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排,我们什么时候也玩这个啊?”小庄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陈排身后,跃跃欲试的看着训练场上的手雷试验亢奋的问道。天禧暁税王 最新璋踕哽薪筷
“我不是让你们待在原地吗?你怎么来了?”陈排错愕转身大喊道。
小庄挠了挠头,“我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
“你跟我来!”陈排气势汹汹的走到了封于修身边。
“七连长,我能麻烦您一件事吗?”陈排站得笔直的轻声询问。
封于修转身,“说。”
“这个新兵蛋子想要试验一下手雷,能不能让他试试?”
封于修瞥了一眼这个新兵连的新兵,“艺术家都喜欢玩爆炸的东西啊。”
陈排脸色一僵,“七连长您说笑了,我今天不让这个下小子试试,他迟早会弄出猫腻的。”
封于修笑了笑,“三排长。”
“到!”三排长跑步过来立正。
“这个新兵蛋子给你半个小时训练时间。”
三排长看了一眼庄焱,硬着头皮,“连长,训练什么?”
“照常训练。”
“是,这个兵你跟我来。”
陈排站在一旁也期待了起来,这位新连长一来就搞这么大的阵势。
看一个连长不是看他的脾气,而是看对于一个连队新兵的统筹跟训练进度。
小庄站在人群兴奋的盯着班排长手中的空包手雷。
“放!”
班排长纷纷从半空抛了出去。
小庄眼尖看见了掉在身边的手雷,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上前一把握住,咬着牙对着沙坑扔了出去,“去!”
封于修眯了眯眼睛,露出笑容弯腰捡起了脚下的手雷。
“注意注意,连长拿着的是实弹!!”
所有人虽然都在扔着班排长手中的空包弹,可上百双眼睛全都盯着封于修的动作。
所以当封于修第一时间拿起实弹的时候,整个七连的兵轰动了。
围观的老兵跟其他的军官也都紧绷了身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旦有任何哪怕一点点的疏忽,一旦出事。
这位七连长上军事法庭。
封于修掂了掂手中的手雷就是不扔,七连的兵也不敢丝毫的马虎大意。
就在第三轮的时候,封于修瞬间拉开了拉栓。
这些训练单都是加长引线的,否则一般的手雷这么扔,落地就炸,根本不存在让他们反应过来扔出去的时间。
在狼牙特战旅的时候,范天雷他们就是用的这种加长版本的手雷引线。
“注意!”
可这一次所有人都恐惧了起来,因为封于修没有第一时间扔出去,而是等了两秒钟后扔了出去。
这个时间跟落地后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机会。
手雷划过弧线扔在了庄焱旁边一米处,周围还有七八个老兵。
这一枚手雷的范围足够让这八个人全部报销。
“疯了!!快躲开!!趴下趴下!!”
陈排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疯狂的对着人群怒吼,“全部趴下!!!”
庄焱脑袋嗡嗡的盯着落在地上的手雷,他似乎被下了蛊一样纹丝不动,也不动弹也不趴下,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手雷。
这一刻,庄焱什么艺术,什么梦想,什么小影全部消失不见了。
地上的手雷在他的眼里开始无限制的放大。
“我要死了吗?再也见不到小影了吗?我要死了”
突然目光看见了周围几个老兵疯狂对着他挥手。
小庄咬着牙眼神决然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趴在了手雷上。
这一慕让封于修眼神终于认真了起来。
“小庄!!!”陈排狂喊。
噗嗤嗤!
没有预想的爆炸跟血肉横飞。
庄焱身下冒起了白烟。
“投掷训练结束,各班长集合继续体能训练!”封于修看了一眼命令道。
“是!”
他们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本能的听从封于修的命令。
只不过整个七连的老兵路过庄焱的时候,眼神都充斥着和善。
就好像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弟弟。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枚手雷是假的,庄焱也不知道。
可他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上去用身体护着了战友。
这样的兵放在部队都是可以过命交情的战友。
想必从今天开始,庄焱这个名字会从之前的刺头兵变成了大功团的香饽饽了。
七连的兵很快组织起来继续的执行者封于修制定的训练科目,这些都是老a跟狼牙特战旅的科目。
只有庄焱还惊魂未定的趴在地上,他被吓得失了魂。
封于修脚下的训练弹,除了第一枚外,其他的都是假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只扔出了一枚,其他的都是为了让这群小子紧绷神经的手段。
“陈排长,把你的兵带回去吧。我这里的训练他吃不消。”
封于修瞥了一眼说道。
陈排想要说什么,可面对一个七连的连长他显然是不够资格的。
“是!”
