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远处望去,继续道:“况且他还给我们指了明路。”
“等见了你父亲,定要告诉他我们欠刘绣一个人情。”
吕玲绮撇撇嘴:“救我们的又不是他,而是他手下的那个大块头!”
“若没有刘公子下令,那位猛士绝不会出手。”貂蝉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那名猛士能在张飞手下不落下风的,当世不过十指之数。”
“你若真与他交手,未必能讨到便宜。”
吕玲绮不服气地扬起下巴:“姨娘就这么看好那刘绣?”
貂蝉点点头:“总比刘备那种假仁假义之徒要好。我倒是觉得这刘绣与你父亲有几分相似。”
“什么?!”吕玲绮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我父亲英勇无双,岂是他能比的?”
但转念想到刘绣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又小声嘀咕道:“不过他确实有些门道。能在许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让那蒙面人对他言听计从,想必也不是简单人物”
貂蝉含笑不语,不知为何她能从刘绣身上感受到吕布才有的威慑感。
但这种念头很快就在她脑海中消失,吕布可是当时第一猛将,而那位刘公子怎么看都不象猛将,肯定是自己的错觉。
在通往琅琊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吕布率领残部疾行两日,终于在一处山谷与貂蝉、吕玲绮的车队相遇。
“父亲!”吕玲绮远远望见那熟悉的高大身影,激动地策马奔去。
吕布勒住赤兔马,见妻女无恙,紧绷的面容终于舒展:“玲绮!貂蝉!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貂蝉从马车中走出,盈盈一礼:“将军。”
只这一声轻唤,便让吕布虎目含泪。
三人相聚片刻。
吕玲绮愤愤道:“父亲,刘备那厮!他占了东海,还派张飞拦截我们!要不是”
她将遇险经过一一道来,说到张飞咄咄逼人时,吕布已气得须发皆张;讲到刘绣出手相救时,吕布又面露感激。
“该死的大耳贼!”吕布怒吼,方天画戟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背信弃义,还想抓我家眷!”
“此仇我与大耳贼不共戴天!!”
陈宫在一旁轻摇羽扇,若有所思:“刘绣可是那刘记商号的东家?”
貂蝉点头:“正是。此人虽是商贾,却颇有胆识。不仅救了我们,还指点我们往琅琊方向来寻将军。”
吕布豪迈一笑:“好!待我重整旗鼓,定要好好谢谢这位刘公子!”
陈宫上前一步:“主公,如今东海已被刘备所占。”
“依我之见,不如先取琅琊,收服臧霸等泰山诸将,再图后计。”
吕布略一沉吟:“公台所言极是。臧霸那厮向来不服我,正好借此机会教训教训他!”
“将其彻底收服!”
吕玲绮兴奋地挥舞方天画戟:“父亲,女儿愿为先锋!”
吕布哈哈大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好!这才是我吕布的女儿!”
貂蝉却微微蹙眉:“将军,臧霸等人盘踞泰山多年,兵强马壮。若能用怀柔之策”
“夫人放心。”陈宫胸有成竹地笑道,“臧霸虽勇,却最重义气。主公只需”
他附在吕布耳边低语数句,吕布眼中精光一闪,大笑道:“妙计!就这么办!”
半月后,小沛城。
新修的州牧府气势恢宏,朱漆大门前两尊石狮怒目圆睁。
府内正堂,刘备身着锦缎官服端坐主位,左右文武分列,济济一堂。
左侧文臣行列:
简雍立于首位,这位最早追随刘备的谋士如今更显沉稳;其后是糜竺,正轻摇羽扇;接着孙乾、糜芳,以及新添加的陈群等。
右侧武将数组:
关羽一袭绿袍,美髯垂胸;张飞黑甲加身,虎须戟张;赵云白袍银甲;陶谦旧将曹豹、许耽等人穿甲而立,威风凛凛。
孙乾出列,声音洪亮:“禀主公,虽未攻克下邳,但我军已尽取沛国、广陵、东海、临沂四郡。”
“下邳郡亦有十馀县归附,如今大半个徐州已在掌握之中!”
简雍笑着补充:“更可喜的是,各地豪强纷纷来投,我军兵力已逾五万之众。”
左右文武齐声高呼,“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好!”刘备抚掌而笑,眼角皱纹舒展开来,“此皆赖诸位同心协力。”
“云长、翼德练兵有方,子龙新立战功,元龙、子仲治理有方”
忽见侍卫匆忙入内:“报——琅琊急报!吕布已攻破琅琊城池,臧霸率泰山众将归降!”
满堂哗然。
张飞朗声懊恼道:“大哥!早知如此,那日俺就该拼死拿下吕布家眷!”
“若是擒了貂蝉吕玲绮,何愁吕布不降?琅琊又怎会落入吕布那三姓家奴手中!”
关羽轻咳一声:“三弟,慎言。”
接着又问道:“三弟可知那日搭救吕布家眷人的身份?”
张飞闻言,咬牙切齿道:“二哥,那厮蒙着黑巾看不清面貌,但身形魁悟,比俺还高出半头!”
他比划着名,“那骼膊粗得跟俺大腿似的,一杆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交手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这等人物俺竟从未听说过!”
“看着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关羽丹凤眼微睁:“三弟,此人武艺当真如此了得?”
“二哥,俺骗你作甚!”张飞急得直跺脚,“那厮力气大得惊人,招式又刁钻,要不是有吕玲绮捣乱,俺非得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不可!”
刘备若有所思:“徐州境内竟藏有如此猛将云长,你可有耳闻?”
关羽抚须摇头:“闻所未闻。”
赵云闻言,神色微变,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不过并未开口。
简雍轻咳一声,手持羽扇出列道:“主公,琅琊虽为吕布所得,但其新败之馀,短期内难成大患。”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防备曹操大军。“
他话音刚落,糜芳便急不可耐地站出来:“主公!近日小沛、广陵、临沂、东海等地都开了刘记杂货铺,他们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大量售盐,严重影响了我们糜家盐业!”
“还请主公为我糜家做主!”
刘备眉头一皱,拍案而起:“竟有此事?商贾扰乱市价,必须”
“报——”一名侍卫匆匆跑入,“有人给主公送来一块牌匾!”
话音未落,四名壮汉已抬着一块紫檀木匾额步入大堂。
匾上“义结桃园,仁德归心”八个烫金大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刘备眼睛顿时看直了,连忙问道:“这是何人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