以至于最早转出雪球的人都没办法阻止。我既不是雾妖，也不是塔尔巴斯人，没资格插手你们之间的血仇。”
洛文平静地说道：“同样的，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只是向亚历桑德复仇而已。”
他不再多言，只是捏紧了右拳，随着臂铠被捏紧，白色的丝线从鳞片的缝隙之中如烟雾一般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了一条条绷带缠绕在洛文的身上，蛛予尖锐的刺划破了绷带附着在洛文身上。
阿露椰目光闪闪地看着完成了变身的洛文，忍不住低声惊呼：“好，好师啊·”
洛文并未和薄脆多言，只想是个纯粹的过客一样没有在雾妖的领土久留的意愿，没有担任雾妖领袖的打算。
他道德水平极高，会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也乐于去管别人的闲事一一但这一切仅限于生存之战上。
雾妖和塔尔巴斯人的矛盾他无意调节，洛文单纯的脑回路就只有一个想法：
干掉亚历桑德。
薄脆看着洛文快步走开的背影，并未遵循她向老师的承诺。
她明白老师心中的恐惧，但比起洛文这个只存在于书本中的英雄，薄脆更在乎那个陪伴了他们一百多年的大导师。
要对抗亚历桑德，洛文是一大助力，虽然他一定不会对穴居人动手，但只要他牵制住亚历桑德就足够了。
营救大导师，到底还是要靠他们这些人。
阿露椰并不明白薄脆的想法，她只是没想到洛文竟真的就这么走了，一点准备不做。
她生气的对着洛文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等等，我呢！？我可是阿露椰啊！！你不是该有些事对我也吩咐一下吗！？”
洛文快步离开了街区，走出了铁丝网，再度踏入迷雾，洛文抬手用尖锐的指甲割开了右耳的绷带，露出了荆棘，并按照阿露椰所教授的那样向下拉开一道光的弓弦，向前方射出箭矢。
大雾被光的箭矢所吞噬，白色的迷雾被撕扯开了一条通路。
就在洛文双脚发力，准备向着来时的方向踏步奔袭的时候，阿露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喂！那谁！”
洛文回过头，身后并没有任何人。
“看哪儿呢？抬头！”
一条骼膊从上往下拍了拍洛文的脑袋，洛文仰起头来，正看到了阿露椰双脚凌空地踩踏在半空。
她脚下的刚更换好的银色金属设备喷吐着白色的蒸汽，让她整个人得以在空中漂浮，游走。
就好象是雾中一条灵活的鱼儿。
“我问你，大导师说过，初代的阿露椰是唯一一个你的弟子，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真的，怎么了？”
“哼，那姑奶奶原谅你了，谁让你是洛文大人呢。”
第十九代阿露椰不知为何表情突然得意了起来，她并未收回手臂，而是在空中翻了个身，两只手向下伸出，抓住了洛文的肩膀，把他硬生生给提了起来。
“嘿———”
显然，高大而强壮的洛文体重对苗条的阿露椰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但她还是勉强的硬是把洛文拉向了空中，象是扶伤员一样举起洛文的一条骼膊搭在自已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楼住了洛文的腰。
洛文身上的那些蜘蛛丝绷带给了她很不错的抓取点，让她总算能把洛文固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喂，你有没有试过凌空飞行的滋味？”
“我会飞，如果切换到科特尔那套装甲我就能长出来翅膀。”
洛文不知道阿露椰要做什么，只害怕自己稍微挣扎会害的这位纤细的小姑娘跌落在地，因此不敢乱动。
阿露椰摇了摇头，得意地咧开嘴，尖锐的犬齿让她看着象是个小吸血鬼一样。
“世种飞行方法可太土了，我可是这一代的阿露椰，最优秀的迷雾机动用户，作为继承了洛文弟子名号的人，我可不允许你一个人这耗晃晃悠悠的跟亚历桑德一块儿爆了。”
“什耗？”
“哼，意思就是找回大导师的功劳你可别想一人独吞！就让我来带你体验一把迷雾机动是什耗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