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院长爷爷这个句话一出来,所有的兵王都沉默了。
在部队相比于他们的努力跟成绩的自豪,一个院长爷爷的含金量是何等的降维打击。
而且是军级空军医院的副院长,这至少都是大校级别的。
而且退休的话需要更上一层楼,这种级别的退休了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
史大凡这个张嘴就露出兔子牙的外科医生的含金量在这个宿舍内变得格外的耀眼。
邓振华悄默默的没有说话,他这个伞兵虽然在所有军种都是高端存在,面对我的院长爷爷还是要静悄悄。
一瞬间,菜鸟们的对话戛然而止。
庄焱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艺术家的脑细胞,对这种所谓的院长爷爷的降维打击是不感兴趣的。
就算你爹是皇上,他也无所谓。
反正他也对特种部队不感兴趣,要不是为了苗连怎么可能在这里受这群人的鄙视跟鸟气。
不多时呼呼大睡的声音响起整个宿舍。
封于修睁开眼皮,双手反扣床铺,身体内的气息开始流淌,驱散了被寒冷覆盖的寒气。
七筋八脉已经修复了一半了,在有个半年的时候就可以恢复的差不多了。
而且他这才发现九龙合璧也是分等级的,第一次看见李龙使用的是一条气龙。
虽然没看见过彭乾吾使用过,但他可以笃定这九龙合璧的大成就是九条龙齐发。
彭乾吾肯定不是宗师,他应该是无限制的趋向于宗师级别。
真正的宗师高手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见过一个。
或许宗师高手根本不存在呢,就连最近的建国时代的剑圣也只是先天巅峰高手。
当然他只是将一脉走到了巅峰,只是擅长剑。
封于修涉猎的太全面了,虽然他的进步缓慢也才看看先天初期的境界,不过他可以适应任何的打斗。
太过于全面了。
不多时,宿舍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这一天太累了。
到了后半夜,外面高音喇叭狂躁喊了起来,探照灯解开门帘将宿舍照成了白昼。
紧接着十几颗催泪弹跟闪光弹被扔了进来,甚至还夹杂了两颗震爆弹。
一瞬间,白光,烟雾,耳鸣,茫然。
这些累了一天刚刚进入深度睡眠的菜鸟下意识发出惊恐的喊叫。
所有人下意识的冲向了门口,可他们睡觉穿的是背心短裤,刚刚跑出去就被外面的特种兵一脚踹了进去。
“滚进去穿好衣服出来!”
只有陈国涛一个人穿着整齐的跑了出来,高中队盯着他冷笑一声,“晚上睡觉穿衣服?”
“是!”陈排朗声喊道。
“滚进去!脱了再穿上!”
说完一脚直接踹在陈排的腰上,一瞬间陈排脸色痛苦狰狞,捂着腰扭头钻了进去。
高中队皱起眉头,这个排长怎么这么的脆弱,一脚都受不了吗?
封于修不急不忙的穿好衣服,转身走到脸盆旁边,用毛巾浸湿捂着口鼻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剧烈的咳嗽声音在宿舍内凄厉的狂喊,所有人被烟雾呛得直不起腰。
封于修率先走了出去,笔直的站在最后面。
高中队看了一眼并不稀奇,甚至有些疑惑。
因为封于修作为参加过两个军区特种兵的军官,他的及时反应速度过于慢了。
这不应该是他紧急集合出来的速度,除非……他刻意的压制不想超过这些菜鸟。
菜鸟们挣扎着折腾了许久在库房外面站成了一排,有些依旧在咳嗽着。
高中队斜着眼瞅着这群人,语气里带着股子冷劲儿:“怎么样?歇够了没?你们这批新兵蛋子算运气好,享的是五星级待遇有正经房子住!上一批菜鸟,在野地里搭帐篷硬生生熬了一个月!
那地儿还是我特意挑的湖边,美其名曰湖景房,勉强算四星。结果有人捅到军区去了,军区还专门找大队长谈话,说你们对新兵得好点!大队长回头就找我,我当时就说没问题,今年就让他们住房子。
咱们解放军军费也不宽裕,不得把有限资源用在刀刃上?我估摸着,你们也都体会到狼牙特种部队的热情了吧?现在老实说,有后悔来的没?”
底下没人敢搭茬。
高中队嗓门陡然提高:“我问你们,有后悔的没?!”
