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一分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七个人站在院落当中,看着天空盘旋的乌鸦,神情都变得非常凝重而紧张。
姬图一更是大叫出声。
天空之上,密密麻麻的乌鸦如同蝗虫,它们不停地盘旋,同时持续不断地发出音如“哈!哈!
哈!”的叫声。
如果仔细去看,便不难发现乌鸦们口中衔着的似乎是骸骨。
“独孤鸿,尸体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处理干净?!”
郑在朴大声质问道。
按理来说,只要当天不让尸体于夜晚里暴露在荒郊之外,不可能爆发出这么大的乌鸦群。
“不会,我处理得很仔细了,早上也检查过。”
独孤鸿的声音沉着而冷静,他给人的感觉向来都是很可靠,很难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此刻,作为一切罪魁祸首的纪浥,仍旧拿着姬图一梳理的笔记本,皱眉思索着。
这灾祸本就是他召来对付独孤鸿的,不感到意外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此刻更在乎姬图一的这些资料,以及他们能的假说是否成立。
“别愣着了!这个时候赶紧躲回屋子才是最正确的,我们谁也不知道所谓“灾祸”究竟会发生什么,但大家应该清楚,神力也好、鬼崇也罢,这都不是人的力量可以抗衡的!”
宋婉儿焦急喊道。
闻言,独孤鸿也是点头:
“各自分散撤退吧另外你们离我远一些,我怀疑灾祸是冲着我来的。”
顿时,大家都赞成了这个提议。
“姬图一,这笔记借我看看,如果我还活着肯定还你,死了的话,那你就来我家拿吧。”
纪浥把本子合上,扭头对姬图一道。
后者闻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似乎借走看看也行,便只得开口:“好,你可千万要好好保存,别给弄坏了。”
“放心。”
纪浥答应道,拉起安安的手快步离开,众人此刻也是分散回到家里。
当纪浥与安安回到房屋,紧锁了门窗后。
门外乌鸦的吵声似乎变得小了些,它们此刻倒是没有在附近,估计真是找独孤鸿去了。
坐在长凳上,纪浥继续翻看资料,越是细看,便越觉得触目惊心。
“千百年间的传承里,信息会存在失真,但神明与诡异的说法也确有可取之处
一边喃喃念叨着,纪浥似乎从资料中摸到了一丝真相。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规则会有矛盾的说法,所谓的神明,其实有两个!”
当初的真相,他找到了!
而就这时,纪浥只觉眼前的视野开始变暗,窗外透进来的光,竟在急剧减弱!
“纪哥哥,天上的太阳好象被大狗吃掉了。”
此时,安安忽的开口道。
纪浥眉头一皱,将本子合上,当即打开大门,探出脑袋看向了天空。
只见一块黑斑,此刻正挡住了太阳,原本浑圆的大日此刻成了月牙状,而它还在缩小。
“日食么
纪浥回到房屋,将房门锁上。
“安安,外面会很危险,你回到自己房间去,盖好被子躺着睡觉。”
“那纪哥哥你呢?”
“我也一样,咱们都躲好。等太阳出来了就没事了。”
“好。”
纪浥与安安各自回房,在此之前,他还不忘将姬图一的笔记拿上,又带上照明设备,准备待会儿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此时此刻,日全食已然降临,整个三石村都陷入了黑暗。
“出于安全考虑的话,现在睡觉才是最妥当的。”
纪浥思索着,从医药箱里摸出了一盒开过的安眠药,包装很新,倒是没看出来谢萍有失眠的困扰。
“但我还有两条命,总归是可以再冒一次险,如果这次死了
纪浥说着,紧握姬图一的笔记本。
“那我就可以把这东西也给带过去,提前一两天获得关键信息,村里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有一点,独孤鸿和姬图一说的没错,“神隐”消失之人不见得就是死了。
但纪浥却更笃信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能神隐,一旦神隐必死无疑。
这就涉及到玩家与土着之间的区别了。
哪怕身为“玩家”的纪浥看出了神隐的真相,但在神隐后,也大概率按照“系统”判定,导致死亡。
而土着,则会因为世界观的真相,在神隐之后以某种形式存活。
说白了,纪浥和他们并没有在玩一套规则。
除非他彻底解开世界观谜题,让系统更新主线任务。
但迟迟到现在,都没有系统播报声,说明要么掌握信息不够完全,要么时机不对。
“除非找到更有力的线索,否则单凭这些推测,还不足以触发任务更新,而我的寿命也只剩下了两天。”
在明天晚上入夜之前,他需要保证只有自己处于“存活”状态,同时,还需要将完整的真相彻底解开。
“嘶难搞啊。”
纪浥揉了揉太阳穴,过度思考致使他感到大脑肿胀。
“还有一个很冒险的方法”
纪浥自语道。
“只要我现在自杀,回溯到昨夜我挖尸之前的时间,那灾祸不会降临,我大概也不会梦到井,导致只剩两天的命。”
“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同一人拿到‘活’字持续七天,除了他外的所有人都会神隐,为了确保我活过第八天,我需要杀人,杀死那个唯一持有‘活”字的人。”
“而且还需要达成完美犯罪,最好让那人死于意外,以免挑动了村民们敏感的神经。”
思来想去只能如此,这是成功率最高的通关方法,纪浥将笔记本揣在衣服内兜,而后拿起了床旁的尖刀。
自杀这一块,他可不是个生手了。
“噗。”
随着一声轻响,动脉破裂,纪浥在极短的时间里失去了意识。
【玩家“纪浥”
【开始回溯】
纪浥看到了井。
但与第一次看到井不同,纪浥这次距离井的位置更近,几乎已站在了井的旁边。
井的斩自行转动,这次听声音,距离纪浥更近了。
而他终于是忍不住朝着井下看去。
于是,他看到了一只绣花鞋,在水桶里缓缓沉浮。
“鸣一”
一道哭声正要进入纪浥耳朵时,便夏然而止,“佩——”
纪浥醒了,醒得很早,看外面的天色估计也不过四五点的样子,才蒙蒙亮。
喻!!!