陈排走过去拉起来庄焱,“走。”
庄焱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冲着封于修喊了起来,“你是个疯子!!这样耍人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
砰!
封于修没有丝毫管着,一个侧鞭腿踹了下去,于是庄焱趴在地上痛苦的握着肚子蜷缩了起来。
“你真以为部队是来让你过来游历的?你不是我的兵,不然今天敢这样腿给你打折。”
陈排叹了口气拉起庄焱走向了自己训练区域。
“等一下。”
封于修突然皱起眉头盯着陈排。
“七连长,够了吧。”陈排有些生气了。
“你的下肢协调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封于修奇怪的问道。
“是,七连长有什么事吗?”陈排抬起头问道。
封于修看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开口,“有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的身体协调有些问题,可能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一个正常的人的身体协调可以不平稳,但陈排的身体协调已经是歪了的。
尤其是刚刚走路的时候,重心近乎于前移了。
“我没事,多谢七连长提醒。”陈排客气的点了点头拉着一脸憋屈的庄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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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满是碗筷碰撞的声响,连首长们也和战士们一块儿在这儿吃饭。
苗连刚扒完最后一口米饭,碗还没放下,小庄“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双手稳稳接过来,连话都没多说一句,转身就往打饭窗口跑,脚步里满是利落的劲儿。
旁边的指导员看得眼睛都直了,凑过来纳闷儿地问:“老苗,你可真有本事!小庄这混小子以前多刺头啊,跟老炮都敢叫板,怎么到你手里就这么服帖了?”
苗连往椅背上一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可话里满是底气:“嗨,再刺的兵那也是兵!只要是块好料,我就有辙给捋顺了。
你别看他跟老炮对着干时横,可上次战友受伤,他偷偷抹眼泪那股子劲儿,说明这小子心里装着人,重情义!重情义的兵错不了,我苗某人看人,从来没走眼过!这小子,以后绝对是咱们连最拔尖的侦察兵!早上他可是用命护着了战友,这样的兵谁不喜欢呢?我老苗可太喜欢这小子了!”
这话刚落,端着满满一碗米饭的小庄刚好回来了,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他站在苗连身后,原本挺直的后背微微发僵,眼眶“唰”地就热了,鼻子也跟着发酸。
可苗连没注意到他,还在跟指导员唠:“这孩子才十七岁啊,毛都没长齐就背着包来部队了。年轻气盛混点儿不怕,要是年纪轻轻就没了那股子冲劲,死气沉沉的,那才真叫可惜!
收拾他简单,你就把他当自家半大孩子看,该夸的时候顺着毛捋两句,该骂的时候别含糊,他心里门儿清,立马就老实了”
小庄再也忍不住,偷偷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可眼泪还是没憋住。
这一幕刚好被指导员瞅见,他笑着打趣:“哟,咱们的小硬汉这是掉金豆豆呢?”
苗连一回头看见小庄,立马板起脸,声音也提了提:“哭啥哭?没出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军功章都揣了三个了!赶紧去把脸洗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是!”小庄赶紧低下头,把碗轻轻放在苗连面前,转身就往水龙头跑,脚步里带着点慌,生怕被人看见泛红的眼眶。
陈排吃完饭来洗碗,刚走近就看见小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小庄的后背:“怎么了?是不是苗连又说你了?他那人你还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说两句又不少块肉,别往心里去。”
小庄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勉强扯出个笑,可眼眶还是红的,声音也有点发哑:“陈排,你说我真能成最好的侦察兵吗?”
陈排蹲下来,看着他眼里的不确定,语气格外肯定:“那当然!你这小子身上有股子韧劲儿,天生就是块当侦察兵的料,肯定能行!”
听了这话,小庄眼里的迷茫一下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坚定,他攥紧拳头:“那我一定好好练,成最好的侦察兵,绝对不给苗连丢人!”
