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觉得列夫死了没有?”
走在前面的冲锋枪男人颇为期待的问道,“还有,这里是什么味道?闻起来让人很有食欲的香味。”
“肯定没有死”
走在后面的提灯女人狠毒的说道,“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防爆门都被人打开而且上锁了,要么是他已经逃走了,要么是有人进来了。
总之,不管是什么情况,等下只要遇到人直接杀死,谁也别想抢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当初我们就该杀了他”冲锋枪男人说道。
“还是让他品尝一下黑暗吧”
提灯女人的语气颇为期待,“说不定他已经死了呢,如果不需要我们动手是最好的。”
“我确实不想杀人”
冲锋枪男人贪婪的看着沿途的防爆门,“这里保存的这些东西能卖一大笔钱,足够我们移民美国然后成为富翁了。”
“我可不打算去美国”
提灯女人说到这里抬高了声音,“好了,就是这里了,哥哥,让你的人快点把这些破门都打开吧。谢尔盖,我们去看看列夫还活着没有。”
“遇到有人就开枪”
冲锋枪男人迈开步子之前不忘补充道,“这里又有人来过,说不定还没离开呢。”
“如果打死了人怎么办?”跟着过来的一个男人一边放下背着的气瓶一边问道。
“只要找个房间锁起来就好了”那个女人满不在乎的给出了近乎完美的标准答案。
1号防爆门的另一侧,几乎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的白芑和柳芭奇卡以及稍晚些赶来的虞娓娓对视了一眼,随后三人结伴走向了竖井的方向。
“我们现在有两种选择”
虞娓娓说道,“只要封死这扇门,短时间不用担心他们。”
“然后我们从那条通往植物园的防爆门逃走吗?”
白芑反问道,“首先,通往植物园的防爆门在门缝周围已经生锈,很可能打开之后会有地下水涌进来。
其次,地下工厂有我看中的东西,我可没打算拱手让人。”
“那就不用选了”
虞娓娓话音未落,已经从快拔枪套里抽出了那支拧着消音器的p22小手枪,“我们去解决掉外面的那些人吧。”
“倒也不用这么急”
白芑连忙摆手,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这个虞娓娓也只是看起来正常,但实质是并不比柳芭正常多少。
“你有什么打算?”虞娓娓反问道。
“难得有人帮我们开门”
白芑低声说道,“让他们先忙一会儿,等他们打开一扇门的时候我们再动手。”
“等下要杀了他们吗?”柳芭奇卡低声问道。
“你觉得呢?”虞娓娓却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白芑。
“咔嚓”
白芑给手中的霰弹枪顶上一颗闪光震撼弹作为回应,“用不上,而且就算杀死他们,大概也不需要我们动手。”
“列夫?”虞娓娓立刻猜到了白芑的心思。
“他肯定非常乐意做这些事的”
白芑说着已经按住通信耳机轻声说道,“锁匠,你去8号防爆门里面的最尽头,那里有一堆人骨,人骨的旁边有一支pss小手枪。
拿上那支小手枪,然后和列夫先生一起上来吧。”
“有人跟上来了?”锁匠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是列夫先生的妻子和搭档,当然,或许还有他们的朋友。”
白芑说这话的时候,顺便朝着虞娓娓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这就上去!”锁匠兴致勃勃的语气里透着对八卦灸热的爱。
“记得保持安静”白芑最后补充了一句。
“你在试探他们两个?”虞娓娓看着白芑,那语气中竟然有些没有藏好的满意。
“没错”
白芑丝毫不掩饰他肮脏的小心思,“谁都能看出来,这样一座没有被发现过的地下军工厂有多大的价值。
所以如果不想杀人或者被杀,必要的试探是在所难免的。”
“我喜欢和聪明人共事”虞娓娓晃了晃的她的配枪,“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谢谢,我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白芑拍了拍他手里的大号喷子同样做出了保证。
不多时,一脸杀意的列夫最先跑了上来。又等了足足一分钟,身材矮小,步子也小的锁匠这才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也直到这个时候,列夫开口说道,“给我个机会,给我一支枪,等下我来打头阵。”
“你打算怎么做?”白芑接过锁匠握住枪口套筒递来的pss小手枪问道。
他特意让锁匠把这支枪带上来自然不是为了接下来的战斗,就象刚刚说的,这只是对锁匠的一个小小的试探罢了。
这里是距离地表几十米的地下,他必须足够的谨慎才行。
“杀掉他们”
摄影师列夫想都不想的给出了答案,他同样清楚,这是一个投名状,他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投名状。
“解除他们的武装就可以了”
虞娓娓突兀的开口说道,“我们不想阻止你复仇,但是我们同样不想惹麻烦。”
“我明白了”列夫用力做了个深呼吸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柳芭奇卡,把你的备用武器给列夫先生用吧。”虞娓娓扭头看向柳芭奇卡。
闻言,柳芭奇卡将手伸进背包夹层,抽出了一把格洛克手枪递给了对方。
接过手枪拉动套筒略作检查,列夫扭头看向锁匠,“把你的通信耳机借我用用。”
“需要把我锁起来吗?”锁匠将通信耳机递给列夫的同时主动问道,他不想死。
“我们如果出现意外你一样活下不来”
白芑话音未落,已经迈步走向了刚刚关死的一号防爆门。
摄影师列夫见状连忙跟上,并且超过白芑走在了最前面。
“终于开始变得有意思了”柳芭奇卡兴奋的跟上了白芑。
“锁匠先生不如继续去开锁吧”虞娓娓说着,同样迈开步子跟上了柳芭奇卡。
“确实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锁匠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竖井的底部。
重新回到一号防爆门的门口,白芑四人安静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与此同时,白芑也分身控制着那只花枝鼠踩着线缆窥视着外面的那些人。
这么一会儿的耽搁,他们已经点燃了手中的割枪,粗暴的切割着被溶铸的防爆门缝隙。
“我打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惊喜的大喊着,“我打开这道防爆门了!”
