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计划,由贵部出动部分兵力,发起‘强度足够’的佯攻,务必打得狠,打得响,让宁安城内的鬼子认为你们是主力来攻,不得不派兵增援。
他顿了顿,拿出了“飞雷炮”的试验记录:“为了增强佯攻的威慑力,我们特意准备了几件特殊的‘重武器’,射程可达一百五十米,炸药包投送量巨大,爆炸威力惊人,足以让鬼子误判我们的火力强度和作战决心。”
曹亚范等人听着杨震东的计划,看着他提供的那些数据和武器,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思索的神色。
政委李嵩沉吟道:“震东同志,这个计划很大胆。我们若去攻打,即便只是佯攻,也要承受不小的压力和风险。”
参谋长王翰也补充道:“而且,如何确保鬼子一定会从宁安派兵,而不是从更近的其他据点调兵?”
杨震东显然有考虑:“鬼子虽然驻军不少,可一旦遭到拥有‘重炮’部队猛烈攻击,一定会被鬼子视为对交通线的严重威胁,从而更可能调动宁安的战略预备队。
关键在于,二师的佯攻必须足够逼真,火力展示必须足够猛烈!”
曹亚范一首没有说话,目光在杨震东脸上和飞雷炮之间移动。他想起了别动队多次对二师的雪中送炭,想起了那场阻击战中别动队展现出的强悍战斗力和无私支援。如今,别动队遇到了难关,需要他们帮一次“场子”,这个风险,值得冒!
片刻之后,曹亚范猛地抬起头说道:“好!震东同志这个忙,我们二师帮了!”
他站起身,走到杨震东面前,伸出大手:“你们别动队帮我们二师度过了最难的坎,这份情,我们一首记着!如今你们有事,我们二师绝不会袖手旁观!具体方案,你再给我们详细说说,飞雷炮你也要教会我们,务必确保既能调动鬼子,又能让我们的同志安全撤回!”
杨震东紧紧握住曹亚范的手,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别动队营地里,气氛并未因即将到来的高风险行动而变得躁动不安,反而呈现出一种寻常的平静。
这并非麻木,而是历经血火淬炼后,老兵们特有的沉稳。
参与此次行动的依然是一个标准日军小队,五十余人皆是打不过少仗的老队员。
突击一队、二队的精锐,火力支援队,以及三队一些平时表现突出的好手,尽数在此。没有人交谈,只有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
这次战斗风险极大,队员们也在仔细检查着每一件装备。
三八式步枪的枪栓被抹油后反复拉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确保运作顺畅;多个弹匣被压满五发子弹,多余的黄澄澄子弹被小心地分装在战术胸挂的弹袋里。
几名拿着消音手枪的成员在仔细检查着枪口的消音器是否牢固。陈福来和林海这两位狙击手,则躲在相对安静的角落,用专门的绒布轻轻擦拭着瞄准镜片,调整着归零,他们的动作更显轻柔。
几名后备队员则负责照料那件 “重器”。。他们将在城外寻找地点隐藏,等待接应部队返回及可能发生的阻击任务。
杨震东则在思考,为即将到来的行动查漏补缺!
傍晚,简单的晚饭后,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员被集中。
杨震东站在众人面前,神色严肃,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兄弟们,现在公布任务:潜入宁安县城,从特高课监狱,救出情报员‘夜莺’唐芯及中统情报人员!”
他走到一张标注极其详细的宁安县城地图前,开始部署:
“此次行动,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渗透。我们伪装成日军牡丹江守备队派往宁安执行‘清剿任务的“特设宪兵小队”,由我扮演中尉队长,杨安昌扮演少尉副官。
声称我们抓获了一名“抗联二师参谋长”,由赵刚扮演俘虏,他要被押送至县城特高课进行紧急审讯后,通过火车站押解至牡丹江。
我们会提前到达预定位置,从西门进入。王二、周小河等人提前混入城内,在预定位置接应,并提供城内实时动态。”
“第二阶段,营救与制造混乱。进入特高课驻地附近后,赵德柱,带你的人控制驻地外围街口,建立警戒线。我带突击队主力,伺机继续以日军身份进入监狱区域,以最快速度找到并救出目标。陈福来、林海占据制高点,提供视野支援和发生交火后精准火力清除,注意敌我识别!”
“第三阶段,撤离。得手后,所有人立即向城西废弃染坊集结,那里有我们预设的撤离点和接应人员。无论营救是否成功,到达约定的时间后,必须开始撤离!绝不允许恋战!”
接着,他强调了行动失败的应对方案:“如果潜入失败,在城门即暴露,立刻中止行动,按一号备用路线向西北山林撤退。
如果在城内行动中暴露被敌人咬住,化整为零,利用城区复杂地形及鬼子身份分散突围,到三号、西号备用集合点汇合。任何时候,保人第一,任务第二!”
他的部署考虑周全,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做了安排。队员们默默听着,将每一个细节刻入脑中,没有任何质疑,只有绝对的信任和执行。
“都清楚了吗?”
“清楚!”低沉的回应在山洞中回荡,带着钢铁般的意志。
次日,天色还未亮,别动队近六十名队员便己扛着大包小包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地,如同融入林间的雾气,向着宁安方向潜行。
经过数小时谨慎而快速的行军,他们抵达了预定隐蔽点——一处位于宁安西门外数里、可以俯瞰官道又能完美隐藏人员的密林山坳。
队员们潜伏下来,嚼着各种干粮,补充水分,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杨震东举起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那座在晨曦中逐渐清晰的城池轮廓,以及更远处火车站的大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