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白芑看着底片上呈现的建筑蓝图,他一时间甚至下意识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苏维埃冤魂做局了。
原因无他,就在这张胶片里,拍下的建筑蓝图不但已经建成,而且他还去过。
他不但去过,还特码从里面得到了一张鸟嘴面具!
可是这座建筑的蓝图怎么在这里?
白芑起身在他的包里一番查找,顺利的摸出个当做防水器材用的拦精灵,跑去洗手间接水系扣做成个水球,随后又用毛巾仔细的擦拭干净。
重新回到桌边,白芑用手里的水球当做放大镜观察着那张小小的蓝图。
得益于这生命水球的放大,他可以勉强看到,在这张底片里的蓝图左上角,还算清淅的用俄语写着“‘鱿鱼’33号工程”的字样。
鱿鱼33号工程?
白芑看着这个自带海鲜气息的项目名称不由的愈发好奇了些。
继续往后依次看过去,他却发现后面一连十几张都是各种建筑蓝图的照片,但是却没有细节的部分。
耐着性子继续往后,他紧接着却又翻回了第一张。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注意第一张底片里的蓝图,那么现在当他借助自制放大镜看到这张蓝图左上角的俄语标注时,他却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萨扬舒申斯克水电站
竟然是萨扬舒申斯克水电站的施工蓝图!
重新从第一张开始翻阅,第二张是gts-825工程,这特码是个核潜艇基地!
再看第三张,这张底片拍摄的蓝图左上角只有个俄语单词“渔夫”。
渔夫渔夫渔夫?!
白芑连忙再次看向水球之下,手机灯光之上的底片,这特码该不会是维柳钦斯克基地的蓝图吧?!它怎么会在这里?!
这显然是个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而接下来,他在那十几张各种代号的蓝图中,还看到了不少夹杂其间的民用工程。
这其中就包括第一张底片里的萨扬舒申斯克水电站,也包括无可烂境内的赫尔松卡霍夫卡水电站大坝,更包括了“友谊”输油渠道枢钮乃至卡马水库大坝!
在这十几张“总览”之后,后面那些则是更加细节的蓝图照片。
玛德炼金炼到美联储的金库里去了
白芑不敢再看了,将手里软塌塌的水球放在一边,仔细擦干净手之后,连忙将拆开的第一卷底片重新恢复原状并且用拆下来的牛皮纸包好重新塞进了那个塑料瓶子。
想了想不保险,他又从包里摸出了一双袜子,以大肠包小肠的方式套在了塑料瓶子上,然后将其塞进了背包的最深处。
要立刻回去!不,不能太着急。
白芑在做出决定的瞬间便否决了自己的提议,但紧跟着,他却又再次反悔了。
还是得回去,我没有理由留在这儿,现在留下来反而惹人怀疑,要是被怀疑对那俩美女有意思更麻烦。
白芑暗暗思索着,那位具有三位一体打击能力的柳芭就不用说了,那就是个躲都躲不及的麻烦。
他敢招惹柳芭,恐怕都不用狗脾气的柳芭奇卡跳出来出手,那个名叫塔拉斯的壮汉就能把自己搓成球儿丢出去。
至于那个虞娓娓,人家好歹戴着个婚戒呢,该保持距离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更何况,这次收获了不少黄金也等着他去提炼呢。
而且他毕竟在那些底片里见到了那座代号“鱿鱼33号工程”的建筑蓝图,现在他迫切的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详细的图纸,以及里面是否有什么秘密。
想明白这点,做出决定的白芑拨通了塔拉斯的电话,将自己准备回莫斯科的想法告知了对方。
在得到对方的承诺之后,白芑匆匆洗了个澡便躺在了床上耐心的等待着。
他并不知道,就在距离他直线距离不到500米远的一座文档室门口,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的塔拉斯格外满意的给出了他对白芑的评价,“这位奥列格先生不错,他对柳芭的科研项目根本没有好奇心,对柳芭也没有兴趣。”
“他会不会在这里的地下真的找到什么了?”同样端着一杯咖啡的妮可问道。
“不象”
塔拉斯摇摇头,“他在出来的时候试图主动展示他的收获。”
“等回去的路上我来问一下吧”同样端着一杯咖啡的虞娓娓说道。
“你也决定回去了?”妮可好奇的问道。
“我在这里帮不上柳芭什么”
虞娓娓说道,“我还是回去盯着现有的那份菌种的培育工作吧。”
“你们的科研项目我们不懂”
塔拉斯说道,“你觉得这位奥列格先生合格吗?”
