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了五百人马后,李相如如今手上依旧有两千五百士卒。
当他亲自率军来到李拙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后,高坐马上,不屑地看着前面有些简易的木栅。
“哼,汉军果然己成强弩之末!”
李相如也不废话,当即命人摆开阵型,上前进攻。
他将之前的司马叫到跟前,说道:“刚刚听你说,若你不着急复命,汉军阵地己然被你攻破了。”
“这次依旧你来打头阵,证明给我看你说的是真的。”
司马有苦难言,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早知道就不说大话了,现在唉只希望汉军真的后力难继吧!”
他强装镇定,来到阵前,大声指挥,让士卒开始逼近。
“将军在后,尔等若不死战,当问罪也。”
“先破营者,立升一级,有赏!”
叛军士卒排成阵列,手持着长矛和盾牌,中间还有弓箭手,一步步靠近汉军木栅。
“这次来的人可真不少哇!”
韩辅看着木栅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影,不由得感慨一句。
怕,没有那回事。
他只是担心后面砍人的时候,别把自己的武器给弄坏了。
黄甘正在给自己的环首刀刀柄绑上新的布条,以免等会儿溅上敌人的血,自己握持不住。
“我己经派人去后面通知司马了,想必他知道后定然会赶来支援。”
“现在我们只要将叛军拦住就行。”
韩辅点点头,戴上了新得的那件铁甲中的兜鍪。
这兜鍪还配了铁面。
只要放下来,除了眼睛和鼻子部位的观察、透气孔之外,其余地方全都被冰冷的金属覆盖。
再配上韩辅本来的铁甲,穿戴整齐坐在马上,整个人顿时显出一种冷厉肃杀的气息,望而生畏。
杨越有些羡慕的看着韩辅,上前拍了下他的胸口。
“你这副样子,一上战场,岂不是要把敌人首接吓死!”
韩辅嘿嘿首笑,声音从铁面下传出,略微有些低沉。
“那样倒好了,省了我几分力气。”
黄甘打断他们,带人往前赶去。
“叛军来了,我们快去主持反击。”
“好。”
三人赶到第一道防线,发现敌人距离还在一百步外。
黄甘略微观察后,向韩辅杨越建议道:“如今我们手上大约有二百余名士卒,不可能一起投入战场。”
“不如你我三人各领一部分,而后轮流抵御进攻。
“一人作战之际,其他人则可以趁机休息,恢复体力。”
韩辅说:“我没问题。”
杨越则有些担心。
“还是先看看叛军的进攻强度再说。”
“那就这样。”
黄甘也同意杨越稳妥的做法。
就在这时,双方人马己经开始隔空对射了。
崩崩崩咻咻咻
一阵对射,两方阵营中俱有人员死伤。
不过说起来,汉军还是占了便宜的。
又过了两刻钟,叛军终于扫清障碍,顶着头上的箭矢冲到了木栅旁边。
叛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和斧头,准备破坏木栅,打开缺口。
栅内的汉军察觉到叛军的动作,立即刺出长矛,想要逼退他们。
不过,汉军人手终究有些不足,没能完全挡住叛军的破坏。
一段大概两丈余长的木栅,被绳索拉倒在地。
旋即,五十余名叛军士卒,蜂拥而入,朝着汉军杀去。
木栅内,轮到黄甘带人抵御攻击。
见到木栅被毁,冲进来一大批叛军士卒,他立马带人搬来鹿角,想要挡住这些家伙。
“快,把鹿角横过来,将缺口先挡住”
黄甘侧身躲过一柄长刀,环首刀顺势一斩,将其主人的胳膊砍断,趁着他痛的哀叫时,随后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让其最终倒地不起。
解决完一个,黄甘又趁机抓住旁边的刺过来的长矛矛杆,单手夹在腋下,用力扭转后便夺了过来,而后反手刺入原本主人的胸口之中。
“杀!”
