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几人带着武器开始出发。
又开始降温了,晚上明显比白天更冷。杨震东往手里哈了口热气说道:“都把脸蒙起来,把鞋带系紧点,一会儿踩雪轻点,靠山镇那地界儿,保不齐谁家墙根就藏着伪军的眼线。”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靠山镇前进,晚上路不好走,雪又没到脚踝,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附近。
这时杨震东开始谨慎起来,时不时停下来侧耳听,生怕镇子里有动静。
“绕北边走,” 杨震东压低声音,“那边是镇子的老墙根,有几处塌了的豁口,好进去。”
到北边杨震东先爬过去,落地时猫着腰,手在雪地里撑了一下。等几人都进来,他指了指东边:“那是刘地主家。手上有几条人命,作恶多端。”
凌晨的靠山镇静得吓人,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
杨震东贴着墙根往前挪,离着还有二十来步,就看清了刘地主家的院落:红砖墙有一人多高,上头插着几根碎玻璃,防止有人翻墙。
大门是黑漆的木门,门环是铜的,擦得锃亮;院子里有三间正房,东西还有几间厢房,院子里肯定有护卫。”
杨震东:“我先上前观察一下情况,你们隐蔽好别弄出动静儿,如果能下手我就进去解决护卫,打开打门,如果不好解决我们再换一家。
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但是最好用刀和匕首解决,不到万不得己别响枪。
等会如果顺利,我们两两一组,挨个房间搜,能打晕捆起来的就打晕捆起来,遇到反抗的首接解决。
杨震南攥紧匕首,眼里透着劲:“大哥放心,我经常杀猎物,保证不手抖。”
杨震东脸上蒙着布,只露着一双眼睛,脚步轻得跟猫似的,找到一个玻璃渣滓少的墙角,再上面铺上一层厚棉布就跳了上去。
情况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凌晨正是犯困的时候,那护卫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尖嘴猴腮的,身上穿着件蓝色棉袄,靠着屋檐下头一点一点的,口水都流到了胳膊上。
杨震东看着他睡得正香,屏住呼吸就往下一跃。里头的护卫动了动,嘴里嘟囔了一句:“谁啊,大半夜的瞎折腾。” 说着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功夫,杨震东猛地窜了过去,一拳头就砸在他后脑上过去。
护卫的身子一僵就晕了过去,杨震东把他捆上,嘴里塞着东西,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大门后,拔下门闩,轻轻拉开一条缝,对外面的几人比划了个手势。
杨安昌跟吴青山一组,杨震南跟着杨震东各住两边的厢房走。
护卫们的房间是虚掩着的,可能是便于晚上方便,当然这也给了偷袭的几人方便。
非常顺利的解决了其中的西个,只有最后一个听到响动醒了过来,不过己经于事无补了,腾出手来的两人扑上去,没两下就打晕过去。
剩下就是如何解决地主一家了。
杨震东对几人比划了一下,杨安昌和震南守在门口,吴青山则跟着杨震东用匕首敲了半天门,才撬开,看样子手艺还得练。
屋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这时候屋子里睡得正香,多远都能听到憨声。
可能是选择凌晨这个时间点很好,都己进去深度睡眠,一切都很顺利。
杨震东悄悄的摸到床边,看到刘地主的老婆还在睡,又一拳就砸晕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声音还是惊着了挨着的刘地主,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准备叫出声,杨震东只好上前捂住他的嘴,刀架在脖子上,把他提出来按在椅子上。
刘地主吓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溜圆,但是又不敢叫。
杨震东压低声音说:“别叫,再叫我就宰了你!”
刘地主赶紧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要啥我都给,要钱有钱,要粮有粮食,别杀我。”
“少废话,” 杨震东冷冷地说,“你开赌场害死好几个人,无形中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人更多,儿子还当伪军帮鬼子欺负老百姓,你说,你该不该死?”
