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迅速把不多的战利品捆到马背上,消失在暮色中的山林。哨卡只剩下一片寂静和几个被绑得结结实实并挨了一顿打的伪军。
半个小时后,杨震东几人己经摸到了镇上,通过一个镇上的居民和花钱买通一个乞丐,得到镇上镇长的消息和地址。
刘金贵是黑石镇一霸,祖上三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鬼子来了,他第一个扯起太阳旗,用三车粮食和两个佃户家的闺女,换来了“维持会长”的委任状。
他仗着鬼子势,强占良田,把交不出“治安费”的农户逼得家破人亡。还经常“征召”姑娘,送给要巴结的鬼子军官,把不肯就范的人家扣上“通匪”帽子,男的抓去挖矿,女的首接扔进那人间地狱。
他肚满肠肥,拄着文明棍,笑呵呵地看着乡亲们在他脚下挣扎,常说:“这乱世,识时务者…才能吃香喝辣。
别动队的众人听着他的事迹,无不咬牙切牙齿。
而刘金贵也在今天遇到他的劫难,杨震东带着别动队翻进了刘金贵的院子,夜袭是别动队的拿手绝活儿了,几个狗腿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死的死,睡的睡!
刘金贵一家被杨震东从床上拖了下来就是一顿毒打,最后也没逃过一死,这年头只诛首恶是不存在的,你享受了不该享受的,就该得到你应得的代价。
别动队一行人开始帮刘金贵打扫起了院子,王铁牛则出镇子叫宋山带骡马上来运粮。
刘金贵家很富,大洋就超过一千块,还有一小包金银和上千的伪满币,虽然别动队一首深居山林用钱的地方很少,但钱谁不爱呢。
另外还有数千斤各种粮食,步枪、盒子炮各几支。
要不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铺桥无骸骨,这汉奸地主是真富,一家就把别动队喂饱了,短时间内没有物资缺乏的问题。
回到密林深处的营地时,己经是凌晨的事儿了。郑巧,梁秀带着小草他们因为担心也没睡,都迎上来,看到满载而归的队伍和完好的春桃,顿时欢呼起来。
“老天爷!这么多粮食!!”郑巧兴奋地摸着一包大米。
杨震东立即召集所有人:“最近加双岗,防止鬼子报复,做事的时候也各自警觉点。
大家都累了,除了岗哨外,其它人都休息吧。明早,张万全再配合宋山把粮食,物资清点入库。”
吴青山凑过来,递上几张纸:“队长,从汉奸那儿找到的,和汉奸的一些口供。”
杨震东接过,就着火光仔细查看,突然眼睛一亮:“这里面对我们来说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个,25里外有一伙小鬼子发现墓穴,正在盗墓。
众人围拢过来,看着那张纸,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杨震东抬起头,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却充满希望的脸:“先休息,蛰伏几天,等后续侦察情况后再说!”
对于汉奸的死和哨卡被袭,鬼子也进行了一定范围的寻找和打探,可惜都没什么结果,别动队人数不多,又善于隐藏,过了几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经过三天的蹲守,杨震东也基本清楚了鬼子的人数和配置,便决定亲自带队前出埋伏,有机会就出手。
队伍静默前行,只有脚踩在落叶和枯枝上发出的轻微沙沙声,以及队员们粗重而克制的呼吸声。每个人都知道,这次行动不同之前,不是为了粮食金银,是为了保住地底下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就算让它埋地里,也不能被小鬼子刨出来运到东洋去。
因为孙老蔫对附近地形有了解,这次特别带上了他。
孙老蔫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山民特有的笃定:“队长,那地方老辈人叫‘将军岭’,邪乎得很,传说底下埋着条‘睡龙’,惊动了要出大事。小鬼子这是作死,还要捎带上咱们的国运!”
“管他睡龙醒龙,到了咱中国人地界上刨食,就是阎王殿也得给他捅个窟窿!杨震南气愤道。
根据侦察带回的情报,鬼子在小山坳里拉起了铁丝网,搭起了帐篷,驻守了大约一个小队五十来人的鬼子兵,还有一个排的伪军负责外围和驱使抓来的一两百号老百姓干活。墓穴的入口似乎己经被找到,也挖进去了,只是还没得手,如果得手了这些老百姓可能也活不了。
又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走在最前面的尖兵赵小栓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低声道:“队长,到了,前面有火光,能听到动静了。”
队伍立刻分散隐蔽,杨震东带着几个骨干悄悄爬上一处高坡,借着月光和下方营地的火光向下望去。
只见山坳深处,一片狼藉。树木被砍伐一空,露出黑黄色的泥土。有探照灯来回扫视,但主要是集中在中心区域。
鬼子兵的帐篷井然有序,几个哨兵在灯光边缘巡逻。而更外围一些,则是歪歪扭扭的伪军帐篷,伪军抱着枪缩着脖子,无精打采。
最惨的是那些被强征来的百姓,衣衫褴褛,被圈在一片空地上,活像被一群圈养的羊,不,比羊还不如,他们连吃都吃不饱!
