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都是刘绣的谋划。”曹操放下茶杯,“就连解决军中缺盐危机的制盐之法,也是出自他手。”
“什么?!”夏侯敦霍然站起,“这这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商人么?”
“怎会有如此能耐!?”
“商人?”曹操轻笑,“元让啊,你可曾见过能一眼看穿陈宫计谋的商人?!”
夏侯敦呆立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可可如此大才,为何不召入幕府?孟德你还对他隐瞒身份”
曹操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他不想出仕。”
“不想?”夏侯敦难以置信,“如今天下士人谁不渴望为孟德你效力?”
“这就是刘绣与众不同之处。”曹操无奈道,“我曾多次试探,他始终没有出仕的想法。”
曹操转身,脸上露出罕见的柔和:“最后为了不让刘绣被他人所用,我便将琬儿许配给他,招他为婿。”
夏侯敦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所、所以刘绣是孟德的女婿?!是我那大侄女的丈夫!”
“也就是我的侄女婿?!”
“关键是刘绣还不知道孟德你的真实身份!!?”
说着又看向夏侯敦,“顶多就是和夏侯家有些关系,当初婉儿就是从你夏侯那边的宅邸出嫁的。”
夏侯敦恍然,“原来如此!我就说当初婉儿穿得那么喜庆干嘛!”
夏侯敦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琬儿她”
“琬儿知道。”曹操点点头。
“真是苦了我这个大侄女了。”夏侯敦有些心疼道。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夏侯敦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突然一拍大腿:
“孟德!既然刘绣已经是您女婿,如今他和婉儿更是生米煮成熟饭,何不直接亮明身份,让他”
“不可。”曹操抬手制止,“强扭的瓜不甜。刘绣非常人。若强行征召,反而会失去他。”
“还可能让我赔个女儿进去。”
“现在这样也好。他以为是在帮岳父,实则是在帮我。
“更何况”
曹操眼中精光闪铄:“他那个杂货铺,我越发觉得不简单!”
夏侯敦恍然大悟:“好象也是!”
“现在外面一直在传,孟德你新收一位厉害的谋士,但谁也不清楚这位谋士是谁!”
“记住,”曹操正色道,“此事只有你、我、琬儿以及极少数人知晓。”
“就连文若、公则都不清楚全部内情。“
夏侯敦郑重点头:“我明白。”
“要是刘绣那小子敢对婉儿不好,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出面收拾他!”
“哈哈,这倒是个好主意!”曹操笑道。
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
曹操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元让也去休息吧。”
“明日还要处理陈留的善后事宜。”
“喏!”
小沛府衙内,烛火通明。
刘备高坐主位,面颊因酒意微红,平日谦和的面容此刻掩不住几分志得意满。
关羽、孙乾、糜竺等人分坐两侧,觥筹交错间,气氛热烈非常。
“报——!”一名亲兵快步走入,“张将军已按计划前往下邳!”
孙乾捋须而笑,率先举杯:“恭喜主公!待张将军赚开城门,下邳便是主公囊中之物了!”
刘备微微皱眉,“不知三弟此行是否能顺利。”
一直静坐角落的简雍忽然轻笑出声:“主公大可放心。”
“那车胄此人,雍曾见过,不过是个庸碌之辈。”
他端起酒樽轻抿一口,“此人最善钻营,却无真才实学。”
据说当年在洛阳时,连个象样的计策都提不出来,被人戏称为&039;车木头&039;。”
刘备面色一喜,连忙道:“简先生此言当真?”
简雍笃定地点头:“千真万确。此人能当上下邳太守,全凭谄媚曹操。”
“以张将军之能,略施小计,必能诱他出城。”
“如此甚好!”刘备喜色又增加几分。
此时关羽丹凤眼微眯,抚过长须,开口道:“大哥,待三弟得了下邳,弟愿亲提青龙偃月刀,为大哥取下彭城!”
“让大哥做名副其实的徐州之主!”
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哈哈!好!”刘备举起酒杯,“备有二弟三弟之勇,又有诸位先生之谋,大业可成!”
“诸位随我共饮此杯!”
“干!”
众人皆饮。
糜竺轻摇羽扇,眼中精光闪铄:“关将军若取彭城,曹操必率大军来攻。”
“届时吕布袭兖州,张邈取许昌,我等坐拥徐州,各得其所。”
他环视众人,压低声音:“此计乃我与陈宫精心谋划,纵使曹操背后有高人,也难窥破其中玄机。”
刘备闻言展颜,举杯向糜竺致意:“此番多亏子仲与公台运筹惟幄,备感激不尽!”
“备独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孙乾突然起身,向刘备深深一揖:“主公,干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备连忙摆手:“公佑但说无妨。”
孙乾目光转向糜竺:“子仲之妹贞儿,年方二八,才貌双全。”
“若能与主公结为秦晋之好,岂非美事?”
糜竺手中羽扇骤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如常:“这若蒙主公不弃”
刘备慌忙起身,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羞赦:“这如何使得!备不过一介”
“大哥!”关羽突然开口,也不避讳,“大业未成,若能得糜氏权力支持,平添几分胜算。”
“联姻之事,有利无害。”
堂内一时寂静。
刘备目光扫过众人,见关羽神色坚定,孙乾满脸期待,糜竺虽笑容勉强却也无反对之意。
他深吸一口气,向糜竺郑重一揖:“既如此备斗胆高攀了。”
糜竺连忙还礼:“主公折煞竺了!舍妹能伺奉主公,是糜家的福分!”
孙乾抚掌大笑:“好!待拿下下邳,便为主公操办喜事!”
众人再次举杯。
“报——!”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冲入厅内,“主公!张将军张将军诱敌失败!”
“什么?!”刘备手中的酒樽“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溅湿了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