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啊,我是庆合。你那边要是不忙,现在可以过来一趟了。”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电话那头是副市长郑红旗。郑红旗原本在隔壁的副市长办公室等着,接到电话,没过两分钟,就出现在了张庆合办公室门口。
郑红旗年纪比张庆合小不少,四十出头,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看起来一团和气。
“市长,您回来了!”郑红旗笑着走进来,自己熟门熟路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您这进京跑了三天,我看着气色反而更好了些。怎么样,高校的事,跑得有眉目了吗?
张庆合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到郑红旗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红旗啊,任重而道远啊。刚给于书记汇报完,基本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困难一大堆。好在书记很重视,态度很坚决,要求我们立足自身,先干起来,特别是前期的基础工作,比如校区选址规划,要马上启动。这叫先打地基,再等图纸,最后建高楼。”
两人就高校筹建的事情又交谈了几句。张庆合话锋一转,神色平静地看着郑红旗,主动切入正题:“红旗,高校的事先放一放。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听听你对田嘉明同志那件事的看法。你这边,具体打算怎么处理?”
郑红旗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那份坦诚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说道:“市长,说实在的,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市里来讲,可能不算个什么事,还劳您亲自过问。但对我个人来讲,”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几天都没睡踏实,心里琢磨这事。你看我这眼里,是不是还有点血丝?”
张庆合闻言,真的拿起放在桌上的老花镜,戴上,凑近仔细端详了一下郑红旗的脸,然后笑了起来,摘下眼镜说道:“红旗,你可别蒙我。我这看了,气色好得很嘛,红光满面的,可比我这老家伙精神多了。”
郑红旗也笑了,带点自嘲的语气:“市长,看您说的。我这不是看到您老人家,心里踏实了,病就好了一半嘛。您就是我的主心骨啊。”
“少来这套。”张庆合笑着用手指虚点了他一下,“我这个老人家啊,可治不了你的心病。说说吧,到底怎么个章程?我可听说,曹河那边,对东洪县拿下省制药厂的项目,意见不小啊。你是不是想用这件事,跟朝阳同志换点啥?”
郑红旗见张庆合直接把话挑明了,也就不再绕弯子,他双手一摊,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实际困难:“市长,您明鉴。曹河现在的发展,压力很大啊。这个您要理解。朝阳同志,肯定早就跟您汇报过了吧?”
张庆合十分坦诚地点点头:“汇报了。朝阳同志也很为难。”
郑红旗身子往前倾了倾,说道:“市长,我现在还兼任着曹河县委书记,于公于私,我都得为曹河几十万群众谋点福利嘛。我们曹河条件差,底子薄,好不容易有个省制药厂这样的好项目,我们也是全力以赴去争取了,做了大量准备工作,投入了不少精力。现在眼看着项目落到东洪,下面的干部有情绪,我这个当家的,得想办法安抚啊。我的想法是,能不能请市里协调一下,或者做做工作,让东洪县那边,从指甲缝里漏点好处给我们曹河?
张庆合只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关于药厂的话,而是换了个角度,说道:“红旗啊,关于你在曹河县兼任县委书记这个安排,当初市委让你过去,主要是考虑到国有企业比重大,压力大。再加上李显平啊在曹河捂盖子,很多问题集中爆发,局面比较复杂,有着稳定局势的特殊需要。现在看来,曹河县的整体情况基本稳定了,国有企业改制平稳过渡,社会面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你在关键时刻,确实是发挥了关键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