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柏之海,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实写下当初的事实。
但自己的老命,就在秦风手中。
这个问题,又不能不回答。
“到底该怎么回答他才好呢”
在柏之海脑海里疯狂思索中,秦风也猜到他的心思。
为了从这老狗的嘴中,得知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快点把柏美原的背叛案,提升到100的进度。
他脸上的冷厉稍稍褪去,语气放得平缓,甚至带上了几分体恤。
“刚刚确实是我冲动了。”
“你放心,无论当初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怪你。”
“再怎么说,你都是柏美原的父亲。”
这番话听在柏之海耳里,却比威胁更让他不安。
他见过秦风前一秒笑面如花,后一秒痛下杀手的模样。
现在的温和,在他看来不过是另一种陷阱。
他依旧依靠在岩石上,仍然不敢捡起笔来。
一个人在坏事时,往往是最有耐心的时刻,秦风并不意外他的戒备。
对付这种老奸巨猾的角色,光给一颗糖不够,得先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俯身捡起那支笔,轻轻放在柏之海面前的纸上。
目光落在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腕后,抛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提议。
“我知道你在担心一些什么,你如实写下,我立马送你去广市最好的外科医院。”
“现在医疗这么发达,只要时间来得及,这手接上来也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再耽搁下去的话,里面的神经坏死。”
“搞不好,你这只掌控柏氏财团的手,那就真的保不住了。”
威逼与利诱交织,像两把钳子,死死夹住了柏之海的命门。
给一颗糖,再给一巴掌的道理,秦风还是懂的。
他担心这老头故意玩花招,道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骗自己浪费时间。
于是他原本和善的口吻里,又多了几分威胁。
“柏美原其实己经把她背叛的实情,全部都告诉我了。”
这话一出,柏之海那不断起伏的胸腔,猛地一僵。
难道
他己经知道自己干的丑事了?!
秦风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施压。
“今天我找上你,一是想出口恶气。”
“二来,也想看看你有没有悔改之意。”
“现在我气也出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老不老实了。
“要是不老实悔改的话”
秦风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缓缓从柏之海渗血的断腕移开,落在他那只还完好无损的右手上。
“那另外一只签了无数合同的手,恐怕”
秦风没有明说,但柏之海也听出了话外之音。
听到再次前往医院这个词,听到左手手腕还有保住的可能性。
再也不想失去的柏之海,也顾不得柏美原到底说过没有,秦风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失去一只手己经是灭顶之灾,若是两只都保不住,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惶恐与求生欲在他胸腔里翻涌,最后压过了所有顾虑。
柏之海挣扎弯下腰,匍匐到秦风脚边后。
颤抖着抓起那支笔,在纸上写着言不由衷的说辞。
【秦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三个月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千不该,万不该让逼柏美原和你分手!】
【求求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要送我去医院,我的手不能废啊!】
【还有,我发誓!】
【今天这事,我肯定不会追究下去!】
【等我治疗好,我让柏美原和你重归于好】
【我来主持你们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嫁给你!】
秦风看着纸上的内容,故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我的岳父大人。”
“接下来,就请你详细的写出,你当初威胁柏美原的细节。”
“对了,开始到结束的细节,一个字也不能落下。”
“你放心,不管是什么隐情,我都不会怪你。”
柏之海握着笔的手又是一抖,抬头模糊的老眸看向秦风。
但此刻己没有半点退路,他也不敢赌秦风是在诈他。
笔尖在纸上悬了许久,最终还是在纸上,一笔一划地揭开了自己的丑事。
【三个月前,柏美原大学毕业后】
【她跟我说,毕业后要留在广市发展,死活不肯跟我回沪市】
【我当时就觉得蹊跷,她从小对我言听计从,怎么会突然违逆我的意思?】
【我不放心,就暗中派我的贴身秘书去查了她在广市的行踪】
【在秘书的调查中,我才知道她和你正在交往】
【她之所以留在广市,也全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满脑子都是门当户对那套破规矩,觉得你根本配不上我的女儿】
【于是我就让她和你分手,老老实实跟我回到沪市】
【可向来百依百顺的女儿,铁了心跟我犟,说什么都不肯分】
【我气得不行,就动了找你的心思】
【我来到广市后,本想找到你】
【让你知道柏美原和你不再一个阶层,和她划清界限】
【没想到,她知道我要找你的打算后】
【她害怕你因为身份上的差距,让你感到自卑,主动退出这场关系】
【竟然用自残手段,逼我打消念头】
【可我当时只觉得她被爱情冲昏了头,半点没体会她护着你的那份心,还反而更觉得是你把她带坏了】
【我也被彻底激怒了,干脆反过来,用你威胁她】
【我告诉她,要是不想看到你出意外,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到沪市】
【否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祸端。】
【我女儿担心你的安危,心里最在乎的就是你】
【她怕我真的对你下手,最后只能在绝望中,跟我达成了交易】
【我也承诺,只要她跟你彻底断了来往,就再也不找你任何麻烦】
柏之海的笔刚停在“烦”字上,秦风的脑海内,响起一道清脆的提示音。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