陈排看着他这股子认真劲儿,突然神秘一笑,声音压低了点:“等你真成了最好的侦察兵,可就不只是给苗连争脸了。”
他看小庄听得眼睛都直了,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还不懂,以后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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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熄灯后,营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连战士们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哨兵在营区里来回转悠,手电的光柱时不时扫过营房外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再远点儿的训练场,隐约传来砰砰的声响,那是踢沙袋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楚。
咣当一声,连部的门被推开,小庄揉着耳朵走了出来,眉头皱得紧紧的。
哨兵喜娃立马举起手电照过去,声音警惕:“口令!”
小庄顺口就答:“冰山!回令?”
“草原!”喜娃看清是他,放下心来,笑着问:“咋还没睡啊?这都几点了。”
小庄揉着右耳朵,一脸无奈:“别提了,今天枪打多了,耳鸣得厉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出来透透气。”
喜娃一听,乐了:“可不是嘛!我今天站在旁边,耳朵现在还嗡嗡响呢!”
小庄顺着踢沙袋的声音往训练场那边瞅,好奇地问:“谁啊?大半夜的还在那儿练,这么拼?”
喜娃往那边瞥了一眼,语气里满是佩服:“还能是谁,一排长呗!他天天都这样,雷打不动。”
“天天都练?”小庄抻着脖子往那边看,眼里满是惊讶。
“可不是嘛!”喜娃压低声音,“听我们班长说,他刚下连那天就开始这么练了,刚开始大伙儿都觉得他就是三分钟热度,撑不了几天,没想到人家真坚持了一年多!
他可是陆军学院侦察系的高材生,军事素质在咱们连那绝对是顶流的。苗连看他这么拼,心疼他,说过他好多次,让他休息的时候好好歇着,别把自己逼太紧,可他就是不听。后来苗连也不说了,知道说了也没用,这是真把训练刻进骨子里了。”
小庄听了,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语气里满是佩服:“乖乖,能坚持一年多,不管刮风下雨都不落下,也太牛了吧!”
喜娃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换了别人,早就撂挑子了。”
小庄顺手从旁边的石凳上拿起迷彩服外套披上,穿着短裤拖鞋就往训练场走:“我过去看看,跟陈排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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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才看清,陈排正对着沙袋一脚一脚踢得利落,每一脚下去都带着劲儿,沙袋被踢得砰砰响。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再踢的时候,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陈排赶紧蹲下来,双手紧紧攥着右腿脚踝,眉头拧成一团,嘴里嘶嘶地倒吸凉气,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小庄一看这情况,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声音都有点急:“陈排!你没事吧?是不是崴得很严重?”
陈排抬头看见是他,赶紧松开手,强撑着站起来,脸上努力挤出个笑,可脸色还是有点发白:“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没注意,不小心崴了一下,不碍事。”
小庄盯着他额头上的汗,又看了看他微微发颤的右腿,心里哪能信:“都疼出汗了还说没事!你快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拿点药?”
他突然想起了白天封于修说的话,迟疑一下,“排长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陈排赶紧摆摆手,转移话题:“不用不用,这就是累的,歇会儿就好。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啥?刚才不是还说耳鸣吗?”
“我耳鸣得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能看见你在这儿练。”小庄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朵,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排听了,语气软了点:“打枪多了都这样,刚开始会不适应,习惯了能好点,但还是得自己注意。下次训练的时候弄个耳塞戴着,咱们侦察兵的耳朵金贵着呢,可不能出问题。”
“嗯,我记住了。”小庄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那你咋不歇着啊?都这么晚了,明天还有训练呢。”
陈排往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眼神飘向远处的训练场,声音轻了点:“我习惯了,从高中的时候起,每天晚上都得练会儿,不练心里不踏实。”
小庄也蹲下来,看着陈排,满是不解:“可你已经是咱们连最厉害的侦察排长了啊,为啥还这么拼?”
听到这话,陈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知道特种部队不?”
小庄一听,立马点头,眼里也多了点兴奋:“知道啊!美国电影里不就有嘛,海豹突击队、三角洲部队,可厉害了!”
陈排笑了笑,慢慢伸直右腿,动作有点费劲:“还是你们城市兵懂的多。我从小就想当特种兵,做梦都想。”
小庄看着他眼里的向往,心里也跟着热了,好奇地问:“陈排,为啥你这么想当特种兵啊?”
