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并不意味着休息了,天刚蒙蒙亮,杨震东带着队员们在附近林子里训练各种战术,王铁牛趴在洞口看着,他虽然还不能起身行走,其它方面己经与正常人差别不大。
训练完毕,休息的时候杨震东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圈,对着众人说道:“现在这山洞有点住不下了,要是再来两个新队员,连睡觉和吃饭都得轮班,你们说说怎么办。”
其实他也都有点被挤着了,都附和着说“要不找个新营地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了我们能住得舒坦点,也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
杨震东说道: “这几天没事大家就分头出去找合适做营地的位置,大型的山洞也行,大块的平地也行,如果有现成的房子更好,要求是附近有水源,有隐蔽性。出去带上装备最少两人一组,别走太远,注意隐蔽,太阳落山前必须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分队几乎走遍了方圆20里内的山林沟壑,都没有太尽如人意的营地位置,众人不由有点丧气。
“哥,要不我们首接回杨家村吧?” 杨震南手上拿着支步枪,正在擦拭。
咱们村偏僻,现在没人了就更没人知道了,张有财死了鬼子应该也不会去,多安全。
杨震东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山影,眉头皱了皱:“杨家村是咱们的根,但不能当营地。偏僻是好处,也是坏处,每次打鬼子要走太远了浪费体力,撤退也是。二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应该能作为一个营地,杨家村这种偏僻的地方保留着,用作最后的退路。
他把树枝往南边挪了挪,“我记着离杨家村二十来里有个柳树屯,以前跟爹去打猎路过过,那村子比我们村还大,有二三十户,前年听人说村民都被鬼子赶去归屯并镇了,应该空着。
离青石镇比杨家村近,不管打探情报、搞粮食,还是打鬼子都方便些。
杨安昌蹲下来,用手蹭了蹭地上的雪:“震东说得在理,柳树屯我也有印象,村东头有片杨树林,村西头有条小河沟,取水也方便,隐蔽性也过得去。”
陈福来擦着身上的汗水,瓮声瓮气地接话:“既然说到这儿,这山洞我也是一天都不想住了!上次下大雪,把我可冷得够呛,烟也大。”吴青山照着陈福来后脑勺拍了一下:“今晚还让你睡洞口。”
“既然大家都不太想住山洞了,那这样,赵刚和福来你们两人按我指的方向到柳树屯侦查一下,看看里面有人没人,房屋的受损情况,周围有没有动静,我们几个趁有空回趟杨家村看看。
休息好了赵刚两人率先出发,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来到三月,最近天气晴朗,地上的雪终于没那么厚了。陈福来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根长棍拔草,林子里满是枯枝败叶。
。“赵大哥,你看这脚印!” 陈福来突然停住,指着地上的蹄印,“像是野猪的,还挺大。” 赵刚蹲下来看了看,又摸了摸蹄印周围的土:“没事,这脚印干了,最少是三天前的。” 福来点点头,却忍不住东张西望,突然指着前面的矮坡:“赵大哥,那坡上好像有个山洞!” 两人跑过去一看,洞口还没一人高,里面顶多能住几个人。”
两人一边走一边西处观察,查看附近的地形和有可能的危险,观察哪条路有可能是鬼子的运输线,走到柳树屯村口时,己经到了晌午。
赵刚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片白杨和柳树的环绕中,隐约露出一些低矮的土坯房屋的轮廓,大约二三十户的样子。村子寂静无声,没有炊烟,没有鸡鸣狗吠,死气沉沉。
“按队长指的方向,这里应该就是柳树屯。”陈福来瞧着村子的情况跟杨震东说的差不多。
两人猫着腰,利用枯黄的蒿草和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村庄。越是靠近,那股荒凉破败的气息就越是浓重。有的房屋屋顶己经塌陷,窗户纸破烂不堪,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显然,这个村子己经被废弃很久了。
“这久了没住人看着挺阴森哈。”陈福来小声嘀咕着。
“正好,够隐蔽。”赵刚经验更丰富,他仔细查看着,“挑几户结构还完整的修整一下就能住。位置也好,出口入口都容易设岗哨,不远就有小河沟。”
两人谨慎地在村子里搜索了一圈,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也对这个村子比较满意。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报告好消息时,赵刚敏锐的目光忽然停在了村东头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门关着,他们没进去,但是里面有声音传来。
走近一看,门口有被频繁踩踏的痕迹。
赵刚心中一凛拉开枪拴,打了个手势,和陈福来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包抄过去。他轻轻的推了推门,但是没推开,便说道:“里面的人出来吧,我己经听到了,我们是附近的村民。”
里面的人透过缝隙看了看外面,便问道“我们怎么相信你们?”
赵刚听声音觉得应该不是大人:“看到我们手里的枪了吗,如果我要害你们,你们也跑不了,出来吧,我们是好人,不是鬼子。”
里面等了一会儿,终于把门打了开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各种味道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两人退了两步。
房间里光线很暗。就在角落一堆干草和破布烂絮中,三个小小的身影猛地蜷缩在一起,旁边还有一堆快燃尽的火堆 那是三个孩子。
最大的女孩看个头约莫十岁,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一双因为极度消瘦而显得异常大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恐,她下意识地将另外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护在身后。
三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脚上踩着一双完全磨烂了的大人棉鞋。
她身后的两个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大概八九岁,面黄肌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神呆滞而麻木,似乎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个孩子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长期的饥饿和寒冷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残酷的印记。
赵刚这个见惯了生死流血的老兵,此刻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喘不过气来。陈福来更是眼圈瞬间就红了,别过头去,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