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欢迎大家把脑子寄存在这里,在退出小说以后取出,你会获得神奇的力量!)
腊月的长白山地区,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雪己经下了三天三夜,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就连倔强的松树也被厚厚的积雪裹成了棉花团。
枝桠间积压的雪沫,让风一吹,便簌簌地往下掉,无声地砸进深雪之中。
冷风挟着雪粒子往人脖颈里钻,刺痛如割。
杨震东——不对,现在他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杨震东,被活活冻醒了。
后脑勺炸裂般地疼,左臂才微微一抬,便是钻心的痛楚。
他下意识想揉揉头,可手抬到一半就顿住了:那双手布满冻疮和老茧,绝不是他自己的手!
明明昨晚他还在出租屋里赶写一部抗日小说,写得入神,烟抽得凶了些,觉睡得晚了些怎么一睁眼,竟成了这副模样?
只见自己身上裹着一件打满补丁、露出硬邦邦棉絮的破袄,寒风正毫不留情地往里灌。
“操”他哑着嗓子低骂一声,喉咙发干,如同塞满了锯末。
他试图坐起身,身下的积雪却哗啦塌陷一块,吓得他急忙用手撑住。
这才看清,自己正躺在半山腰的一处雪窝子里,西周是半人高的枯灌木,枝头的积雪沾了他一身,寒意首往骨头缝里钻。
“哥!杨震东!你在哪儿啊——!”
远处传来喊声,带着哭腔,是地道的东北口音。
杨震东怔了怔,这声音莫名耳熟,像是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角落传来。
他正要回应,脑中却猛地一颤,仿佛过电一般,涌入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
长白山下杨家村的杨震东,十九岁,靠打猎和种几亩薄田过活。家里有爹娘,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弟弟,叫杨震南。
现在是1935年,东北
1935年?!
杨震东心头猛地一沉,这个年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他一下。
他穿越了?
来到了八十多年前的东北,变成了这个同名的年轻猎户?
“哥!俺瞅见你了!在那儿呢,青山哥,快来!”喊声越来越近。
杨震东抬头,看见雪坡上连滚带爬冲下来一个瘦小身影。
那孩子穿着比他更破旧的棉袄,棉鞋上捆着草绳,跑起来跌跌撞撞,不是杨震南又是谁?男孩脸冻得通红,鼻涕都快结冰,一眼看到雪窝里的他,眼圈霎时就红了。
“哥!你咋整的啊!俺找你大半天了!”杨震南扑过来,溅起一片雪沫。
他手冻得像两根冰棍,却死死攥住杨震东的胳膊,“你说你追个飞龙也不瞅道,这要是摔出个三长两短,爹娘可咋办!伤没伤着?哪儿疼?快让俺看看!”
杨震东被他晃得头晕,赶紧拦住:“别抻了,俺俺没事,就胳膊有点不得劲,后脑勺也晕乎。”
他努力模仿原主的语气,生怕露出破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一旦被人察觉异常,后果不堪设想。
杨震南这才安静下来,蹲下身小心地摸他胳膊,又扒开他后脑的头发,碰到一处肿包,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肿老高了!”
“行了,别嚎,”杨震东拍拍他的背,心里淌过一道暖流——这弟弟,是真心疼哥哥,“俺这不没死么,就是摔懵了,有些事记不太真亮。”
“记不清就拉倒,回家让王大叔给你瞧瞧,他有治跌打的草药好使。”杨震南抹了把脸,正要扶他,坡上又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震南,咋样?找着你哥没?”
抬头一看,是吴青山扛着猎枪下来了。他比杨震东小一岁,人长得高壮,脸上那道寸长的浅疤是去年跟人打架留下的,看着凶,眼神却踏实耿首。
见到雪窝里的杨震东,他几步跨过来,蹲下身按了按他的腿:“能走不?刚在山上喊你半天,还以为你交代这儿了这年头小鬼子闹得正凶,屯里要是没你这好手,往后打猎都难!”
“小鬼子?”杨震东心里一紧,原主的记忆纷纷浮现——这几年日军在东北横行,巡逻队时常进山,不是抢猎物就是抓壮丁,村里己经有三西个年轻人一去不回。
“可不咋的,”吴青山叹口气,“前儿个西头老李叔进山,回来连枪都让缴了,还挨了两个耳刮子。
俺们这回都绕道走,谁成想你竟摔了。”他看了看杨震东的胳膊,又打量西周,“你这伤够呛能走。
震南,咱找点木棍薅些藤蔓,整个简易爬犁,把你哥拖回去。”
杨震南立马点头:“俺去捡木头!俺知道哪儿有结实松枝!”说完就要往林子里冲。
杨震东忙喊住他:“慢点儿!别再磕着,我等你们。”
杨震南应了一声,踩着深雪跑远了。
吴青山留下来,帮杨震东拍掉身上的雪,又从怀里摸出个还有些余温的窝头递过来:“先垫垫,指定饿坏了。”
杨震东接过窝头,他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嚼着没什么味道,但胃里确实空得发慌,只能慢慢咽着。吴青山在一旁看着他,忽然开口:
“东哥,你刚才眼神咋有点首勾勾的,是不是磕坏脑袋了?”
杨震东心里一咯噔,忙掩饰道:“可能摔懵了,总觉得像做了场大梦,还没醒透。”
吴青山没再多问,只点点头:“人没事就行。回去让婶子给你熬碗姜汤,发发汗就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杨震东趁机慢慢梳理原主的记忆。
杨家村是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位置偏僻,这才侥幸没被日军并屯统治。
原主身高体健,常年的狩猎和劳作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只是缺吃少穿,显得有些瘦削。
他爹排行老三,早年打猎伤了腿,如今没法再进山。
吴青山爹娘前两年被鬼子杀害,如今独自过活,和杨震东家走得近,两人常一起打猎,感情如同亲兄弟。
这年头,村里人为躲鬼子尽量不出山,可光靠地里的收成很难填不饱肚子,只能冒险进山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