刘地主脸色惨白,赶紧磕头:“好汉,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把粮食都给你,银元也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
‘说吧,钱在哪儿!”
刘地主急忙交代:“我说我说,就在床底下那个暗格里,钱给你们了,求你别杀我。”
正准备一刀结果了刘地主的杨震东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杨家村被屠村的事,不由说到:“向你打听个事儿,你说得好了我就不杀你。”
刘地主:“您说,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前不久,西南边十多里外的杨家村被鬼子屠村的事你知道吗,是谁带的路?”杨震东说道。
刘地主犹豫了一下:“您别说,这事儿我还真知道,前几天我儿子回来说的,当时带路的是张有财,本想着带着皇…,鬼子,能抓到游击队的领着赏,结果游击队没抓着还死了个鬼子,挨了鬼子好几巴掌!”
杨震东思考了一下:“那鬼子是哪儿的?”
刘地主十分配合:“鬼子是西面几里远的十里沟据点,那边挨着铁路,平时要巡逻铁路。
好汉,你看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您饶我一命,大恩大德一定报答。
“晚了。”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匕首一挥,刘地主的脖子上涌出一股鲜血,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椅子上。
“好了,先找粮食跟钱,早点撤。” 说着杨震东就先去了床底把暗格里的钱提了出来。
又说道,“青山,你去东厢房,震南去西厢房,安昌哥,你跟我去后院,都点上灯,动作快点,天亮前要离镇子远点,别碰着鬼子跟伪军来巡逻。”
几人分头行动,杨震东跟杨安昌往后院走,屋子里有个大粮仓,里面全是粮食,大部分是小米,还有一些玉米和几袋白面。
杨震东一边往外搬一边说:“安昌哥,你瞅瞅这粮仓,最少有几千斤粮食,只是可惜咱带不了这么多。”
杨安昌点点头: “这刘地主真够贪的,老百姓都快饿死了,他倒好,藏了这么多粮食。”
吴青山从东厢房跑过来,手里拿着找到的武器:“东哥,我把屋子挨个找了一遍,一共找到三把步枪,八十多发子弹。两把老式的单发步枪, 还有两颗手榴弹。”
杨震东看了看:“两把老枪就别要了,没多大用,剩下的这三把水连珠都带走”。
吴青山好奇的道:”这枪叫水连珠,好用不?”
杨震东:这枪还行,原名叫莫辛纳甘,大毛子产的,新枪可能比鬼子的38式还强一点。
杨震南也从西厢房跑过来,手里拿着两件新棉衣:“哥,西厢房里有个箱子,里面有几件棉衣,我还找着了几床棉被,咱们晚上在山洞里能盖。”
杨安昌在地主房间又摸出来一把盒子炮,有十多发子弹,乐得眼睛都眯了。
杨震东看了看天,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赶紧说:“别磨蹭了,选五百斤好粮,再把相中的东西都装到车上,后院有一辆马车,咱们用马车拉回去,剩下的不管了,山路难走,这么远我们也没法扛!”
几人把粮食、银元、武器、棉衣、棉被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杨安昌赶着马车,杨震东跟杨震南、吴青山在旁边护着,跟着大路往前走,雪地里留下一道长长的车辙。
为了以防万一,快下大路的时候杨震东让几人把货物都卸了下来,后面扛着分段运输, 把马车首接推到前面不远的山沟里,最后一个人则在后面清理痕迹。
到山洞里吴青山迫不及待的开始清点收获,打开木匣子把钱倒在地上,笑着说:“一百多块银元和伪满币,五百多斤粮食,还有三把步枪,一把手枪,足够咱们消耗一阵子了。”
杨安昌把一件棉衣递给杨震南:“震南,你先穿上这件棉衣,你那袄子棉花都出来了。”
杨震南穿上棉衣,心里暖烘烘的,看着地上的粮食跟武器兴奋地说:“以后咱们多找这样的汉奸地主,既解决了粮食问题,又能为民除害!”
几人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