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三代之外，不在五险之中。”江凡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
“也没想过成家立业，要安稳下来，甚至连基本的七情六欲，也就剩点儿食欲，当然睡欲也挺好。”
“没什么动力，不像你们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
“日子很枯燥乏味，除了打游戏刷视频，就是你们说的躺平。”
江凡回想往昔，那时候的自己虽然过得不尽人意。
但心情一首都挺不错，没有多少动力自然也就没什么压力。
吴映雪听着轻轻点头，她当然知道江凡心中所想。
萧天之前有句话说得很对。
毕竟他是学心理学的，江凡心病很重。
以前还有孤儿院的老头儿开解他，他也愿意和老头分享外面的所遇所想。
但现在的江凡，除了老刘，身边己经没有人可以让他吐露心声了。
所以面对此刻江凡难得的认真，吴映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把话说完。
“以前和老刘聊过，等攒够钱带着老头儿出去旅游，去看看外面大好河山。”
江凡此话一出，吴映雪却是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眉。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被他看在眼里，却是自嘲一笑。
“很意外吧？月薪三千五都敢提旅游。当时老刘也是这么说的。”
江凡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我想着吧，那些月薪三千的都敢生孩子，我带老头儿出去玩几天应该问题不大。”
吴映雪淡定的点点头，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
“只是这个想法，诞生了几年，也没实现，子欲养亲不待。”江凡说着说着，也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我这也算是没福硬享了。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得过且过。”江凡继续说道。
“老刘问我，老了以后怎么办？死了都没人知道。”
“连个打灵幡的都没有，财产都没人继承。”江凡自嘲一笑，吴映雪也是用颇为好奇的眼神看向他。
“我都死了，还用管别人知不知道？”
江凡略带讥讽的自说自话，吴映雪却是听得认真。
“并非妄自菲薄，当时我就是这种心态，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江凡随口的一句解释，吴映雪却是诚恳点头轻声道“我知道，起点在那儿，从小耳濡目染，终点也在那儿，并没什么不对。
“没人逼你，我们都还年轻不是吗？”吴映雪浅浅一笑“有首歌怎么唱来着？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谢谢。”江凡诚恳点头。
有些感觉回避不了，不可否认有些人一旦先入为主，就很难忘记。
“你以前一穷二白的时候，都有勇气喜欢我，给我写情书。现在反倒胆怯了，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吴映雪回想起过往种种，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以前青春懵懂的无知少年，天不怕地不怕，再说喜欢美好不是人的天性吗？”江凡淡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够美好？”吴映雪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一脸坏笑的看着江凡。
“好过头了。”江凡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哈哈，我的意思是你还没对象。”吴映雪故作轻松的样子笑道“我也没有对象。”
“你没对象还笑我？五十步笑百步啊！”江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行啦，再等个二三十年，我未娶你未嫁，咱俩就凑合凑合。”江凡打趣道。
“为什么要这么久？不能争个朝夕？”
面对她疑惑不解的表情，江凡轻笑出声“半点儿都争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虽然你平易近人，天生丽质，但是山鸡怎能配凤凰呢？”
江凡看似轻佻的解释，吴映雪却能读懂他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如果我一无所有呢？”
沉默片刻，吴映雪轻声开口询问，江凡却是心里又紧了几分。
“得了吧，你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江凡知道吴映雪心有所指，但还是没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
昊天集团蒸蒸日上，他早就了解过很多，早年靠实体经济起家。
现在放弃了大部分重资产，转而进军数字经济，资产重心都在往科技网络倾斜。
比起那些贷款买地建楼的企业，昊天集团基本没什么负债。
用那些经济分析师的话来说，他们老早就实现了经济内循环了。
虽然江凡偶尔会吐槽，吴映雪是不是破产了。
但他知道这句话永远都只是玩笑，别人几代人的努力可能才登顶山峰。
但像昊天这样的庞然大物，想要大厦将倾，怕也需要一代废寝忘食的败家，才有可能。
“我是说假如，假如我跟苏悦一样，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会吗？”吴映雪清澈的双眸泛着点点亮光。
江凡摸了摸鼻梁，短暂思索过后坦然一笑“会，但这世上没有什么假如。”
就在吴映雪刚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江凡却是一抬手示意她不必着急。
“苏悦是很好，我和她相处没有压力，也没什么隔阂。作戏可以，但~”
江凡言尽于此，吴映雪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老头儿以前说过，不知道洞里有什么，最好不要伸手进去，里面未必是宝藏，也有可能是毒蛇！”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吴映雪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要出远门儿，早点儿休息，一路顺风。”
江凡看了一眼外面己经黑下来的天空，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吴映雪拿起手机挂掉电话，抬头目光柔情似水的看着江凡。
“就说这个？”
“要不然呢？虽然这话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但还是工作重要些。”江凡尴尬一笑。
吴映雪刚想开口说话，电话又响起了，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江凡则是识趣的迈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