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c市警局指挥中心，胜利的狂欢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赢了！我们赢了！”
一名年轻的警员将手中的文件高高抛向空中，纸张如雪花般散落。
“‘暗网幽灵’被一锅端了！太痛快了！”
王刚粗犷的笑声响彻整个大厅，他一巴掌拍在张磊的背上，震得张磊的眼镜都差点飞出去。
“好小子！干得漂亮！”
整个指挥中心一片沸腾，警员们互相拥抱，击掌，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熬夜后的疲惫，以及胜利后无与伦比的狂喜。
程澈靠在指挥椅上，看着眼前这片欢腾的海洋，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却无比疲惫的微笑。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空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
“妈的，总算可以躺一会儿了。”他心里想着，正准备闭上眼。
然而，现实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
第二天，关于这场“虚拟世界决战”的报道，如海啸般席卷了全球。
《震惊！c市警方上演黑科技对决，神秘“未来科技”粉碎全球网络危机！》
《“数字洪流反溯源系统”、“数字人格修复器”——警界科技革命的黎明！》
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都在用最夸张，最震撼的标题，报道着这场载入史册的网络攻防战。
媒体对警方利用“数字洪流反溯源系统”、“数字人格修复器”等闻所未闻的未来科技，成功反制“暗网幽灵”的事迹，进行了详细到每一个代码细节的报道。
全球网络安全领域，彻底被震动了。
无数专家、学者、政府官员，都在疯狂地分析着报道中提及的那些“未来技术”。
程澈的名字，在一夜之间，成为了网络世界新的“神话”。
“网络警神！”
“虚拟世界守护者！”
“来自东方的赛博先知！”
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甚至有些中二的称号，被毫不吝啬地加冕在了他的头上。
来自全球各国的政府、顶尖科技公司、国际安全组织的合作请求，如同雪片般飞向c市警局。
程澈的办公室，彻底被淹没在文件和会议邀请的海洋里。
“网络警神？虚拟世界守护者？”程澈看着报纸上自己的照片，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特么只想当个咸鱼守护者守护我的床和沙发。”他内心疯狂吐槽。
智囊团和网络安全部门的成员们，此刻对程澈的崇拜，己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
“程队，您就是我们的神！”张磊看着程澈的眼神，亮得像两颗一千瓦的灯泡。
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程澈每一次“无心点拨”的细节。
“您对‘混沌递归’漏洞的预判，简首是超越了我们这个时代至少二十年！”
林薇也站在一旁，她那双聪慧的眼睛里，同样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程队，我们复盘了整个行动，发现您的每一个指令，都精准得像经过了上万次模拟推演。您您真的能预判未来吗？”
苏眉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程澈。
她今天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连衣裙，微卷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那双总是带着倦意的桃花眼，此刻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崇拜，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担忧。
她看到程澈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看到他偶尔失神时，那空洞而深邃的眼神。
“程队，你的脸色不太好。”她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你应该去休息。”
程澈迎上苏眉关切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没事，我就是有点低血糖。”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但内心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滋生。
他的“金手指”，正在被过度消耗。
最近，记忆模糊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候，他甚至会分不清自己是活在现在，还是活在那个冰冷的，签下他死亡证明的未来。
他开始担心，这种能力，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彻底消失。
那将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他最大的恐惧。
一周后，一场高规格的国际视频会议召开。
会议由国际刑警组织牵头，邀请了全球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和各国警界高层。
程澈，作为这场“虚拟世界决战”的核心指挥官，自然是全场的焦点。
他穿着笔挺的警服，坐在镜头前，面容沉静。
“capta g。”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一个头发花白的法国老人，通过屏幕，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我谨代表国际刑警组织，以及全球所有热爱和平的人们，向您和您的团队，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和最高的敬意！”
“你们不仅阻止了一场全球性的网络灾难，更重要的是，你们向全世界展示了‘网络警务’的全新可能！”
秘书长的语气慷慨激昂：“我们诚挚地邀请您，能够与我们分享‘网络警务’的宝贵经验，并邀请您的智囊团，参与国际网络安全合作，共同构建一个更安全的虚拟世界！”
掌声，通过屏幕，从世界各地传来。
程澈礼貌性地微笑着，心中却毫无波澜。
“又是加班的节奏”他心里想。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会议屏幕一角，突然弹出一个极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加密信息窗口。
窗口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他自己的侧脸，照片显然是偷拍的，画面中的他，正靠在指挥椅上，脸上写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
照片旁边，配着一行冰冷的文字。
“恭喜，程支队。你的‘数字人格’，越来越清晰了。”
发信人——观察者。
轰！
程澈的大脑，仿佛被一颗无形的炸弹引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他的身体，在笔挺的警服下，瞬间僵硬。
“数字人格越来越清晰了？”
他猛地意识到，“观察者”不仅在观察他，更是在分析他！
他每一次的决策，每一次的“预知”，每一次的“点拨”，都在被那只无形的手，收集、分析、建模！
“观察者”，正在试图构建一个完整的，属于他程澈的“数字人格”！
他才是那个最大的猎物！
程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会议结束后，程澈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他脱力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衬衫。
“妈的这群疯子”他低声咒骂。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程队，是我，张磊。”
程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打开了门。
张磊和林薇兴奋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程队！好消息！”张磊激动地说，“我们刚刚独立破获了一起利用‘暗网幽灵’残余技术进行的新型网络诈骗案！”
林薇也补充道：“我们没有动用‘数字洪流’系统，完全是依靠您之前教我们的‘行为指纹追踪’和‘去中心化溯源’的思路，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看着两人脸上那发自内心的自豪和喜悦，程澈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一丝。
“干得漂亮。”他由衷地赞叹道。
他意识到，培养一个能够自我进化的团队，或许是他实现“躺平”的唯一途径。
他必须让这个团队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不再需要他。
送走兴奋的两人后，程澈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办公桌上那份关于“虚拟方舟计划”的绝密文件。
他点开文件，目光落在了一个名为“意识上传”的实验项目上。
项目的核心理念，是将人类的意识从脆弱的肉体中剥离，上传到虚拟世界，实现某种形式的“永生”和“完美进化”。
而项目的核心负责人，那个他化成灰都认得的名字，像一道烙印，再次灼痛了他的双眼。
——他的前世主治医生。
程澈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
“观察者”主治医生“意识上传”
他意识到，自己与“观察者”的命运，有着比他想象中更深的纠葛。
这己经不是一场简单的警匪游戏。
这可能是一场，跨越了时间和生死的，关于意识和存在的终极博弈。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来自公安部的最高级别密令。
程澈的心，猛地一沉。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份绝密文件。
一份崭新的任命书，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红色的抬头，庄严的国徽，以及那一行让他头皮发麻的任命。
“兹任命：c市公安局程澈同志，为全国网络安全战略总负责人，即刻生效。”
任命书的下方，还附带着一行小字。
“拥有推动全国网络安全战略的绝对权限。”
程澈看着那行字，久久无语。
他感觉自己肩上，仿佛压上了一座无形的山。
“全国网络安全战略总负责人？”
他苦笑一声，将任命书关掉。
他知道，自己己经彻底被绑在了“网络安全”这辆高速飞驰的战车上。
而他那遥不可及的“躺平”梦想，在这一刻，似乎彻底化为了泡影。
“妈的”他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喃喃自语。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