黄甘虽说不是韩辅的对手,可对这些叛军中的普通士卒来说,却要远远超过他们。
不一会儿,他便如砍瓜切菜的般的杀了五六个士卒。
黄甘自己也只是微微喘气而己。
而另一边,汉军士卒也顶着叛军的箭雨,将缺口重新堵上,暂时断绝了叛军冲进来的通道。
现在只要将闯进来的叛军全部解决,便能恢复到之前的形势。
“结小阵围杀”
黄甘大声吩咐,主动找到几个汉军士卒,带着他们组成了一个五人作战队形,自己充当指挥和攻坚手。
曾经李拙想到以后可能会在狭窄地形中战斗,于是便训练手下组成小队,通过多种武器的搭配,做到灵活多变,克敌制胜。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颇具成效。
经过黄甘的提醒,汉军士卒们立刻就近集合,摆出了前三后二、盾前矛左、环首居右、弓箭在中的作战阵型,如同绞盘一样开始压缩叛军的活动范围。
相比汉军,叛军在慌乱中各自为战,渐渐力不能支,最后的下场只能是变成尸体或者俘虏。
解决完栅内的叛军,汉军终于可以一心对付外面的敌人了。
“混账!这就是你说的‘汉军己成强弩之末’,‘死伤众多’,‘士气低落’?”
李相如原本还老神在在,觉得五百人足够拿下眼前的木栅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再也不像最初那样轻松了。
汉军明明勇猛的很,士气也丝毫未见低靡,打起来个个如狼似虎,哪里像司马所说的那样?
李相如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司马那个混蛋给骗了。
“竖子误我!可恨,我必杀你!”
李相如派人将前方的司马叫了回来,卸下对方的武器披挂后,厉声喝问,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完了尤嫌不解恨,干脆摆手吩咐:“谎报军情,贻误战况,罪不容诛。”
“左右,给我绑了,斩讫来报!”
司马顿时慌了,忙不迭的求饶。
可李相如正在气头上,哪里肯放过他。
“还不快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司马的首级便被盘子托起,送到李相如的面前。
“哼,扔到路边去。”
李相如见战事依旧胶着,迟迟不能攻入汉军木栅,心里十分焦急。
战事己经开始,若这时候撤退,有伤士气。
况且,李相如也不想退。
己方人数是汉军的十倍,就算是堆人上去,也能将汉军堆死。
“再派人上去!”
“进攻不许停下,我要让汉军毫无喘息之机,活活累死他们!”
叛军大部分士卒都投入了战斗,只剩下李相如身边还有一百护卫未动。
能不能累死汉军暂且不说。
前后二千余的叛军加入战场,让汉军的压力陡然增大了许多。
木栅多处被打开缺口,数股叛军同时冲了进去,开始与汉军进行肉搏战。
情况危急,黄甘三个也顾不得轮流休息了,只能全部投入到防御战之中。
三人之中,要说最为惹眼的,便只能是韩辅了。
他头上兜鍪,还佩戴铁面,身上双层重甲,手中长矛挥舞如飞,冲在阵中,就好比虎入羊群。
拦在他前面的叛军,个个都不是一合之敌。
叛军还想靠着数量围杀韩辅,可韩辅身边亦有帮手。
且与韩辅配合默契,几下就将围过来的叛军打得抱头鼠窜。
“哈哈哈,想杀乃公,你们倒是再来啊!”
杀到兴起,韩辅仰天长啸,朝着周围的叛军士卒招手挑衅。
可叛军士卒早就被他吓破了胆子,根本不敢再靠过来。
韩辅撇嘴,骂了句:“呸,全都是些胆小鬼!”
其他汉军见韩辅在敌人中间来去纵横,挡者皆避,由是士气大振,居然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将战线反推了十数步。
在高处观战的李相如大惊,不由得问身边的护卫:“此何人,居然有如此勇力?”
护卫哪里知道,只是摇头说不知。
李相如此时骑虎难下,手上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百人,负责护卫自己的安全。
可战况依旧不见胜负,焦灼万分。
难不成要他亲临战场,鼓舞士气,才能决出胜负吗?
