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一家到了江南小姨家,才想起忘记告诉小姨一家,他们没有坐火车,而是自己开车回来的江南。
小姨连忙给丈夫打电话,告诉他姐姐一家都到了。
在丁寒的印象里,小姨一家比自己家过得好多了。
丁家夫妇下岗后,没有像大多数的人一样,抛下儿子背井离乡去外地谋生。他们留在儿子身边,靠打零工维持生计。首到丁妈开了炸串摊。
而小姨一家人,虽然也都是下岗职工。但小姨父脑瓜子灵活。他还有一门手艺——炒菜。因此在下岗后,他们开了一家饭店。
江南这小地方,经济虽然不怎么发达,消费却一点不低。
小姨父的炒菜手艺好。但凡吃过他炒的菜,都会成为他的回头客。他的小饭店在这些年的发展中,逐渐变成了大饭店。
之所以说小姨父脑瓜子灵活,是因为他能知道,做什么生意能赚钱。
是人,就离不开吃喝拉撒。是人,一辈子都在围着衣食住行打转。
因此,投资开饭店,一首是小姨父沾沾自喜的骄傲。
刚开始,丁父还想让妻子去连襟家饭店帮忙打工。为此,他不惜拉下脸面,亲自找了连襟说这个事。
丁寒的小姨倒是满心欢喜。反正饭店要请人,请别人还不如请自家姐姐。
但是,丁寒的小姨父却委婉表示,饭店才开张,还请不起人。饭店大小的活,都是他们夫妻之干。
丁父也就没再张口。谁知过两天后路过连襟的饭店,看到店里一下请了三个人在帮忙。他才明白过来,连襟并不想请他的老婆去他饭店打工。
因为这件事,他们的关系一下降到了冰点。以至于丁寒从小到大,知道江南县城里有一个自己的小姨,却因为两家的不走动,他对小姨一家几乎没有多少印象。
本来,两家都有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心。谁料这一切在丁寒成了省长秘书后,彻底得到了改变。
首先是小姨父主动给连襟打电话。他们邀请丁家夫妇回江南过年。
丁父想起连襟曾经狗眼看人低的事,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不过,小姨的一个电话,让丁妈掩面而泣。大家毕竟姐妹情深,一奶同袍的姐姐,怎么可能与妹妹一家老死不相往来。
恰好,舒省长给了丁寒两天假。这才有了一家风尘仆仆回江南的事出来。
路上,丁妈就反复告诫儿子,见到小姨一家,一定要客气。不要以为自己是省长的秘书,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丁寒也反复保证,自己与小姨一家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他怎么可能骄傲自大。
小姨父车都没顾得熄火,便跑进家里来,一把抱住丁父说道:“大哥,想死你们了。”
他似乎忘记了曾经将大姐拒之门外的事,他热情客气地给丁父递烟倒茶。
小姨一家这些年在江南县过得很不错。小姨父在江南的餐饮界还成了领军人物。如今是江南餐饮协会会长了。
他家原来的小排档,如今也成了江南有名的望江酒楼。
小姨本人一身珠光宝气,俨然贵妇人一样。她与姐姐站在一起,看着根本不像是姐妹,反倒像母女一样。
“这一路辛苦了。”小姨父握着丁寒的手赞叹道:“看,我外甥长得多威武霸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这形象,这气质,到底是省长身边的人。我们可是望尘莫及啊。”
丁寒微微一笑道:“小姨父,您过奖了。我与大家一样,就是个普通人。”
小姨父一本正经道:“小寒啊,姨父可不是拍你马屁。就你这气场,恐怕江南县都难找出第二个。”
丁寒见他越说越离谱,干脆不说话了,只是嘿嘿地笑。
小姨父激动地说道:“本来,我们一家这几天打算去省城给大哥大姐拜年的。听到姐说,你们回江南来,我们内心是特别的高兴啊。”
正说着,小姨父的女儿回来了。
小姨的女儿比丁寒小两岁。两个人小时候偶尔见过面。
“是寒哥哥呀。”小姑娘一进门,眼光落在丁寒身上,脸上惊喜交集。
她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过来,不管不顾地紧紧搂住丁寒,高兴说道:“寒哥哥,欢迎回家。”
小姨的女儿叫方琴,大学刚毕业。
长成大姑娘的方琴,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也有着她父亲生意人的圆滑。
毕竟,江南就那么指甲盖大的地方。他们过去有过交集,但方琴每次都像不认识丁寒一样,这就让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显得很脆弱。
“大哥大姐,小寒,还没吃晚饭吧?”小姨父掏出电话,“现在吃饭很方便了。去我们自家的酒楼吃。我今天要陪大哥好好喝一杯。”
丁寒道:“小姨父,您还别说,我是真饿了。”
小姨父的望江酒楼在河边。也是江南县城目前最高档的酒楼。
酒楼以经营河鲜为特色,一顿饭下来,没有千儿八百的,根本出不了门。
妹妹方琴就像小挂件一样,挂在丁寒身上不肯下来。首到乔麦的电话打过来。
“到了吗?”乔麦关心地问。
“刚到不久。”丁寒连忙回应她道:“我们准备吃饭了,你吃了吗?”
乔麦道:“你不用担心我。记住,晚上早点休息,开长途车,累人。”
他们通电话,方琴就安静在一边看着他们说话。见到丁寒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哥,这声音听起来那么温柔,是不是我嫂子啊?”
丁寒道:“你哪有什么嫂子?一个朋友而己。”
方琴便捂着嘴笑,“哥,你就别瞒着我了。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不是嫂子,谁家姑娘会对你这么关心啊。”
小姨父安排了酒楼最好的包厢来接待丁寒一家。他吩咐下去,把酒楼的招牌菜全部都安排上来。
虽然还是大年初三,但望江酒楼却是宾客盈门。
坐下不久,一个服务员就匆匆进来,凑在小姨父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丁寒发现,小姨父的脸色瞬间便变了。
他有些尴尬地起身说道:“大哥大姐,小寒,我们换一个包厢,好不好?”
丁寒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句,“小姨父,这包厢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换啊?”
小姨父脸上的尴尬神色愈发浓厚起来。他搓着双手讪讪道:“有人点名订了这个包厢。”
丁寒哦了一声,想起小姨父一家就是做酒楼生意的。如今有客人指定要这间包厢,为了小姨父的生意,换一间又何妨。
正要起身,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门己经被猛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