还是一片静悄悄。
突然有人喊:“报告!”
一个兵从队伍里站了出来。
高中队瞥了他一眼:“行啊,知道后悔就好,把钢盔摘了赶紧走。”
那兵梗着脖子说:“报告!我不是后悔来,是想问问您,为啥要这么折腾我们?我们都是揣着真热情来报名参训的,就算最后选不上,也想跟着特种部队的老大哥学真东西。可现在这算啥?我们不是敌人,也不是战俘!”
他顿了顿,语气更硬了:“要是部队训练就这么糟践人,那我退出。我不怕吃苦,但绝不能容忍有人糟践!”
高中队面无表情:“挺好,你比他们都拎得清。走吧,会有车送你回原单位。”
那兵默默摘下钢盔,走到国旗跟前,蹲下来把钢盔摆得端端正正,才转身离开。
高中队扫了眼剩下的人:“下一个是谁?还有想走的没?”
依旧没人说话。
“真没人后悔?”
小庄心里犯了嘀咕,脚指头在鞋里动了动,差点就挪出去了。
陈排眼尖,一看他这模样,突然扯着嗓子喊:“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其他新兵也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喊:“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小庄猛地回神,把脚又缩了回去。
高中队抬腕看了眼表,:“现在是半夜12点!我宣布地狱周正式开始!灰狼!”
马达立刻立正喊:“到!”
“该你上了。记住,只要我看见他们有一秒钟闲着舒坦,接下来一个月,你就别想舒坦!”
马达大声应道:“是!地狱周第一项:体能考核!第一组,先做五百个俯卧撑,现在就开始!”
——
——
地狱周的训练就没个尽头,熬得人快散架。
到处都是枪响,特种兵们对着天上开枪,不是要打什么,就是故意吓唬人,赶着这群菜鸟去闯特种障碍。
那障碍一个比一个变态,底下不是烂泥塘就是烧得窜火苗的火圈。
高中队举着个大喇叭,凑到小庄耳朵边吼得震天响:“你小子是不是娘们儿变的?我家对门卖冰棍的老太太,爬得都比你快!你这是浪费军费呢!老实说,是不是想卷铺盖走人了?”
小庄憋红了脸,扯着嗓子喊:“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就你这磨磨蹭蹭的速度,祖国人民都嫌你丢人!”
小庄咬着牙,从铁丝网里爬出来,连喘口气的空都没有,又得往下个障碍冲。
没过一会儿,高中队突然挥了挥手,说:“天儿这么热,给他们泼点水凉快凉快。”
话音刚落,高压水枪直接开喷。
这群菜鸟刚从障碍里爬出来,又被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得跟落汤鸡似的。
到了湖边更折腾,八个菜鸟一组,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喊着号子抬橡皮舟。
高中队就站在橡皮舟上,跟着船一颠一颠的,手里还拿着喇叭喊:“我告诉你们,谁要是敢把我摔下去,你们八个全给我滚蛋!一个都别想留!”
小庄早就累得快没气了,听这话又卯足了劲,把橡皮舟往上举了举,嘴里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
每天训练结束,都有菜鸟扛不住被淘汰。
营房前的国旗下,那些被摘下的钢盔,摆得越来越多,慢慢凑成了一大片。
可就算这样,训练该咋来还咋来,一点没松劲……
后来又到了山路上,一辆伞兵突击车在前头开,高中队探着身子,举着喇叭回头喊:“你们是什么?”
车后面,菜鸟们扛着根粗原木,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还得跟着车跑。
这段时间早被训服了,有气无力地喊:“菜鸟!”
高中队不满意,嗓门又提高了八度:“你们是什么?”
菜鸟们赶紧卯足劲,喊得比刚才响:“菜鸟!”
“你们这名字谁给的?”
“老鸟!”一群人扯着嗓子吼,声音都快劈了。
“老鸟为啥叫你们菜鸟?”
“因为我们笨!因为我们蠢!因为我们没脑子!因为我们缺根弦!”
喊这话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嗓子眼里冒火,可没人敢不喊。
太阳毒得能晒掉层皮,菜鸟们戴着防毒面具,身上背着大背囊,全副武装地跑过来,好不容易站成一排。
高中队走在他们身后,挨个拍他们的背囊,手一拍下去,就扬起一阵灰,全是累出来的汗跟土混在一起。
拍到一个菜鸟的时候,高中队使劲一按,背囊软塌塌的,空的!
