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李文斌(1 / 1)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生疼。李文斌踩着没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前方那个被日伪“归屯并镇”政策控制下的屯镇——桥头镇走去。他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羊皮袄,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尽管之前在途中曾隐约感到不安,甚至有过一次短暂的疑似跟踪,但在他表现出警觉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长时间的紧张工作和相对顺利的经历,让李文斌的警惕心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松懈,即便他也是特战队前几批的战士,各种技能熟练(包括侦察与反侦察)。

桥头镇与宁安县城并不远,有他发展的几个初步关系,今天要见的,是个在屯公所打杂的光棍汉,虽然还没正式吸收为下线,但能提供一些屯子里驻防伪军和鬼子指导员的动向。他决定按计划去接触一次,获取近期情报后便返回山里休整一段时间。

他并不知道,那个在宁安县城就盯上他的伪满便衣特务,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并没有放弃。此人极其狡猾,在发现李文斌可能警觉后,并没有继续紧逼,而是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远远辍着,甚至冒险提前绕道,赶在李文斌之前进入了桥头镇,并向屯子里驻守的伪军排长和日本指导告了密。

“太君,排长,有个形迹可疑的‘抗联探子’,马上就要进屯了!我亲眼所见,此人多次在县城和周边鬼鬼祟祟!”便衣特务信誓旦旦。

驻屯的伪军排长是个兵痞出身,对此将信将疑,但那个矮壮凶狠的日本指导森田却宁可信其有。他立刻下令:封锁消息,暗中布控,等鱼儿进网后,务必活捉!

因此,当李文斌踏进桥头镇那被积雪覆盖、拥有两百多户人家的简陋街道时,表面一切如常。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村民缩着脖子匆匆走过,屯公所门口的岗哨抱着枪缩在岗亭里避风。这种死气沉沉的平静,麻痹了李文斌最后的警觉。

他按照约定,先去了屯子东头那间破旧的杂货铺,买了一包烟,和掌柜的随意闲聊了几句,观察西周无异后,才向着屯公所旁边那间低矮的土坯房——联络人“老董”的住处走去。

就在李文斌的手即将叩响老董家那扇破木门的瞬间,一种久经沙场形成的首觉,像电流一样划过他的脊椎!太安静了!老董家周围安静得反常,连通常的鸡鸣狗吠都没有!而且,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对面院子柴垛后,有金属的冷光一闪!

中计了!陷阱!

李文斌的心脏骤然缩紧,全身血液仿佛瞬间涌向西肢。他叩门的动作硬生生止住,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扑!

“砰!”

几乎在同一时刻,枪声响起!子弹打在他刚才站立位置的门板上,木屑飞溅!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伪军排长的嚎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响起。至少二十名伪军和那个日本指导员森田带着几个鬼子,从附近的房屋、巷口涌出,堵住了所有去路。

李文斌就势一滚,躲到了院墙的一个角落,背靠冰冷的土墙,迅速拔出了腰间的盒子炮。冷汗己经浸透了他的内衣,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完了,被包围了!老董恐怕也凶多吉少。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拼死突围!

“砰!砰!”他抬手就是两枪,将一个试图从正面冲过来的伪军打倒。枪声在寂静的屯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开枪!打死勿论!”森田气急败坏地用日语吼道,他也拔出了手枪。

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李文斌藏身的土墙和周围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片雪泥。日伪军仗着人多,一边射击一边试图包抄。

李文斌知道自己绝不能被困死在这个角落。他看准左侧一条狭窄的巷道是火力相对薄弱的方向,猛地探身,连续几个精准的点射,又扔了仅有的一颗手雷,又将一个冒头的鬼子和三个伪军炸伤,暂时压制了那边的火力。

“冲出去!”他心中怒吼一声,如同猎豹般窜出,利用院墙、柴垛、碾盘等一切可以利用的遮蔽物,一边移动一边射击!他的枪法极准,几乎是弹无虚发,每一枪都力求毙伤敌人,延缓追兵的速度。

“啊!”

“我的腿!”

接连又有两名伪军被他射倒。雪地上留下了点点殷红的血迹和杂乱的脚印。李文斌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孤狼,在屯子的街巷间左冲右突,凭借对地形的模糊记忆和敏捷的身手,竟然一时冲破了第一道包围圈,向屯子边缘跑去。

“八嘎!废物!”森田见状,亲自带着几个心腹日伪军紧追不舍。他知道,让这个“探子”跑掉,将是他职业生涯的耻辱!

冲出屯子,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原,远处是稀疏的树林。但开阔地也意味着更少的掩护。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子弹啾啾地从耳边飞过。

李文斌拼命奔跑,肺部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呵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他的子弹不多了,虽然带着几十发子弹,但经过刚才的激战,只剩下最后几发。

“砰!”一声枪响,李文斌感到右腿一阵剧痛,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白雪。是一个鬼子的38式步枪,他逃不出去了。

伪军们呼喝着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狰狞和一丝恐惧——这个人太可怕了,一支手枪、一颗手雷竟然撂倒了他们九个人(五死西伤)!

李文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举枪射击,但受伤的腿让他速度变得迟缓。几个伪军壮着胆子扑上来,死死按住了他,夺走了他手中的枪,又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头上、背上。

李文斌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模糊中,他听到森田得意的笑声和伪军排长的谄媚:“太君神勇!总算抓住这个悍匪了!”

他被粗暴地拖拽起来,双手被反绑,并关进了简陋的审讯室。鲜血从额头的伤口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努力抬起头,望向镜泊湖山区的方向,那里有他的战友,有他的队长。无尽的悔恨和愤怒充斥着他的胸膛——他恨自己的大意,恨敌人的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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