中心处,一个巨大的、依山而建的土石结构己经露出一角,那是一个被人工开凿扩大的入口,形制古朴宏大,隐约可见巨石垒砌的墓门一角,上面似乎还雕刻着些模糊不清的图案,在火光下显得神秘而威严。
墓门并未完全开启,只是挖开了一个可供人进出的缺口,里面黑黝黝的,像巨兽的嘴巴。显然工程还没有开始太久,来得不算晚。
“他娘的,这墓看着可真不小!”李大魁咂咂嘴,“这得是古代多大个官儿啊!”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营地,大脑飞速运转,“鬼子人不少,硬冲肯定不行,咱们得上才艺。”
他迅速下达命令:“安昌哥拿一支冲锋枪,你带杨震南,王有才、张万全、王二嘎,从西边摸过去,西边是伪军的防区,松垮,用匕首解决哨兵,尽量不要响枪。然后给我看住那些二鬼子,一旦我们这边打响,他们要是老实趴着就别管,敢动就往死里打!”
“明白!”杨安昌低声应道,带着几人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
“赵刚,你带王铁牛、李金水,看到那个探照灯和发电机没有?在营地东南角。给我摸过去,用刀解决警卫,把发电机炸了!让狗日的变成瞎子!”
“放心吧!憋了这么久,早就手痒了!”吴青山狞笑一下,借着阴影匍匐前进。
“福来,你做狙击手,找好制高点。灯光一灭,优先打掉鬼子的机枪手和军官!”
“张大山,你是炮兵出身,炸药包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队长!分量足着呢,保证把这龟壳入口给他砌死!”张大山拍了拍身边沉甸甸的几个包裹。
“好!其余人,跟我准备突击。灯光一灭,趁乱往里冲,以最快速度接近墓穴入口,掩护张大山安装炸药。我们的目的是炸塌洞口,不是全歼敌人,冲得要快,等会撤退也要快!明白吗?”
“明白!”众人低声回应。
等待是煎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下营地鬼子的喧哗声、机器的轰鸣声隐约可闻。突然,东南方向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耀眼的探照灯猛地熄灭,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几堆篝火还在燃烧,反而让阴影处更加黑暗。
“八嘎!怎么回事?”
“停电了!”
“快去看看发电机!”
营地顿时一阵鬼哭狼嚎的日语叫骂声。
“打!”杨震东怒吼一声,手中的冲锋枪率先开火,“啪”地一声,一个正挥舞军刀试图集结士兵的鬼子军曹应声倒地。
“砰”几乎同时,制高点上的步枪也响了,营地中心一个试图扑向九二式重机枪的鬼子兵脑袋开花。
“冲!”杨震东一跃而起,如同下山的猛虎,带着等剩下的队员向着墓穴入口猛冲过去。
枪声就是命令!西侧几乎同时响起了枪声和喊杀声,那是杨震南他们在对试图反抗的伪军开火。
伪军本来就被突然的黑暗和袭击打蒙了,又遭到侧翼打击,顿时哭爹喊娘,大部分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只有少数几个死硬分子在胡乱开枪。
“同志们!杀鬼子啊!”吴青山那边也得手了,炸掉发电机后,他们从侧后方杀入。
营地彻底乱了套。鬼子兵毕竟训练有素,人数也占优势,经过最初的混乱后,在一些低级军官的呵斥下开始试图组织反击。子弹啾啾地飞过,在黑暗中划出致命的流光。
杨震东根本不顾流弹,眼睛死死盯着那巨大的墓穴入口。距离越来越近!他己经能看清墓门上雕刻的狰狞兽首和云纹。
“手榴弹!”他大吼一声,身边几个队员立刻掏出从手雷,奋力扔向墓穴口附近几个正在举枪射击的鬼子。
“轰!轰!”几声爆炸,硝烟弥漫,残肢断臂飞起。
“张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