陈排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因为能当上特种兵,是咱们侦察兵的最高荣誉!那是军人里的尖兵。”
小庄还是有点懵,挠了挠头:“可我咋从没在电视上见过咱们的特种部队啊?跟电影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陈排听了,得意地笑了,语气里带着点自豪:“要是能随便让老百姓在电视上看见,那还叫高度保密的特种部队吗?”
小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陈排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多说了点,语气里满是激动:“咱们军区就有一支特种大队,代号叫狼牙!你知道不?”
小庄眼睛一亮,立马接话:“知道!苗连跟我们说过,那是他以前待的老部队,以前叫第十二侦察大队,代号就是‘狼牙’!”
“对喽!”
陈排一拍大腿,眼里的光更亮了,“那可是现在狼牙特种大队的前身!现在的狼牙,早就不是以前的规模了,那是能上天、能入海、能在陆地奔袭的现代化三栖特种作战群!要是把咱们军区的作战部队比作一匹狼,那狼牙特种大队就是这匹狼最尖、最利的牙,是能一口咬碎敌人防线的尖刀!”
小庄听得心潮澎湃,可突然想起什么,皱起眉头:“那苗连那么厉害,打过仗,军事素质又好,为啥不去狼牙特种大队啊?他要是去了,肯定是最厉害的特战队员!”
听到这话,陈排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神也暗了点,他看着小庄,声音轻了点:“苗连以前申请过,可没通过。他左眼在战场上受了伤,没保住,现在装的是假眼。
体检的时候,医生说他这情况不能参加潜水训练,水压会把眼睛后面的血管挤爆,太危险了。所以他没去成。”
小庄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陈排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突然开口:“你知道苗连为啥那么待见你不?平时对你比对其他兵都上心。”
小庄一愣,指了指自己,有点不确定:“我?为啥啊?可能是我年纪小,他照顾我?”
“年纪小是一方面,”陈排摇摇头,语气认真起来,“更重要的是,他看出来你身上的潜力。他说你能成最好的侦察兵,其实啊,他是盼着你能进狼牙特种大队,当特战队员。那是他这辈子没实现的梦,他想让你替他圆了这个梦。”
“啊?当特种兵?”小庄一下子就急了,站起来摆着手,语气里满是抗拒,“我才不当呢!”
陈排愣了一下,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咋了?为啥不想当?当特种兵多光荣啊。”
小庄急得脸都红了,语气格外认真:“我好好训练,想当最好的侦察兵,是因为苗连看重我,我不想让他失望,不想给你丢人!我就想在咱们侦察连,跟大伙儿一块儿训练、一块儿出任务,我不想离开这儿,不想去特种大队!”
陈排看着他眼里的执拗,知道这孩子认死理,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行,不当就不当,没人逼你。来,扶我起来,蹲久了腿麻了。”
小庄赶紧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陈排的胳膊,生怕碰到他的伤处:“陈排,你真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去给你拿点药吧?”
陈排慢慢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虽然还有点疼,但比刚才好多了。
他笑着摇摇头:“真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一二一,一二一!”
一声声整齐的低吼响起。
两人急忙转身,看见封于修带着七连的兵正在进行夜间拉练,每个人的脸上充斥着麻木。
“我滴乖乖,这位七连长太狠了吧,这样下去七连的兵能吃得消吗?”
饶是陈排这种对于自己无比自律的人,也是有训练强度的。
但今天一天光是看着七连的投掷训练,那就不是一般兵可以坚持下来的。
在七连长来之前,侦察兵虽然是侦察兵,但训练强度还是可以跟得上的。
可现在,这已经是地狱难度了。
庄焱一脸的不感兴趣,开口看着人群冲向了训练场,“当兵又不是当牛马,干嘛这样苦哈哈的。”
陈排看着庄焱,“你还没有彻地融入部队,你不懂这种感觉。这种荣誉感,无论社会其他的地方怎么样,部队的子弟兵永远都是全国人民都喜欢的。”
“因为他们那种天生对祖国的荣誉感,这来自于部队熔炉的锻造。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休息吧。”
庄焱依旧不敢兴趣,忙上去扶着陈排走向了宿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