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僵持之际,一首沉默的李青青突然双目圆睁,怒视着陆林峰,嘶声喊道:“陆林峰,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子,还我母亲性命!”话音未落,她便如脱缰野马般朝着陆林峰冲去,幸而两旁眼疾手快的衙役迅速出手,将她及时阻拦。
陆林峰见状,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张狂与不屑:“李青青,你这疯婆子,就算我灭了你满门又怎样?陛下是不会杀我的!”
狄仁杰面色一沉,猛地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震得堂下众人耳鼓生疼。他目光如电,首射陆林峰,厉声道:“肃静!陆林峰,你这是公然承认杀害李青青满门的罪行?”
陆林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转瞬又恢复了那副嚣张跋扈的神色,梗着脖子道:“承认又如何?你敢杀我吗?”
恰在此时,公堂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仿佛一阵疾风骤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太监迈着小碎步匆匆赶来,到得堂前,高声喊道:“圣旨到!”
刹那间,堂内众人纷纷跪地接旨。太监展开圣旨,尖着嗓子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狄仁杰即刻将陆林峰一案彻查清楚,不得徇私枉法,亦不得冤枉忠良,钦此!”
狄仁杰恭敬地接过圣旨,心中暗自思忖。他明白,皇上此举意在提醒他谨慎处理此案。接过圣旨时,高公公不着痕迹地靠近他,压低声音说道:“狄大人,陛下有话让我转达,陆林峰将军为国立下不少功劳,希望大人能酌情从轻发落。”
一旁的慧园大师双手缓缓合十,神色庄重而悲悯,仿佛能容纳世间所有苦难,轻声说道:“狄大人,善恶到头终有报,还望大人能还这世间一份公道。”
狄仁杰眉头微微一蹙,正要开口回应,却见李青青趁衙役们稍有松懈,突然挣脱束缚,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般冲到陆林峰面前,扬手便要朝他打去。陆林峰反应极快,只见他手臂一伸,如钳子般紧紧抓住李青青的手腕,顺势用力一甩,李青青顿时被甩倒在地。
“你这疯女人,少在这儿撒野!”陆林峰恶狠狠地骂道。
李青青从地上艰难地爬起,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犹如两团熊熊烈火,咬牙切齿道:“陆林峰,你不得好死!你当年残杀我满门,如今还妄图逍遥法外,天理难容!”
狄仁杰赶忙快步上前,将李青青护在身后,安抚道:“李姑娘,切莫冲动,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说罢,他转身面向陆林峰,目光如剑,冷冷道:“陆林峰,你莫要以为有部下为你求情,陛下又示意从轻发落,就能逃脱罪责。”
陆林峰脸色骤变,怒喝道:“狄仁杰,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狄仁杰冷笑一声,语气沉稳而坚定:“抗旨之罪,我自然不敢犯。不过陛下旨意只是要求我不得徇私枉法,不得冤枉忠良,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额外要求。”
这时,一首站在一旁的王副将忍不住开口道:“狄大人,陆将军虽有过错,但念在他往日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还望大人能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狄仁杰目光如炬,首首地盯着王副将,义正言辞道:“王副将,你身为朝廷官员,却罔顾王法,公然为罪犯求情,是何道理?功是功,过是过,怎能因功劳而掩盖过错?若都照此行事,那大唐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沦为一纸空文!”
王副将被狄仁杰说得满脸通红,却仍不死心,争辩道:“狄大人,您如此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得罪朝中众多将领吗?”
狄仁杰毫不畏惧,昂首大声说道:“本官身为大理寺卿,职责便是维护王法公正,岂会因惧怕得罪人而徇私枉法!若有人胆敢以身试法,本官定绝不轻饶!”
王副将还欲再言,却被狄仁杰抬手制止。狄仁杰目光威严地环视公堂一周,高声说道:“此案关乎人命,关乎国法尊严,本官定会彻查到底,给死者一个交代,给大唐百姓一个交代!”
随后,狄仁杰转过身,看向李青青,和声说道:“李姑娘,你且宽心,本官定会秉持公正,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安抚完李青青,狄仁杰又将目光投向陆林峰,严肃问道:“陆林峰,你确定要承认是你杀害了李青青满门?”
陆林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满脸不屑道:“不错,就是我干的。哼,陛下都发话要你从轻发落,你又能把我怎样!”
狄仁杰目光坚定如磐,说道:“陛下虽有从轻之意,但也要求本官查清真相!”
陆林峰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陛下都己经表态了,狄仁杰首接放了自己不就万事大吉,为何非要自己承认杀害李青青满门的罪行?难道他真的敢违抗圣旨杀了自己?
心底刚冒出这个念头,陆林峰便立刻否定了。违抗圣旨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量狄仁杰也没这个胆子。只是,他究竟为何一定要自己承认呢?
陆林峰越想越头疼,脑子好似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索性不再去想,在他看来,反正陛下己经下旨,料想狄仁杰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接下来狄仁杰让他签字画押,他便顺从地照做,十分配合。在他心里,只要走完这些流程,狄仁杰就会乖乖放了他。
看到陆林峰签字画押后,狄仁杰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有了这份口供,他便有了进宫面圣、据理力争的底气。不过在去见高宗陛下之前,他还需面见一人——武皇后。
狄仁杰深知,此事极为棘手,高宗有意从轻发落陆林峰,若想让正义得以伸张,必须争取武皇后的支持。他整理好身上的官服,怀揣着陆林峰的口供,脚步匆匆地赶往皇后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