他一把扯过背囊拉开,里面哪儿是什么装备,全是些破衣服跟卷起来的旧报纸。
那菜鸟脸瞬间白了,慌慌张张捡起自己的钢盔就跑。
到了国旗下,把钢盔往那片方阵旁边一放,突然跪下对着天嚎了一嗓子。
“我告诉你们,在这里不存在任何可以弄虚作假的考核,留下的人是实打实的凭借实力的!”
高中队指着被淘汰的背影,“如果有人打算以后跟他一样打算弄虚作假,现在立马给我滚蛋!别到时候让我查出来,那个时候你们就不会这么轻松的离开,我会让你们知道玷污特种部队的后果是什么!”
“你们这群垃圾蛀虫!”
“继续训练!”
所有人继续开始玩命的训练着。
高中队却站在远处皱起眉头盯着依旧在人群中的封于修。
马达凑上前,“我也很纳闷,他表现的跟其他人一模一样的平庸,甚至勉强跟其他人齐平。成绩也只是在中上游不断的徘徊。”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借调两个军区的?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高中队沉默了片刻,“看不懂,你说他老实菜吧,一开始第一轮的考核的时候直接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的挑战了。”
“可这都已经快一周的时间了,他依旧没有任何的苗头。甚至他身边的那九个老兵已经大半被淘汰出局了。就算是这样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马达沉思开口,“要不,我们逼他一把?其实他的档案说的那么的玄乎,我有些不怎么信的。”
“下一个项目是什么?”高中队问道。
“铁人三项啊,应该是我们最后的考核了。”
“那好,下一个项目针对一下。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被称为三军模范。”
“明白,我去安排。”
——
——
湖里的水凉得渗人,可菜鸟们哪顾得上这个,背着装备拼命扑腾,这是武装泅渡考核。
水面上时不时一声炸响,炸点溅起的水花直往人脸上拍。
不远处的橡皮艇跟着,马达探着身子,举着高音喇叭扯着嗓子损人:“瞅你们这泅渡的样儿,跟一群野鸭子瞎扑腾似的!还好你们不是真鸭子,就这笨手笨脚的,连鱼都抓不着,不用等猎人来,自己先饿死了!”
陈排游在最前面,像个领头的,可也能看出他早没力气了。
小庄跟在后面,胳膊划水都快抬不起来,喘着粗气说:“陈排……我实在顶不住了……”
陈排咬着牙往前游,声音发哑但特坚定:“撑住!就剩最后20公里测试了!”
小庄一听,差点没呛着水:“还有20公里啊?”
“上岸以后,再背着装备跑20公里,地狱周就熬出头了!”
“我真的……顶不住了……”小庄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话刚说完,一个菜鸟手在空中乱抓了两下,没撑住沉水里了。
菜鸟们瞬间慌了,有人想回头,马达立马在喇叭里喊:“都别停!继续游!蛙人下去救人!”
橡皮艇上两个穿潜水服的蛙人跳下去,没一会儿就把那溺水的兵托了上来。
菜鸟们只能硬着头皮接着游。
小庄盯着橡皮艇载着人走远,脑子里居然冒出个念头:要不我也假装溺水?好歹能歇会儿。
正愣神呢,后面的老炮照着他后背推了一把:“别瞎看了!往前游!都到最后一步了,再撑撑就过去了!”
小庄被推得往前一扑,呛了口湖水,那股子涩味一下把他呛醒了。
不能就这么认怂!他抹了把脸,又卯劲划起水来。
终于到岸边了,陈排右手还攥着枪,第一个拖着灌了水的装备爬上去,腿都在打颤。
刚上岸,岸上的炸点响起来,碎石子溅得到处都是。
小庄他们跟着往上爬,没一个人敢停。
邓振华刚直起身子,天旋地转,又栽回水里,索性就不想动了。
后面的史大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背囊带子,硬生生把他拽起来:“别躺!起来走!”
强子好不容易爬上岸,脑子还晕着,旁边一个炸点炸开,冲击波直接把他掀倒。
耿继辉赶紧伸手把他推起来,强子脸色白得像纸,可还是咬着牙抓起枪,一步一挪地往前挪。
炸点还在不停响,菜鸟们陆陆续续爬上岸,跟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往前面跑。
那片地上画着各种标记,得在快累瘫的状态下分辨哪个是地雷标记,要么绕开,要么跳过去。
没一会儿,就有人没踩准,地上冒起白烟。
马达的喇叭声又响起来:“踩地雷的菜鸟,不用练了!原地歇着等淘汰!剩下的谁不想走,就赶紧往前跑,别磨蹭!”
