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袍男子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骤然腾起血色光晕,身影如鬼魅般一闪,下一息就出现在陆行舟身后,脸上漾开一抹阴冷的笑。
“小东西,跑得倒是挺快,可惜啊,终究是徒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逃不掉的。”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的前扑,一只血红色的枯爪裹挟着刺鼻腥风,直扣陆行舟后心。
陆行舟心头剧震,生死一线间,他猛的掏出便宜师傅所赠的玉佩,狠狠碾碎,扬手抛向空中。
“嗡!”
一声震耳的剑鸣在空中炸响。
莹白剑光破碎而出,一柄凛冽的巨剑虚影凝如实质,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斩向血袍男子。
血袍男子感应到剑意中蕴含的恐怖气息,瞳孔骤然收缩。
他急念法诀,张口喷出一团浓黑血雾,周身血光瞬间暴涨。
只见他身影旁陡然浮现出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虚影,那虚影迅速后撤。
男子又往口中塞了颗黑色丹药,翻手取出一面三阶初期的法宝骨盾挡在身前。
同时将所有能用于防御的灵物、灵符尽数祭出,层层叠叠护在身上,又催灵力凝结出一层厚实的血色护罩。
莹白剑光轰然斩至,血色护罩与法宝灵光应声层层崩碎。
血袍人闷哼一声,胸前被凌厉剑意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白色剑气更是如附骨之疽,在伤口内游走窜动。
他半跪于地,胸前剑伤血肉翻卷,抬袖拭去唇边血迹,染血的指尖在胸前飞速结印。
印法落定的刹那,血袍男子周身血雾翻涌,一道虚复印记猛的朝着先前分出的血色虚影飞去,没入其体内。
“分复印,凝!”
男子抬手按向眉心,低吼出声。
那道虚影骤然发出一声无声嘶吼,胸前瞬间裂开一道同样的剑伤,半数白色剑气从男子伤口中飞出,钻入虚影体内。
两道身影同时闷哼,男子脸色稍缓,虚影却因剑气侵蚀,身形开始微微涣散。
“呼……总算接下了这一击。”
血影男子低声喘息,只是此刻他气息极为虚弱,原本结丹初期的修为,已然跌落到筑基后期。
而另一边,血袍的枯爪并未停歇,依旧朝着陆行舟心口抓来。
“咔嚓!”
一声脆响,陆行舟身上的幽冥替死符光芒一闪,瞬间化作飞灰,一道与他模样的身影直挺挺倒地。
而他本人,则被瞬间传送到百里之外的密林中。
此时陆行舟脸色铁青,胸中怒火翻腾,只因孙文盛那一声喊叫,他身上所有保命底牌竟已消耗殆尽。
他恨不得将孙文盛碎尸万段,却也只能强压怒火,转身向着玉澜城方向疾飞。
血袍男子看向地上还在燃烧的符纸灰烬,眼中血丝密布,脸上肌肉一阵抽搐。
自己差点阴沟里翻船不说,居然还让这小子跑了。
他气急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看了眼四周,挥手收回枯爪,捂着胸口跟跄着快速离去。
找了个隐蔽之处调息前,他发出一张传音符,传令山河郡内所有修士,全力截杀逃走的两人,尤其是陆行舟。
因为血袍修士从陆行舟身上这些灵物来判断,他的身份绝不简单,一定要将他抓住。
而在逃跑的陆行舟还不知道他成了重点抓捕的对象。
他穿过密林没多久,便遇上几个血影教的炼气弟子。
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几人解决,换上他们的衣服,又服下一粒易行丹,化作其中一人的模样。
他翻找几人的身份令牌,却发现上面并无任何有效信息。
无奈之下,他只能伪造身份,收敛气息,化作一名炼气九层修士,朝着前线方向走去。
耗费数日功夫,陆行舟来到青岩县城外围,并未贸然入城,而是在暗处静静观察。
只见城门口有几名筑基修士正手持法器,对来往行人仔细盘查。
无任何信物的陆行舟不敢上前,只能转向其他县城,可连续换了两处,都是一样。
他只得找了个隐蔽地方藏起身来,重新思索对策。
眼下两条路摆在他面前:要么想办法弄到身份,冒险穿过数个县城返回玉澜城。
要么绕路走枯无涯,再穿越秦岭山脉,从结丹妖兽领地返回沧澜城。
最致命的问题是,无论走哪条路,易行丹的效果都绝难瞒过结丹修士的探查。
尤豫许久,陆行舟终究决定走枯无涯冒险。
前线的结丹修士要比枯无涯更多,且秦岭山脉中结丹妖兽的地盘潦阔,只要自己足够小心,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他找了个隐蔽处埋伏下来,打算先夺一块身份令牌再说,否则即便到了枯无涯的关卡,也一样无法通过。
等侯许久,终于有两名筑基初期的魔修路过。
为避免引来更多人,陆行舟果断出手,直接施展秘术,同时放出百魂幡与噬灵虫。
那两名筑基魔修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他解决。
陆行舟从一人身上找到块身份令牌,竟是血影教内门弟子。
他换上对方的衣服,摸出丹药服下,化作其模样,朝着枯无涯方向而去。
一路有惊无险,陆行舟花了一个半月才抵达枯无涯。
此时他手中的易行丹只剩下三颗,必须在半个月内走出这片局域。
如今的枯无涯,已沦为血影教的中转站,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夜师弟,从前线回来了?怎么样,可有什么斩获?”
一名红发女修笑着朝他走来。
“师姐取笑了。”
“我这点修为,到了那般大的战场能有什么作为?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陆行舟低头应道。
红发女修眉头微蹙,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人叫走。
陆行舟暗自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朝着靠近秦岭山脉的位置走去。
红发女子走了几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着身旁男子说道:
“殷师兄,师妹突然想起还有事,晚点再找你。”
说罢,她转身便朝着陆行舟的方向追去。
“蝶师妹,蝶师妹……”
姓殷的男子在她身后呼喊,见她不曾回头,只得无奈叹气,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