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岱宗面皮抽搐,眼中绿芒闪烁不定。
他忽然狞笑一声,周身爆发出滔天黑气:三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
对付你这种卑鄙小人,讲什么道义!吴文章一声厉喝,玉剑绽放万丈寒光,结阵!
三位出窍巅峰强者瞬间呈品字形将韩岱宗围住。
李菊花双手结印,六朵冰莲化作六道流光封锁四方;
张春芳拐杖挥舞,九条冰龙从地底钻出;
吴文章则剑指苍穹,引动九天雷霆。
天霜玄冰阵!三人齐声喝道。
韩岱宗怒吼连连,祭出一面血色大幡。
幡面上绘着无数狰狞鬼脸,随着他灵力催动,那些鬼脸竟然活了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啸。
黑气与冰霜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
一次剧烈的碰撞后,韩岱宗喷出一口黑血,血色大幡上出现了数道裂痕。
他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转身就想遁走。
想跑?张春芳冷笑一声,龙头拐杖突然伸长百丈,重重砸在韩岱宗后心。
噗——!韩岱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跄。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吴文章抓住机会,玉剑化作一道白光,直接贯穿了韩岱宗的胸膛!
韩岱宗发出凄厉的惨叫,伤口处却没有流血,而是不断涌出黑气。
他疯狂挣扎,想要拔出玉剑,却发现剑身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雷电,将他全身麻痹。
张春芳趁机一掌拍在韩岱宗丹田位置,雄浑的灵力直接震碎了他的气海。
韩岱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周身气势急剧衰退。
结束了。李菊花轻叹一声,纤纤玉手轻轻一推,六朵冰莲同时没入韩岱宗体内。
咔咔咔……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响起,韩岱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
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冰霜已经蔓延到面部。
最后时刻,他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吴文章,仿佛要将对方的样子刻进灵魂。
随着一声脆响,冰雕碎裂,化作无数冰晶散落山谷。
一代出窍巅峰强者,就此陨落!
远处,韩齐鲁父子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韩望岳裤裆已经湿了一片,散发着难闻的骚味。
韩齐鲁则呆呆望着老祖陨落的方向,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魏敏缓步走到二人面前,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
她抬起玉笛,笛身上青光流转。
韩齐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饶命……我们可以交出韩家所有……
晚了。魏敏轻声道,玉笛轻轻一挥。
一道青色弧光闪过,韩齐鲁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他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细线,随后头颅缓缓滑落。
韩望岳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想逃,却被吴世明一枪钉在地上。
娘,让我来。吴世月按住母亲的手,指尖在琴弦上一拨。
铮——一道紫色电光闪过,韩望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身体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山谷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呜咽。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第一颗星辰在天边闪烁。
吴文章收起玉剑,转身看向满身伤痕的儿子一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结束了。他沉声道。
张春芳走到魏敏身边,轻轻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敏儿,苦了你们了。
魏敏摇摇头,突然扑进太奶奶怀里,无声地流泪。
多年的委屈、恐惧、愤怒,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宣泄。
吴启阳走到张春芳面前,单膝跪地:太奶奶,孩儿……
起来。张春芳扶起重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张春芳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吴世明、吴世月兄妹:两个小家伙不错,比你们爹当年强多了。
夜幕完全降临,吴家众人互相搀扶着向山谷外走去。
在他们身后,韩家三代强者的尸体静静躺在血泊中,象征着两个家族延续百年的恩怨,终于在这一夜画上了句号。
远处山巅,几只秃鹫闻着血腥味盘旋而下,发出兴奋的鸣叫。
暮色如血,残阳的余晖将天越宗七十二峰染成一片赤红。
山巅的云海翻滚着,宛如沸腾的血池,层层叠叠的云浪被夕阳染成深浅不一的绛色,时而泛起暗金色的光边。
凛冽的山风裹挟着松涛声呼啸而过,吹得魂灯殿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
那铃声忽远忽近,在空寂的山巅回荡,仿佛某种不祥的征兆。
宗门最高处的魂灯殿内,三百六十五盏青铜古灯静静燃烧。
每盏灯都雕刻着繁复的符文,灯座下压着写有弟子生辰八字的黄纸。
灯火明灭间,映照得殿内四壁的壁画忽明忽暗——
那是历代宗主斩妖除魔的功绩图,此刻在摇曳的灯光中,画中人物的眼睛似乎都在微微转动。
突然一声脆响划破寂静。
位于第三排正中央的魂灯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灯油呈放射状飞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三丈开外的朱漆柱子上。
守灯童子清秀的小脸猛地抬起,原本红润的双颊瞬间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变得煞白。
他手中正在擦拭灯座的麂皮布掉在地上,扬起细小的灰尘。
不、不好了!
童子踉跄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灯架,三盏油灯接连倾倒。
滚烫的灯油泼在他手背上,立刻烫出几个水泡,可他浑然不觉。
转身时他的衣带勾住了灯架,发出的撕裂声。
就在他手忙脚乱要解开时,身后又传来连续两声炸响。
咔嚓!
咔嚓!
第二盏、第三盏魂灯相继碎裂。
碎铜片深深扎进殿柱,其中一片擦着童子耳际飞过,带出一丝血线。
童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青玉地砖上。
他颤抖着辨认灯座下的名讳——分别是韩家大长老韩齐鲁和少家主韩望岳的魂灯。
三盏灯几乎同时熄灭,灯芯处还冒着诡异的青烟。
殿外突然狂风大作,将门窗吹得砰砰作响。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中隐隐有雷光流动。
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闪电劈开云层,将魂灯殿照得惨白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