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的训练场上,一场考验默契的瞬身术配合练习悄然开始。
“这个配合的关键在于时机的完全同步,以及被带动者绝对的信任。”熠站在场地中央,对止水和鼬解释道,“需要我带着你们感受一下最佳的发力节奏。”
止水率先走上前,笑容爽朗:“我先来试试。”他站到熠身后,按照要求伸出手,稳稳地环住熠的腰间。“准备好了。”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化作一道几乎看不清的残影,在场中几个预定的点位间极速闪烁,动作流畅得仿佛一体。再次停下时,止水松开手,眼中带着赞叹:“感觉到了,那种同步的节奏真的很奇妙。”
轮到鼬时,少年略显拘谨地站定,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熠注意到他比平时更紧绷的肩线,走到他身后,放轻动作将手稳稳地扶在他腰侧两侧。掌心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
别紧张,熠的声音从很近的后上方传来,低沉而令人安心,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当那带着稳定力量的引导从腰间传来,鼬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尝试放松下来。
准备——走!
在腾空而起的瞬间,鼬顺着对方给出的力道,身体微微后靠,后背轻轻贴上了前辈的胸膛。出乎他意料的,那依靠之处并不单薄,反而传来一种扎实可靠的支撑感。风急速掠过耳畔,吹起他额前的黑发,他闻到那股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此刻似乎还裹挟着南贺川边清润的水汽,萦绕在鼻尖。
三组流畅的移动动作结束后,熠扶着鼬,两人轻巧地落在对岸。熠松开扶着他腰的手,转而自然地抬手,帮他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黑发理了理。
做得很好,熠低头看着他,眼中带着赞许,节奏抓得很准,就是起跳时身体可以再放松些,相信我就好。
止水一直抱臂在旁边看着,此刻忍不住轻笑出声,打趣道:我们鼬刚才脸都红了呢,看来是还不习惯被熠这么带着飞吧?
鼬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确实有些发烫的耳尖,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其实并不凌乱的衣摆,用一贯平静的语调轻声辩解:……是太阳晒的。
熠闻言,好笑地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止水的额头:就你话多,别总逗他。他随即转向鼬,语气恢复了温和,那明天同样的时间,继续练习?
鼬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暖触感,和止水哥带着调侃的目光,耳尖的热度似乎更难消退了。他默默地将“需要多练习几次”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五日光景,匆匆而过。
在木叶村边缘,一处安静且离宇智波族地不算太远的宅院里,香磷和她的母亲有些局促却又难掩喜悦地安置着简单的行李。这处住所,自然是熠通过某些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为她们安排的。
也就在同一天,将雨隐村和晓组织那边积压的琐事暂时处理到一个段落,阿墨终于从那些纷杂的“烦务”中抽身。对于大蛇丸的探究、蝎的冷脸、飞段的吵嚷以及长门等人的事务,他虽游刃有余,却始终带着一层无形的隔膜。唯有想到木叶,想到那个与他同源的存在,他那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才会掠过一抹真正的、名为“归心似箭”的情绪。
他与熠,本就是一体的两面。熠承载着光明、温暖与联结,如同阳光下的林木;而他,则大部分承载了那些不便示人的部分——宇智波的傲慢、潜藏的暴虐、以及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阴暗。他们是同一个灵魂被分开雕琢出的两种形态。
……
傍晚,木叶街道灯火初上。熠正独自走着,思忖着后续安排。
他身侧的影子,如同浓稠的墨汁般无声蠕动、拉伸。
阿墨的身影如同雾气凝聚般悄无声息地贴近。他自然地环住熠的腰身,将下颌轻轻抵在熠的肩头,银白面具边缘贴着颈侧皮肤,带来一丝非人的凉意。
“我回来了。”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低沉而直接,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熠几乎在阿墨贴近的瞬间,身体便自发地放松下来。他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微微侧过头,脸颊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面具,声音里带着了然的温和:“嗯,感觉到了。”
他抬起手,精准地覆在阿墨环在他腰间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扣入对方的指缝,是一个交握的姿势。
然而,下一秒,阿墨的语气忽然一变,带上了一点与他平日神秘形象不符的轻快尾调:“所以,有给我留晚饭吗?处理那些麻烦事可是很消耗能量的!”这短暂的跳脱如同平静水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熠低笑一声,对于他这偶尔的孩子气早已习惯。当然,做了你喜欢的烤鱼。他顿了顿,感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变化——随着阿墨的拥抱,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如同温水流过四肢百骸。
这并非肉体上的抚慰,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仿佛两个同源的分支终于再次交汇,彼此的精神力量在无声地交融,抚平所有细微的褶皱,带来一种彻彻底底的安心与满足。无论是熠还是阿墨,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唯有他们之间才能产生的慰藉。
辛苦了。熠轻声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不言而喻的疼惜。
阿墨没有再用语言回应,只是收紧了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熠的颈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渐深的夜色中相拥,仿佛一幅诡谲却异常和谐的剪影,无声诉说着他们之间超越寻常、不可分割的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