“我挑不出什么问题”
虞娓娓答道,“不过柳芭以后还是不要跟着了,这种探险活动对于她来说危险性还是太高了一些。”
“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
妮可赞同道,“柳芭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参加这种需要她频繁切换人格的探险活动。”
“那就这么说定了”
虞娓娓将杯子里剩下的一口咖啡一饮而尽,“也帮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送你去酒店吧”妮可跟着放下咖啡杯起身,带着虞娓娓走向了大门的方向。
这天下午,好好睡了一觉的白芑在接到塔拉斯的电话之后,立刻拿上包括用掉的拦精灵在内的所有东西下楼,钻进了停在门口的面包车。
“稍等一下”
坐在驾驶位的塔拉斯说道,“卡佳马上就下来。”
“她也回莫斯科?”白芑意外的问道。
“当然”
塔拉斯话音未落,虞娓娓也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打着哈欠走出了酒店,她旁边还跟着那只叫做花花的护卫犬。
见状,白芑立刻帮忙拉开了刚刚关上的车门。
“谢谢”
弯腰钻进车子里的虞娓娓道了声谢,语气随意的问道,“你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几千美元的现金”
白芑说着从包里掏了掏,将那卷美元和那台装在眼镜盒里的微型相机拿出来带着歉意说道,“还有一台小相机,可惜我不会用,不小心打开让里面的胶卷曝光了。”
他说的是实话,那卷似乎只拍了不到两张的胶卷确实是他故意曝光的。
至于拍过的那两张在被他扯出来之前曾经记录了什么,他根本就不好奇,因为现有的的收获已经让他足够满足了。
“美乐时的微型相机”
虞娓娓接过相机看了一眼问道,“可以送给我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
白芑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并且格外上路的问道,“这些美元需要分你们一些吗?”
“这就不必了”
虞娓娓连忙摆摆手,“我只是喜欢收集老相机,而且这台相机现在的售价很贵,该我付钱给你才对。”
“见者有份,相机是你的了,美元是我的。”
白芑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塔拉斯先生要分一份儿吗?”
“你的那辆电动小车不错”
塔拉斯说道,“等你回去之后,有时间可以帮我也做一辆吗?我会特别提一些要求的。”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手艺当然没问题”白芑依旧无比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塔拉斯说着,已经踩下油门提高了车速。
“未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还会有一次探险。”虞娓娓说道,“到时候你会参加吗?”
“这次的收益我很满意”白芑拍了拍背包,“所以提前两天联系我就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
虞娓娓似乎松了口气,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微型相机上。
接下来,这辆车里再次陷入了某种略显尴尬的沉默。
好在,塔拉斯的车速够快,快到白芑和虞娓娓以及他自己都没找到合适的闲聊话题的时候,他已经将车子开到了机场,并且在带着他们办理了相应的手续之后,直接送到了一架运输机的机舱里。
“你们如果各自有什么入境的违禁品全都放在这个箱子里就好”
塔拉斯踢了踢脚边的一个塑料收纳箱,“等落地莫斯科之后,会有人把东西送到你们指定的地方的,好了,祝你们旅途顺利,再见。”
“再见”
在白芑和虞娓娓异口同声的告别中,塔拉斯走出机舱钻进了那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白芑和虞娓娓两人对视一眼,白芑从包里翻出了那两支小手枪放在了箱子里,稍作尤豫之后,他又将装有海绵金和金戒指的塑料瓶子也放了进去。
相比之下,虞娓娓倒是没有什么东西放进去,不仅如此,她反而捡起了白芑刚刚放进去的两支小手枪检查了一番。
“给你个小建议怎么样?”虞娓娓放下手枪用汉语说道。
“什么建议?”白芑跟着对方在不远处的座位坐下来问道。
“要么轻易不要用那两支枪,要么给它们换个从没用过的枪管。万一这两支枪有弹道记录,你也许会有麻烦。”
稍作停顿,虞娓娓又补充道,“还有那支金表,它的编号说不定也是记录在案的。”
“我会注意的”
白芑立刻点点头,同时也在暗自好奇,这个长相漂亮但是气质清冷的姑娘到底是天生的性格谨慎,还是来自于她那位kgb养母的培养。
这注定是个无法问出口,而且就算问出来也大概率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
或许正因如此,这俩似乎都不太擅长社交的同龄人以及在旁边看热闹的护卫犬花花也又一次陷入了足够漫长的沉默——直到这架运输机顺利降落莫斯科机场。
“如果我们决定去探险,我会提前联系你的。”停车场里,虞娓娓趁着白芑接收那些无法入境的违禁品的时候说道。
“随时恭候你的电话”
白芑说着,已经拉开了他那辆玩具车的车门钻了进去,几乎前后脚,虞娓娓也钻进了那辆经过重度改装的陆巡越野车里。
“是个怪人”
白芑和虞娓娓在同一时间给对方做出完全相同的评价的时候,也不分先后的各自激活车子,又同时蹦了蹦双闪,随后一前一后的开出机场,各自开往了各自的家里。
几乎就在身后那辆越野车的尾灯消失在后视镜里的瞬间,白芑便心急火燎的提高了车速。
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水库边的度假别墅区,白芑在看到那座小别野里亮着的门灯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都不等他停落车子,脖子上还残存着草莓印儿的便宜姐夫鲁斯兰便迎了出来,热情的帮忙拉开了车门,“回来了,你小子。”
“回来了”
白芑纯当自己是个没有二胡的阿炳,拎着他的东西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担心你”
稍晚一步迎出来的钢铁表姐关切的问道,“怎么样?遇到危险没有?那俩小姑娘你拿下哪个了?准备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姥爷”
“停,停停停!”