当纪浥认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只觉自己心头如遭重击,当场头皮发麻!
回溯成功了,但也失败了,他回到了无法改变的时间节点,这是死档!
被他挖出的户骨已被乌鸦衔去,灾祸必然降临。
更可怕的是,“连续梦井三日”这个必死诅咒,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今夜过后他必死无疑!
尽管按照这条时间线来说,这是他梦井第一天。
可死亡回溯机制如此,会保留用户回溯之前的状态,正如他现在胸口里揣着姬图一的笔记本,他梦井的次数自然不会因为回档而重置!
“妈的,这是要逼死我啊。”
太过依赖死亡回溯,这次却是结结实实地被死亡回溯给坑了一把!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屠村。
他要杀死所有的人,成为村里唯一的幸存者。
当他枕下刷新纸条的那一刻,游戏就会宣告结束,梦并的诅咒也应该消除,就彻底算是完成了“存活”任务至于解开神隐的谜题:::有命自然就能解。
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此刻才凌晨4点半,估计其他人也没起床。
“不得不杀人了么为什么非要,非要逼我这么做呢。”
纪浥的确是个善良的人,但要说杀死不相干的陌生人,能换自己命的话
他或许会仿徨,会尤豫,会内心煎熬。
但同时,他也会去这么做,这是生存的本能别人不死,那死的就是他了,谁又有立场站在道德至高点去指责一个只想求生,只想活着的人呢?
没有功夫迷罔了。
争分夺秒,他必须保证在明天天亮之前,只有他是唯一的活人。
“独孤鸿必定会被灾厄反噬死,倒是让行动难度小了很多。”
自语着,纪浥已经开始展开了行动。
他将自己的衣服完完整整地脱下,并铺在了床铺上。
接着,他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陈旧木箱,里面是老人过世前的衣服。
换上衣服后,纪浥又拿走了一双老人穿的陈旧布鞋。
如此一来,“神隐”的伪装就成功了一半。
但这还不够,密室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从医药箱找到纱布,折叠、修剪,搓成细绳,并绑成环状。
想了想,又给绳子涂上了些许油脂。
打开屋内房门,纪浥将绳子绑在门栓上,接着,纪浥站在门外将门关上。
然后通过门缝,用力一拉细绳,只听“咔哒”一声。
纪浥从外面锁上了门,密室便就完成了一半。
“好在这个门缝足够大,插销也足够松,否则这种诡计难施展不说,还极容易留痕。”
自语着,纪浥拿出剪子,从外头将绳子剪断,然后抬手一抽。
吲一细绳被完整地抽出来,一个几乎没有痕迹的密室便达成了。
尽管还有许多不足可以改进,专业人士勘察现场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问题。
但,刘招华可是已经死了。
除了他之外,痕迹学专家恐怕无从找起。
更何况,每天神隐一人本就是规则,谁又会去深究现场呢?
除非同时消失了两个人,才会引起所有人的警觉,毕竟的确存在有人假冒神隐的可能性。
接下来可是重头戏了。
为了彻底做实自己“神隐”的事情,他需要闯入村长家,收走他床上的衣服,并伪造一个“被诡异杀死”的现场。
脑中不断在规划着名计划,他行动却丝毫不慢,纪浥如法炮制,房间的大门以同样的方式锁上,最后剪断纱布,潇洒离去,接着,纪浥拿出了姬图一的本子,里面夹着几张相片。
那里记录了几位村民,被不明诡异杀死的景象,死状之惨烈已是不辨人形。
而这东西,恰巧可以被纪浥利用!
被诡异糟塌成这样,根本就无法拼成一个活人了。
“那我每个人都取走一部分血肉,谁又能看得出呢?”
可惜的是,这些被诡异杀死的人,都无一例外,是因为没有锁门而死。
虽然这给纪浥提供了方便,可如果这些人的门锁没有被破坏,而村长家门锁被破坏,就显得所奇怪了。
于是,纪浥不得不增添了一份工作量:将门门给折断破坏。
“没想到王傲天当初干的活,我仅得重演一遍,这里想做到技术还原很难啊
不过,反正刘招华都死了,应该所难再有人看出的。
思索着,纪浥捡了个尿素袋,开始挨家挨户地去装筋零八落的公体。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纪浥破开了村长房间门,将床上衣物取走,然后布置现场。
一切都完成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其他人该起床了。
纪浥小心地注意现场没有遗来任何可疑痕迹,然后便径直离开了。
临走前,他从村长家带走了一样东西。
村从里的《烟户册》,那是以炊烟为户数统计单位的小册从,记载了三石村的居住信息。
“都说拜坟点烛,可以让祖先保佑,可老人在村从里到底有没有亲戚啊
纪浥到了一处藏点,翻看着册人。
此刻,独孤鸿等人应该已经醒来,夜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大概率会一直商议到中午。
而这段时间,纪浥将以“神隐”的状态,自由行动。
“实在不行就得以未过门的赘婿身份,去拜谢家的坟,仅不知道能不能行”
他一朴页的翻下去,希望能找到有关自己身份的信息。
根据姬图一查的资料,灾祸降临时,求先祖多少是有么的,而且不同人的先祖,似乎实力、效果仅不尽相同。
这是唯一可以对抗诡异的方式。
“喷!找到了。”
纪浥所快就翻到了一朴信息,他看着上面的“纪博长”,所是笃定道,不过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些嫌弃。
毕竟这名字和他现实里的爸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