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晋心系翠娘安危,来不及搜寻那杀手的尸体获取战利品。
心念一动,便将其尸首迅速收入物品栏中。
随后便脚踩飞剑,将速度催动到极致,朝着客栈方向亡命狂奔。
人还未到客栈门口,远远便看见那片局域一片狼借。
客栈一大半的建筑都被炸开,门口的石阶碎裂。
不少凡人对着死去的亲人哭天喊地。
方晋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翠娘!”
他心中一紧,以为翠娘已遭不测。
情急之下,他脚下飞剑一扬,猛地升入半空。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座民居屋顶之上。
只见翠娘正站在那里,朝他用力挥手,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看上去并未受伤。
而她脚边,通体雪白的阿狸正慵懒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只是那身漂亮的毛发上,沾染了些许刺目的血迹。
“呼。”
方晋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御剑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屋顶。
“阿晋,你这是怎么了?”
翠娘见到方晋浑身是血,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皮外伤。你们呢,发生了什么?”
方晋一边急促地问道,一边将翠娘拉上飞剑,阿狸也一跃而上。
飞剑承载三人略显拥挤,但他此刻顾不了许多。
剑光一转,毫不尤豫地朝着浮空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方晋心中念头急转,为何在浮空城内安然无恙,一出城就接连遇袭?
答案显而易见。
浮空城是六品宗门青玄宗内核地盘,宗内道院,紫府金丹修士不在少数,筑基修士更是彼彼皆是。
巡天司在城中也是巡逻严密,暗中之人定是有所顾忌。
此刻,浮空城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站在飞剑上,翠娘紧紧抓着方晋的手臂。
“半盏茶之前,突然有两个歹人闯进客房,想要将我掳走。幸好阿狸在,它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她描述得简单,但方晋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
他低头看向趴在翠娘脚边,依旧在悠闲打理毛发的阿狸。
它身上那些血迹竟然并非它自己的。
“看来袭击翠娘的那两人不是筑基期修士,否则单是阿狸恐怕不是对手。”
方晋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感激,平时那些石母灵液,真是没有白喂。
这次若非阿狸,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找个安全的落脚之地,才是正事。
方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眼下能帮自己的只有林溪薇。
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不敢耽搁。
立刻取出传音符再次联系林溪薇。
传音符那头,林溪薇拿起传音符,眉头一皱。
怎么又是他,有完没完。
“又怎么了?”
“林道友,是这样的……”
林溪薇起初语气还带着点小情绪,有些不耐烦。
但当听到方晋和翠娘在光天化日之下接连遭遇袭击,甚至动用了筑基期杀手时。
她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现在在哪里?立刻到东河的仙盟别苑来找我。”
方晋得到确认,立刻调整方向,朝着林溪薇所说的仙盟别苑飞去。
与此同时,在天渊城某处秘密据点内。
一个黄袍道人声音低沉的声音问道。
“怎么样,解决了吗?”
回报之人声音艰涩,有些迟疑。
“派去刺杀方晋的筑基初期杀手,确认身亡。派去掳掠其妻的两名筑基初期杀手,也都死于非命,任务失败。”
“什么?!”
黄袍道人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目标不都只是炼气期吗?那方晋情报上显示只是炼气七层。”
“那方晋确实是炼气七层,但他反杀了我们筑基初期的刺客。”
“这怎么可能?”
黄袍道人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疑惑。
炼气七层,反杀筑基?
开什么玩笑,真的是闻所未闻。
黄袍道人顿了顿,又继续问道。
“那他那凡人妻子呢,这总没有问题了吧,怎么也失败了?”
“这就是最古怪的地方。根据气息判断,她身边那只灵狐,气息大约在炼气巅峰层次。可是我们派去的两名筑基初期好手,联手之下,竟然在数十个呼吸间就被解决了。属下怀疑那灵宠极可能修炼了某种极其高明的隐藏气息的秘法,其真实实力,恐怕远超我等预估。”
良久,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密室之中响起。
“他那妻子确定只是凡人?”
“赵老的意思?”
“只是一个猜测,那灵狐他们刚入浮空城时我见过,身上似乎还有隐伤,应该做不到数十个呼吸之间内斩杀两名筑基初期。除非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恢复了修为。”
密室中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片刻之后,黄袍道士有些气急败坏。
“都怪阎博那个废物,当初在莱阳就该早点解决这方晋,何至于留下如此祸患。”
赵老的声音相对冷静。
“现在说这些已是无用。而且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当初在莱阳,归云宗的萧钧也就算了,谁能料到这小小炼气修士,竟还能和青玄宗那位的亲孙女攀上关系?这就不得不让我们投鼠忌器,行事束手束脚了。”
“那如今怎么办?那方晋肯定已经和那小浪蹄子待在一起了吧?她爷爷不仅是金丹中期的大修,更是一位符师。想想那几十上百张高阶符录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场面,我们这些人,上去多少都是死。”
“诸位还是想想自己吧,眼下巡天司已经知道这事了,这一查下去,到时候要是查到我等身上?”
赵老抬起眼睛,看着眼前面色各异的几人,缓缓开口。
“这事掌教和护法已经知道了,上面的意思是放弃归云宗那边的布置,把那阎博推在前面,挡下所有事。”
“这阎博会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他可是靠着我教的血丹才突破筑基。多活了这么久,此刻也是他该报答的时候了。”
何老顿了顿,舌头舔了舔有些猩红的嘴唇。
“否则他体内的蛊虫可不会放过他,连他的子嗣后代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那这方晋呢,就这么放过他了?”
“哼!”
黄袍道人冷哼一声,声音之中满是不甘。
“先让他再多活几天吧。这小子难道能一辈子缩在浮空城,缩在那小丫头的裙摆后面不成?只要他敢踏出天渊城一步,就是他的死期。”
“唉,眼下,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