白芑顿时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一圈儿,“没有的事儿,你别做梦了。”
“小起子,你还真看上那个塔拉斯了?”
钢铁表姐嘴里的虎狼之词就没有枯竭的时候,“我听鲁斯兰说人家可结婚了,你想掰”
“我求求你了苏维埃同志,闭嘴吧行不行?”
白芑冒死喊出了一个不那么安全的“安全词”,以屁股险些挨上一脚的代价总算换来了对方走进了厨房。
“说正事儿吧”
鲁斯兰明显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上次在废弃舞蹈学校的收益不少,那些废铜烂铁全部加一起作价170万卢布,利润大概能翻至少四倍,你是等着分利润还是准备一次拿个本金?”
“才这么点儿?”白芑诧异的问道,他当然不可能怀疑这位足够实诚的便宜姐夫,尤其自己的亲表姐还在旁边的前提下。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中间出问题了。
“还记得你找到的那具尸骨吧?发射井下面的。”
鲁斯兰满脸晦气的说道,“当初我就不该安排人报警。”
“咋的了?”白芑来了兴致,他不介意听听故事。
“根据警方调查,确实是那座舞蹈学校失踪的会计,死在下面的。”
鲁斯兰语气愈发的无奈,“但是在那之前,他就是那座少先队营地的会计,更早甚至在图拉兵工厂任职过。”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
鲁斯兰点点头,“我们找到的那些淘汰下来的武器确实是他私藏的,他原本计划把那些淘汰的武器,尤其那些ak步枪送回图拉兵工厂重新当做新货出厂来做一笔假帐。”
“这是怎么查出来的?”白芑瞪大了眼睛问道。
“警察在那座发射井底部找到了他藏起来的帐本”
鲁斯兰无奈的摇摇头,“杀死他的人也确定了,是舞蹈学校的另一位老师,也是他贪墨舞蹈学校资金的合伙人,他并不知道那里还藏着那么多的武器。
所以那位老师在杀了他并且抢走了那些钱之后没几年就偷渡去美国了,现在几乎已经人间蒸发了。”
“所以这和收益”
“有相当一部分收益被当做赃物扣押了”
鲁斯兰咬牙切齿的说道,“尤其那些ak步枪和重武器,下次再报警我就是狗!”
“嘬嘬嘬,赶紧过来吃饭!”
钢铁表姐随口给鲁斯兰打了一个暴击,后者也立刻美滋滋的走到桌边坐下来,拧开一瓶冰凉的啤酒,给白芑和自己各自倒了一大杯。
“有的收获就不错了”
张唯瑷劝慰道,“这次你去鸡腐有危险吗?和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没什么危险,相处的还行。”
白芑赶在对方准备引申这个话题之前说道,“姐夫,这次去的那个地下人防工程是个地下军工厂,里面有个可以供车辆通行的无编号防爆门,我估计那后面弄不好有很很多军用车辆。”
“真的?!”
鲁斯兰如何不清楚白芑的心思,所以也不管这句话是真是假,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在这俩人极力维持的话题中吃完了晚餐,白芑从包里摸出了带回来的那块金表塞给了自己的便宜姐夫,“摸尸来的,我听那个叫卡佳的姑娘说,这块表说不定烫手,所以估计是卖不出去了,熔了炼金可惜了,不如送给你吧。”
“不用客气了我”
鲁斯兰说着已经接过了白芑起来的金表,顺手将一串车钥匙甩了过来,“车是你得了,明天跟你姐去走手续。”
“这啥啊?”白芑下意识的接过了车钥匙。
“你看上的那辆玩具车,送你了。”
鲁斯兰说着,已经将白芑递来的腕表戴在了手腕上美滋滋的打量着。
“你舍得送我了?”白芑瞪大了眼睛,他可是馋这辆玩具车好久了。
“就当上次舞蹈学校的分红了,那辆车。”
鲁斯兰说话间已经站起来,拉着张唯瑷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不亏,还赚了个表。”
“明天记得早起”
张唯瑷也跟着一边往外走一边带着笑意说道,“那辆车就在车库里呢,你早点休息吧。”
“谢谢啊!”
白芑用买了副拐的语气感激的目送着这俩人出门儿,并且在门口一直挥手到表姐驾驶的那辆小越野车消失在视野里,这才一溜烟的跑向了车库。
打开电动卷帘门匆匆看了一眼那辆经过重度改装的帕杰罗v55evo越野车,白芑紧接着却跑回房间,连满桌的杯盘都来不及收拾,便拎上背包钻进了工具间。
不久之后,伴随着割枪嗤嗤作响的炙烤,以及紧随其后的“滋儿——”的一声冷水和高温交织出来的欢笑,白芑的手里也多了一块沉甸甸的金坨坨。
“当啷”
白芑将这块完全用海绵金溶铸出来的金条丢到了克称上。!
要是没有上次去那座废弃的建筑,这一次的收益都赶上之前的总和了!
对,胶卷!那座建筑的蓝图!
想到这里,白芑内心对黄金收益的喜悦都被冲淡了几分,拎着包拿上金条便跑向了楼上。
他早就忍不住想看看那些蓝图底片里还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