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郑州,陈最没有联系这边的人,直接入住了干部招待所。
晚上早早的睡去,等待着参加次日的会议。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晨光还未穿透窗帘的缝隙,枕头边的手机便突兀地响了起来,将陈最从浅眠中惊醒。
他眉头微蹙,伸手摸索着拿起手机,闭着眼按下接通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与慵懒,还裹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嗯?”
“哥,还没起呢?” 电话那头传来明熙爽朗的笑声,穿透力十足。
陈最语气里带着被吵醒的不悦,“刚过六点”
对面的明熙笑道:“我都到郑州了,”
“今天的会,我爸让我参加跟着学习一下,一起吃个早饭?”
“干部招待所,”
说完自己的位置,陈最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枕边,再次闭上眼,试图找回刚才的睡意。
只是被这么一扰,睡意已然消散大半。
他闭目养神了半小时,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才缓缓从床上坐起。
陈最站在穿衣镜前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还别说,还真是他平时的风格。
深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很是笔挺,内搭的白衬衣是虞姬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痕迹,高支棉的面料贴肤透气,纯白底色干净利落,中和了西装的严肃,穿在身上透着几分利多的朝气。
他打开房门,一道身影就“嗖”地窜了进来,明熙盯着他上下打量:“我说哥,你这驻颜有术啊,一点没见老!”
陈最斜睨他一眼,抬手理了理袖口,语气平淡:“我们上次见面,不过六个月前。”
“是啊,六个月了,你这脸一点变化也没有,身材也是”
说到身材,他又夸了一句,“这身衣服不错一看就是开会穿的很正,”
深灰西装的内敛,配上白衬衣的干净,把陈最身上那种公职人员的端正气质凸显得淋漓尽致,既不张扬又难掩气场,确实衬极了这场省级会议的场合。
“哥,谁给你搭的衣服这两年你身边不都没人嘛。”
他可是知道,为了应付检查,这两年陈最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琂琂给我找的衣服,”
“豁,我大侄儿眼光不错啊,下次也让他给我搭搭”
“不止人靠衣装衣装,也是靠人衬起来的,”陈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啧啧”
明熙当场气笑了:“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我差哪儿了?”
“首先,咱俩的身高,就不是一个等级。”陈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门外走。
明熙看着他明显比自己高了一头的背影,不服气又无可奈何的撇撇嘴。
身高这玩意,早就定性了,还真没办法改变。
他追上前面的陈最,“去哪吃早饭,”
“门口”
招待所门口就有早餐小店。
陈最和明熙坐在一起,李易把早餐放下,转身来到钱秘书长这桌坐下。
钱秘书长往隔壁桌看了一眼,小声问道:“市长还认识这位?”
李易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钱秘书长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尴尬,端起碗喝了口粥,眸光却暗了暗。
那位言谈间对陈最亲近又尊敬,而那张脸,分明就是常在中央新闻里出现的中枢人物啊。
他早知道慕容市长手段硬、能力强,在市里说一不二,什么事都能做成,一点阻力都没有。
却没想到对方的人脉竟通到这种地步,能让这位如此热络相待,这份背景,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厚。
而且他看陈最的眼神,竟然是尊敬
钱秘书长瞳孔剧震,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而另一桌,明熙扒拉着手中的油条:“这次汇报会,有记者一直记录,你心里有数吧,”
陈最喝了口豆浆,慢悠悠道:“嗯,跟我说过了,”
“你的影像,可能要在新闻上出现”
听到这里,陈最眉头微蹙,但也没说什么。
明熙嘿嘿一笑,“既然是个典型,那就不能默默无闻,”
他拿着一个茶叶蛋在桌面上滚了滚,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这话是我爸随口说出来的,你懂啥意思吧,”
陈最气声轻嗯。
从政这些年,他一路踩着“破例”往上走,即便能力足够匹配职位,但每一次破格提拔都免不了出现一些质疑之声。
楼宥泽给了他一次次破例,那就必须在他身上看到相应的回报。
这份回报,不仅要让一两个知道。
要让更多的领导和发出质疑之声的人看到。
上位者的破例,没有看错人。
楼宥泽的眼光,经得起检验。
陈最放下碗筷,抬眼对明熙说:“你先走会场见吧,”
“一起走啊,”
“不合适,”
陈最擦了擦嘴,站起身,视线落在一直跟在明熙身边的警卫身上,“跟好他,”
警卫身形笔挺如松,只是微微颔首,眉宇间透着军人特有的沉稳,无声应下。
明熙叹了口气,“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地避嫌吗?”
警卫双手插兜,往陈最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开口:“这两年确实需要注意点,”
他名义上是明熙的随身警卫,实则与寻常安保人员不同。
自小在楼家长大,成年后被送到部队训练,若按旧时的说法,便是主家一手调教的家奴。
楼家的桩桩件件、隐秘过往,他跟在楼家父子身边,或多或少都知晓几分。
也正因如此,他与这位慕容聿珩,自然算不上生疏。
所以对他的事也知道一些。
近两年要调动他,自然要避讳些。
“吃完了吗,”
警卫递给他一个口罩,“吃完走了”
明熙擦了擦嘴,接过口罩戴在脸上,起身走出小店。
“直接去省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