就在柳芭奇卡下意识朝站在最后的虞娓娓比手势的瞬间,白芑已经猛的转动防爆门的手轮,同时也控制着那只花枝鼠一个飞扑抢先一步跑进了那些人打开的防爆门里。
“有东西进去了!”
当这声惊呼穿过刚刚打开的防爆门缝隙进入柳芭奇卡等人耳朵里的时候,白芑却已经将他的霰弹枪捅到外面,瞄准斜对面墙壁便扣动了扳机。
“砰!”
白芑前脚刚刚扣动扳机,列夫便立刻拽着防爆门将其关紧。
“嗵!”
即便隔着一道防爆门,外面那颗闪光震撼弹制造的动静仍旧象是在他们的耳边敲了一锤一般——即便他们戴着具有降噪功能的耳机。
“开门”
白芑说话间,已经给他的大号霰弹枪顶上了一颗子弹。
“砰!”
伴随着第二声枪响,白芑借助后坐力抽回手里的大喷子,列夫也再次死死的拽上了防爆门。
“嗵!”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列夫用力推开了防爆门,并且以防爆门为盾牌,先一步瞄准了没有防爆门遮挡的一侧。
这一侧没有人,但却有灯光消失在了他们进来的3号防爆门里,这是个坏消息。
同一时间,虞娓娓已经从防爆门边缘靠上的位置迅速探头回缩。
几乎就在她将探出的小半张脸收回去的同时,单膝跪地的柳芭奇卡也已经从防爆门边缘靠下的位置举枪探头。
见她没有缩回身体,虞娓娓立刻闪身离开了防爆门保护的局域,左手举着装有消音器的瓦尔特p22小手枪,右手举着爆闪模式的手电筒,迈开大长腿走了过去。
前后相隔仅仅不到两米,柳芭奇卡已经起身举着枪跟上来,将左手搭在虞娓娓的肩头,同时用右手握住的枪,帮前者分摊了一侧的压力。
甚至就连那只名叫花花的狗子,都跟在她们二人的身后,大有一种随时冲上去咬裤裆的架势。
这俩帅炸了的姑娘动作娴熟的举着枪接近,并且用内嵌钢板的靴子踢开了那些被闪光震撼弹感化的五迷三道,站都站不稳的“客人”手中的武器。
白芑却并没有跟上,反而明目张胆的将顶上了最后一颗子弹闪光震撼弹的大喷子杵在了列夫的腰眼儿上。
“你们这个什么金雕特种部队也不咋地啊?”
白芑一边用枪推着列夫往三号门的方向走一边品头论足道,“你那个搭档花钱走关系进去的吧?”