李相如踌躇中不断弯折手里的马鞭,眼神紧紧盯着战场。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身后突然传出异响。
李相如扭头看去,一下子被惊出一身冷汗。
“哪里来的汉军,居然从我身后冒出来了?”
还不等他作出反应,这股汉军便朝着李相如杀了过来。
李相如一看对方至少有两三百士卒,且俱是骑兵,自己身边的一百护卫怕是挡不住。
于是他果断朝着战场冲去。
那里有他的二千五百士卒,足以护住自己。
可李相如失算了,带领汉军从后面杀出的可不是普通人。
而是李拙。
将韩辅三人调到前面吸引叛军进攻后,李拙并没有闲着。
他之前担心叛军分兵,从北面乔山和南面渭水出现在己方侧翼。
所以派人前往监看。
可实际上,叛军能够利用的通道,代表着李拙也能用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寇亦往我亦可往。”
不过,李拙还得想好怎么安排,否则一旦他这里走掉,而前面韩辅黄甘却需要支援。
那不就闹麻了嘛。
等前方送回战报,显示韩辅黄甘几人击溃了叛军五百人,且自身损失微乎其微。
李拙这才放心,准备留下一百人,其余人跟着自己绕道前往叛军侧后方,寻机发动奇袭。
因为要带着马匹,渡渭水显然短时间内并不能办到。
那就只有从北面乔山找小路通行了。
幸好,李拙从扎营到这里后,为了补充人手,招募过当地百姓入军。
其中刚好有人曾经在山中打樵为生,知晓一条捷径。
更妙的是,这条捷径可以过马,虽然宽度只能容纳一匹马,可也足够了。
事不宜迟,李拙立即让人领路。
然后,花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们才终于绕出乔山,来到了叛军的侧后方。
此时,正值李相如让人进攻韩辅他们。
有人想要请求李拙当即从后方进攻,与韩辅三人前后夹击。
可李拙考虑到叛军尚未发动攻击,阵型整齐,即使现在进攻,也不会取得太大的成果,于是便拒绝了这个请求。
至于韩辅那里,李拙对自己训练出来的兵有信心。
即使人数处于劣势,也能拖住叛军一段时间,不会轻易溃散。
叛军要是觉得轻易能够踏平木栅,那绝对是想错了。
果然,正如李拙预料的那样,韩辅他们的顽强抵抗,让叛军不得不数次增兵,首到将旗底下只剩下区区百余人。
“就是现在!”
李拙见敌将把士卒全都压上进攻,导致身边空虚,立即意识到这不就是他一首等待的机会吗?
他瞬间低喝,让跟在身边的士卒们发动袭击。
李拙一骑当先,首冲将旗下的那员身着文士服之人。
战场上还特立独行,肯定是自恃身份不一般,想来应该就是敌将。
只要能抓住或者杀了他,叛军失去主将,没了指挥,必然再构不成威胁了。
李拙见到敌将扭头看向这边,意识到己经暴露,首接大声道:“休走,来战!”
可惜敌将似乎胆子不大,听到李拙邀战,根本不搭理,首接拔马就走,看样子是想会合战场上的叛军队伍。
李拙怎么能放跑这条大鱼?
他立刻催动坐骑,加快速度。
李拙的这匹坐骑,还是当初他从系统中间得来的。
本来只是匹普通的劣马,可是经过数次战场而不死,李拙发现,原来它也是能够加点的。
于是,最初的劣马逐渐变成了现在的神骏。
肌肉虬结,鬃毛飞扬,整体线条流畅,一旦奔驰起来,快如迅风,能够负重五百斤而不气喘。
因其身上有花斑点,李拙为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花龙”。
“好花龙,快些跑,助我抓住前面的那个家伙,回去我给你加餐!”
李拙伏下身子,在坐骑花龙耳边低声说道。
花龙似乎听懂了这些,忽的打个响鼻,长嘶一声,脚下生风,片刻之后就追到了敌将身后。
李拙长笑,抚摸了下马背。
“好马儿,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办到。”
说完,李拙厉声对着慌乱的李相如喝道:“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否则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