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陆林峰,轻声问道:“陆林峰,贞观初年,你与云进、牛俊一同被派往法王寺,此后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望你如实相告。
陆林峰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动,却始终紧闭,只是一味地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之事与我毫无干系。”
狄仁杰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从怀中缓缓掏出庙志,递到陆林峰眼前,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且仔细看看这个,再做否认不迟!”
陆林峰的目光触及庙志的瞬间,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如纸,眼中瞬间被惊恐与挣扎填满。沉默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缓缓开口道:“狄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尽管发问吧。”
“当年法王寺究竟发生了何事?废太子和齐王的亲眷为何会在短时间内尽数死去?”狄仁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重锤敲击在陆林峰的心坎上。
陆林峰嘴角微微抽搐,嘴唇嗫嚅着,最终却还是一言未发。
“陆林峰,如今王进和牛俊己然丧命,只剩你一人独活。倘若你继续隐瞒真相,下一个遭遇毒手的,恐怕便是你自己。”狄仁杰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字字诛心。
陆林峰苦笑着,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凉:“狄大人,并非我不愿说,实是不能说。若我道出实情,不但我要死,我的整个家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狄仁杰听闻此言,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能让陆林峰如此恐惧的恐怕只有那一位。他略微沉吟,换了个问题:“陆林峰,废太子和齐王可有后人存活于世?”
陆林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大变,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狄仁杰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样,追问道。
“当时废太子的亲眷中有一位怀有身孕。那件事过后,我恍惚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只是我当时太过恐惧,没敢回去查看究竟。”陆林峰回忆起当年的场景,声音微微颤抖。
从陆林峰的话语中,狄仁杰不难推断出,废太子极有可能有后人幸存。如此一来,不久前出现的杀手,很可能便是前来寻仇之人,蛰伏二十年后,终于展开了复仇行动。
狄仁杰目光一凛,如鹰隼般紧紧盯着陆林峰,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严肃说道:“陆林峰,你可要确定,当时真真切切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此事关乎重大,容不得你有丝毫隐瞒。”
陆林峰眉头紧锁,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了汗珠,他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着当年的细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狄大人,我我确实听到了。那哭声虽然微弱,却在那死寂又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只是当时局势混乱不堪,我实在是不敢回去一探究竟啊。”
狄仁杰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郑重说道:“陆林峰,你最好没有任何隐瞒。否则,杀手随时可能再次出手。若不将此事彻查清楚,你便永远身处险境,不得安宁。”
陆林峰面露难色,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近乎哀求道:“狄大人,还恳请您对我今日所言守口如瓶。您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明白一旦消息走漏,不仅我性命堪忧,我的家族也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这些年来,我一首被愧疚与恐惧折磨,二十年前的场景,几乎每晚都在我的梦中重现,整整二十年,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啊。”
狄仁杰缓缓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神色凝重地说道:“你放心,我狄仁杰向来守口如瓶。今日你我之间的对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此时,身处房间之外的李元芳一脸尴尬。他在想,要不要告诉狄大人,刚刚他们的对话,自己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
法王寺后山的小院中,如水的月光倾洒而下,给这片静谧之地蒙上了一层清冷而神秘的薄纱。一个神秘的黑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小院之中,脚步轻盈得如同夜风吹过,落地几乎没有一丝声响,恰似暗夜中悄然降临的幽灵。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静静地坐在院中石凳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察觉到那细微的响动,她瞬间警觉起来,眼神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首首地射向黑影所在的方向。与此同时,她毫不犹豫地迅速拔出腰间的短剑,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寒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厉声喝道:“谁?”
黑影不紧不慢地从阴影中缓缓走出,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笑意,说道:“姑娘不必如此紧张,在下乃幽冥殿白虎使,对姑娘并无恶意。”
女子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如炬,死死地锁住眼前这个自称白虎使的男人,手中的短剑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冷冷质问道:“幽冥殿?你找我所谓何事?若没什么事,还请你速速离开。”
白虎使双手抱拳,微微欠身,态度看似恭敬:“李姑娘,在下今日前来,是想与姑娘商讨合作之事。”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冷笑一声:“合作?我与你素昧平生,何谈合作?”
白虎使不慌不忙地说道:“李姑娘,我知晓你心中恨意难消,一心想要取陆林峰性命以报血海深仇。而我,未能完成殿主交付的任务,急需戴罪立功。如此看来,陆林峰便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女子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杀陆林峰?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与你合作?况且,你来自那神秘莫测的幽冥殿,我如何能信你没有其他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