“这种封闭空间挨上两发闪光震撼弹,别说金雕,就算是金刚也要晕一会儿。”列夫在心里暗暗解释着。
特种部队只是业务特种,可并不一定全都特别有种,他们首先仍旧是人,既然是人就要遵守绝大多数生理学规则。
就比如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是个人都扛不住两发闪光震撼弹,更扛不住独自被扒光了锁在连光都没有的风滤室里足足三天。
当然,此时已经被白芑当做肉盾的列夫是绝对不会把这些理由摆出来的。
他能清楚的感觉出背后这个用大枪的华夏年轻人是个菜鸟,或者不如说,是个说不定随时会走火的菜鸟。
也正因如此,他可不想只是为了逞口舌让对方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分心走火帮自己清理一下肾结石。
见自己的肉盾不说话,白芑也就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是在距离3号门不足一米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此时,这扇门已经被关上了,墙角的位置还有尚未来得及熄灭的割枪和被割枪切开之后丢弃的挂锁。
“怎么办?”列夫直到白芑手里那支大喷子的枪口离开自己的腰眼儿这才问道。
“你对你的搭档比较了解,你觉得外面会是谁?”白芑从包里摸出一卷自行车钢丝绳锁递给对方,示意他锁上手轮。
虽然他和锁匠从一开始就在防备这种情况,但眼下却并非无解,最多也只是麻烦一些罢了——尤其他们手里有那么多俘虏的情况下。
“我的搭档谢尔盖有个弟弟”
列夫笃定的说道,“他是个货运司机,我猜刚刚在这里的肯定是他。”
“我们回去吧”白芑说着,已经转身走向了楼下。
“我们不想办法打开门吗?”列夫意外的问道。
“不用”
白芑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很快外面的人就比我们更着急打开门了。”
“你们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关上门?”列夫跟上来追问道。
“因为地下不用讲法律”白芑随口冒出了一句让列夫瞪大了眼睛的回答。
列夫可并不算傻,他甚至在第一时间就听懂了白芑的潜台词。
但这确实是白芑的真实想法,他在出发之前就询问过虞娓娓的国籍,并且从那个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这次来鸡腐绝对不能被抓到然后安上个间谍罪。
当然,他也并不想见人就杀了灭口,他只为求财,没必要惹这些麻烦。
既然如此,把任何可能邂逅到的同行以及隐患都引诱到不引人注意的地下,然后小小的关上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离开鸡腐甚至离开无可烂,自然就成了最明智的选择。
最不济,他还能把那些麻烦找个房间永远关起来然后一走了之。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跟上来的列夫追问道。
闻言,白芑走到第一个被震的耳朵眼儿似乎都在流血的倒楣鬼足有两米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认识”
列夫阴沉着脸介绍道,“那个穿着深蓝色包臀裙的表字就是我的妻子,她旁边那个男人就是我的好搭档谢尔盖。”
“剩下这些人呢?”白芑继续问道。
“那个光头是我妻子的哥哥,他经营着一家屠宰工厂,这些都是他的工人。”
摄影师列夫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上个周末才请他们喝过酒”。
“会有让你去解决私人恩怨的机会的”
白芑说道,“现在把你的枪拆下弹匣清空弹膛给我,然后你回去,让锁匠从我带来的那些暖气管里找一找,里面有不少都塞着铁丝,把那些铁丝都拿上来,记得把老虎钳也带上来。”
“好”
列夫格外干脆的应了白芑的要求,只是难免在拔出弹匣清空弹膛的同时,一直死死的盯着被震的爬都爬不起来的包臀裙女人。
“快去吧”
白芑后退一步,任由对方放下枪和弹匣的同时催促道。
列夫赤红着眼睛点点头,干脆的转身跑向了竖井的方向。
不多时,他便拿来了一小把长度不足一米的6号铁丝。
这些原本塞在暖气管里的铁丝其实只是应急捆绑东西用的,它们可远比绳子更加结实牢靠。
当然,既然可以绑东西,自然也可以用来绑人。
在白芑的要求之下,列夫用这满满一把铁丝将包括他的搭档和妻子在内的所有俘虏都反绑了双手,并且两两一组的将骼膊肘也绑在了一起。
“你这是和谁学的?”
刚刚一直在持枪戒备的虞娓娓走到白芑的身旁古怪的问道。
“在工地上学会的”
白芑换上了母语,“莫斯科周围的很多任务地里经常有茨冈小偷出没,他们抓到这些小偷之后一般都是这样绑起来。”
“为什么不用手铐?”柳芭奇卡问出了一个蠢问题。
“手铐哪有6号铁丝便宜?而且被这东西在手腕上缠上几圈可比手铐要命。”
白芑随手拎起那位搭档哥被铁丝拧紧的手腕展示道,“象是绑这么紧的,别说他自己能不能偷偷挣开,时间长一点儿这俩爪子肯定要落下残疾的。”
“这些俘虏就交给”
“别急”
白芑赶在虞娓娓说完之前连忙拦下来,特意换上了俄语问道,“闲着也是闲着,等下让他们帮我搬些东西怎么样?”
“可以”
虞娓娓同样用俄语做出了回应,并且扭头看向了列夫,“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
列夫说着朝着他曾经的搭档踢了一脚,“但是他们两个”
“知道知道,你会有机会的。”
白芑同样没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只是用脚踢了踢虞娓娓和柳芭奇卡刚刚归拢到一起的,那几支被拆了撞针的折叠托的ak冲锋枪,以及一些诸如tt33或者马卡洛夫之类的手枪,“这些随便丢进储水池吧。”
“可以”
虞娓娓似乎很满意白芑的处理方式,拉着柳芭奇卡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这里就交给你来解决吧。”
“没问题”白芑同样痛快的应了下来。
他很清楚,因为刚刚的小插曲,他和这个名叫虞娓娓的姑娘相互之间的信任又深厚了一层。
不不不,那或许并非相互之间的信任,而是认可——这两个同龄人都有相同的厌蠢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