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整个人是懵的，她不知道历迟宴今晚为什么突然这样。
他刚刚说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她的感情有多难以克制。
可明明他还没有处理好对夜清歌的感情。
也是这个念头让她骤然清醒，用尽全力推开了身上的男人。
历迟宴被她推得微微一顿。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感受到此刻气氛的诡异。
“你喝多了。”她赶紧起身。
可身体还没离床，历迟宴已经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重新按回床上。
男人粗重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脖颈处，丝丝麻麻的，令她身体不由得一颤。
然而，她以为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男人没有下一步动作，但双手禁锢在她的腰间，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房内静悄悄的，姜妍的心跳也渐渐稳定下来，耳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沉稳。
他们就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躺在床上。
等等，他睡着了吗？
“历迟宴？”她试图唤了一声。
过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
果然吧……
黑暗中，姜妍轻轻叹了口气：历迟宴刚刚，果然只是在发酒疯。
内心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她不想等到第二天他清醒过来，对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记忆，反倒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抽出身，想要拨开男人扣在她身上的手。
可她刚做出这个举动，耳侧低沉的声音传来：“别乱动，否则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姜妍身体一僵：“……”
这个男人，到底清不清醒的？
但相比刚刚，她此刻内心已经归于平静。
“历迟宴，”她用很轻的声音开口：“……我是刚回完你信息才突然被告知行程改了，不是故意没告诉你。”
“……我只是觉得，对你来说，我今晚回来，还是明天，没有两样。”
“我们之间，确实不可能仅仅是合作关系，毕竟……”她顿了顿。
“毕竟我俩也算处过，虽然可能我们都分不清之前那段关系到底算什么。”
“也许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算计……”
她的话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落下，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重量。
身后男人的呼吸明显一滞。
姜妍能感觉到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瞬间绷紧，那力道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算计？”他的声音从她颈后传来，带着酒醒后的清明，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冷意。
“你就是这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姜妍心头一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愿就此服软。
“难道不是吗？”她轻声反问。
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成对抗夜清歌的棋子。现在呢？把我接回来，又找一个和我那么像的夏老师……历迟宴，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她感觉到身后的男人缓缓撑起身子，温热的胸膛离开她的后背，一阵凉意袭来。
黑暗中，他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他。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能看到他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醉意，只有一片令人心惊的冷静。
“所以，你以为今晚的一切，也是我的算计？”
姜妍咬住下唇，没有回答。
历迟宴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
“姜妍，你是不是觉得，我历迟宴闲到需要用装醉这种拙劣的伎俩，就为了和一个认为我在‘算计’她的女人上床？”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姜妍心上。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听着，”他打断她，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他的目光，“我承认，最初接近你确实别有目的。”
“一个曾经在困境中向我求救的女人，却在关键时刻反咬我一口，所以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想要看你向我求饶的样子，我想让你后悔，想让你屈服在我脚下。”
“可笑的是”历迟宴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
他将她更紧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弄到最后，却还是我败给了你。”
姜妍心头一颤，她从未听过历迟宴亲口说过这些。
“有些事情，早就脱离了最初的计划。”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声音低沉而认真，“比如，我无法容忍你离开我的视线太久。”
“比如，看到其他男人靠近你，我会控制不住地想把他从你身边撕开。”
“再比如，”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眼神暗沉，“今晚看到你回来，我确实喝了酒，但那不是原因，只是借口。”
“我想要你，姜妍，清醒地想要你。”
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清晰地讲出这些话语。
一字一句敲打在姜妍的心上，让她无法再以“他醉了”为借口逃避。
“那夜清歌呢？”她再次问出了这个一直横亘在心间的问题，“你还没有理清对她的感情，还有小宓……”
他们之间的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夜清歌和小宓这一层面。
“夜清歌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姜妍，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他声音很沉，却没有丝毫恼怒或是不耐烦，只有不被信任的无奈。
“至于小宓……”
他顿了顿，从唇间吐出一句：“她的身世比较复杂……”
他说完这些，姜妍却没回应。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抱紧了她。
声音很轻，却在房间内清晰响起：“抱歉，我很自私，也很贪心。”
“小宓和你，我都不想放手。”
姜妍猛的绷紧。
眼眶不知不觉已经湿润。
她几乎用气音开口：“这到底……算什么？”
她不得不承认，尽管有那么多不确定，那么多猜疑，但当他如此坦诚地站在她面前时，她依然会为他心动。
“历迟宴，”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声音微颤，“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那就不要相信，“他出人意料地回答，随即用手肘撑起身体自上而下凝视着她。
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却坚定的吻，“用你的心去感受。”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强势掠夺，而是带着一种珍视和试探，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她的意愿。
姜妍闭上眼睛，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彻底瓦解。
她缓缓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回应了这个吻。
这一次，没有酒精作为借口，没有算计作为隔阂，只有两个彼此吸引的灵魂，在夜色中坦诚相对。
当历迟宴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时，姜妍在他耳边轻声说：
“历迟宴，不要再骗我。”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
“永远不会。”
情到浓时，她身体一僵，手已经被握住，被引着往下。
姜妍耳根一烫。
却被更烫的地方灼得想要抽回手。
“历迟宴你——”她又羞又恼，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