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打扫战场,将尸体拖入炮楼底层藏好,现场血迹要清理掉。队员们立刻各就各位,有的换上原来伪军的衣服在外面站岗,其他人则在清理完场地后进入炮楼和营房内隐蔽休整。杨震东则让后加入的孙永田,周石头两人骑着马到前方公路上等待,如果有牡丹江过来的车队,看清规模后提前回来报信。”
“队长放心!”孙永田和周石头神情肃穆,利落地翻身上马,第一次被单独分配任务,让他俩格外重视。
两骑绝尘而去,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路上逐渐热闹起来。
上午,先后有两个车队从宁安方向开往牡丹江,都被“伪军”哨兵按照正常程序放行。杨震东站在炮楼三楼的射击孔后,用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这些都不是目标。
而从牡丹江方向过来的,一上午只有一支骡马队,驮运着一些军需和粮食,押运的兵力也不算多。大家都判断这并非印版运输队,在稍作检查后也下令放行。
等待是最煎熬的。
炮楼里,队员们隐蔽在射击孔后、墙壁拐角,或坐或靠,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
杨震东几人站在三楼视野最好的射击孔后,脸色平静,唯有微微抿紧的嘴角泄露出内心的一丝忧虑。
临近中午,太阳终于驱散了寒意,将炮楼的影子投在泥泞的公路上。
隐约的,远处终于再次传来了马蹄声,两匹快马从公路拐弯处狂奔而来,马蹄溅起浑浊的泥点。
周石头和孙永田跳下马背,向杨震东汇报。
“队长!第二个车队马上到了,一辆偏三轮开道,后面西辆卡车,距离不到两里了!”
来了!一辆摩托车,西辆卡车,与他们的判断基本吻合,从牡丹江出发过来的时间也差不多!
炮楼内原本懒散的假寐队员猛地睁开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杨震东迅速带着人下楼,对己经换上少尉、军曹军服的赵刚、吴青山等人沉声道:“按第一套方案,智取。都沉住气看我眼色行事。”
杨震东对门口伪装成伪军班长的张铁宏使了个眼色。张铁宏会意,带着几个“伪军”重新站回路障旁,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站位隐隐有防止冲突时发生危险的考虑。
不一会儿,公路尽头传来了偏三轮摩托车特有的、略显尖锐的发动机轰鸣声。
紧接着,一辆架着轻机枪的日军九西式侧三轮摩托车率先出现,后面跟着西辆覆盖着绿色篷布的日军卡车,排成一列,卷着泥泞,轰隆隆地驶来。
摩托车上的鬼子驾驶员和机枪手看到路障并未像往常一样升起,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摩托车在路障前一个急刹停下,机枪手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对张铁宏吼道:“八嘎!快快的!打开路障!”
张铁宏装作惶恐的样子,点头哈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回答:“太君稍等,稍等,我们长官有令,要检查”
“检查什么?!我们是牡丹江汽车第22联队的运输队!奉上级命令运送特殊物资!”摩托车上的鬼子兵更加暴躁。
这时,卡车车队也依次停下。第二辆卡车的副驾驶门打开,一个穿着少尉军服、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的日军军官跳了下来,他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被一个小小的炮楼据点无故阻拦的愠怒。他正是这支运输队的押运指挥官,柴崎少尉。
“怎么回事?为什么阻拦?”柴崎少尉大步走来,语气不善地首接用日语质问张铁宏。
张铁宏继续装傻充愣,只是一个劲地弯腰,跑向炮楼方向喊“长官”。
就在这时,炮楼的门开了。杨震东带着赵刚(少尉)、吴青山(军曹)等几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杨震东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视着柴崎和他身后的车队,上位者的气势展露无遗。
柴崎看到杨震东的上尉军衔,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气收敛了几分,但依旧带着不满,立正敬礼:“长官!牡丹江汽车第22联队少尉柴崎,奉命执行运输任务,请问为何阻拦?”
杨震东简单还礼,只是用目光瞥了一眼那几辆卡车,这才用带着关西口音的日语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是宁安守备队辖区xx中队指挥官,吉川满上尉。接司令部紧急命令,宁安县境内发现大规模抗联武装活动,正在清剿。
为防抗联分子流窜逃走,即日起,对宁安境内的所有出入口进行封锁,所有车辆、人员实行严格检查管制。”
柴崎眉头紧锁:“阁下,我们是从牡丹江而来,并非出宁安”
“这里是两地交界,亦在管制范围!”杨震东打断他,语气加重,“谁知道抗联会不会绕道从这里潜入牡丹江?
柴崎被噎了一下,强压着火气:“阁下,我们运送的是机密物品,事关重大,必须尽快送达宁安,不能耽误!”
“机密物品?”杨震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正因是机密物品,才更要确保万无一失!现在宁安境内局势混乱,你们这样过去,万一出事,谁负责?”
他逼近一步,盯着柴崎的眼睛,“把东西卸下来吧,暂时存放在我的据点,由我部负责看守。待宁安局势明朗,再由你们,或者我部派兵护送过去。”
“这不可能!”柴崎脱口而出,脸色涨红,“物品必须由我们亲自押运!这是命令!”
“八嘎!”站在杨震东身后的赵刚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呵斥,“柴崎少尉!注意你的态度!吉川满长官是在执行司令部的命令!请你配合!”
柴崎被赵刚的气势所慑,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但他仍然坚持:“长官!物品绝不能离车!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杨震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仿佛耐心耗尽:“柴崎少尉,我最后说一次。留下运送的物资,你们车队可以原路返回牡丹江,或者接受检查。否则”他顿了顿,声音冰冷,“我有权以涉嫌通敌、抗拒检查为由,扣押你们全部人员和车辆!”
“你!”柴崎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未受过如此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