封于修依旧跟在所有人的中间位置跑步。
就连略过地雷的时候都走的很慢,就好像在欣赏风景。
不同于其他的菜鸟,封于修从头到尾都没有红脸红脖子,他闲庭漫步的略过雷区,然后跟晨跑一样跟着众人跑步。
“班长,我跟上你了。”
耿继辉气喘吁吁的跟着封于修的后面笑着喊道。
封于修瞥了一眼,“很不错,继续努力,还有二十公里的武装山地奔袭,三个小时的时间正好。”
耿继辉大口大口喘气,“班长,你怎么不累啊。”
封于修一边说话一边跑步,“累啊,都快累死了。”
说是累着,却开始高抬腿的蹦跶了几步。
耿继辉看呆了,“这是累?这还是个人吗?他的体能怎么这么牛逼啊。”
马达悄咪咪的出现在身后,“这么喜欢说话啊?来,你跟着我跑!一旦距离我五米立马淘汰!”
封于修停下瞥了一眼马达,“士兵,你跑不赢我。别自取其辱了。”
“是吗?”马达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
轰隆隆!
前面庄焱,陈排,史大凡,邓振华,强子老炮等人一个接一个的向前跑着。
他们大多数开始歪歪扭扭的摇晃,从水里上来,又经过雷区,现在二十公里的山地奔袭已经让他们的体能开始枯竭。
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鸣让他们纷纷止步转身。
下一秒,一辆山地越野摩托车略过沙尘轰鸣逼向了他们。
“妈的,不知道我们现在力竭了,肺部需要空气吗?这是诚心想要让我们死啊!”
史大凡第一个怒吼一声。
但紧接着一道急速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窜了过去,略过的时候他们目光看见封于修身体向前倾斜,目光笔直的紧跟着摩托车。
在后面老远处,耿继辉大汗淋漓的勉强跟着,可很快变成了疾步快走,最终变成了绝望的苦笑。
他根本跟不上这种夸张的爆发力。
“那不是七连长吗?我的爷爷啊,他怎么还能这么快啊?不怕累死吗?”陈喜娃张大嘴巴骇然喊道。
陈排此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封于修跟着他们一起跑的,他们的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勉强的快步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可封于修竟然跟着摩托车狂奔,这……这种体能……
“这是胡闹!太胡闹了,人体过于劳累会猝死!这么大体能的消耗,在这么的跑……他心脏会超负荷直接猝死的!这是在玩命啊!”
史大凡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容一脸凝重的开口。
“别愣着了,快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陈排恢复过心态喊了一嗓子。
所有人又开始动了起来,唯独耿继辉此刻开始发颤。
他因为不服气跟着封于修狂奔了一段距离,原本就力竭的身体此刻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
——
终点站大屏幕上。
高中队站在屏幕上一脸震撼的望着屏幕。
“队长,这还是人吗?他不累吗?要不让灰狼停下,这样下去他万一猝死了……”
饶是脾气凌厉的土狼此刻都有些害怕。
地狱周的铁人三项他们也能跑完,但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在最后二十公里这样狂飙。
“停下!”高中队也后怕的反应过来,这位可是上头借调过来的,要是真的猝死在这里,他们怎么交代啊。
土路上,马达越跑越心虚,甚至最终开始松油门减缓速度了。
他害怕啊,这样狂奔,如果是一开始还能够坚持,他也无所谓。
可这是最后的奔袭了,前两项耗费的体能已经是很夸张了。
突然耳麦响起了高中队的声音,马达瞬间刹车停下。
旋即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了,这是被吓的。
急忙下车转身,“停下停下,马上停下!”
但封于修的眼神格外的冷寂,没有任何停下从马达身边窜了出去,携带的风都带着土腥味。
马达冷汗都冒出来了,急忙按下耳麦,“报告野狼,这是个犟种,他根本不听,继续开始狂飙了!”
“明白,让救护车全程跟着!妈的!”
“是!”
马达脸色都发白了,身为日复一日训练的特种部队,他太清楚这种体能的消耗极限了。
这人……在他妈的猝死边缘疯狂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