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元”
技术科机房里，王刚死死盯着报告上那个诡异的数字，只觉得浑身发冷。
在场的所有技术员，都还在为那三百多个核心水军id的消费共性而感到费解。
“这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小李百思不得其解，“某种谐音梗？还是什么黑话？”
整个办公室，只有程澈，平静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
“这不是黑话。”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程澈放下茶杯，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目光落在cbd区域一座毫不起眼的大厦上。
“这是‘影子集团’内部资金流转的一种加密标记。他们利用这种冷门游戏的小额充值，将黑钱洗白，同时，这个特定的、非整数的金额，就是一个指令代码。”
他顿了顿，说出了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答案。。”
机房里鸦雀无声。
王刚的呼吸都停滞了，他看着程澈那笃定无比的背影，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己经不是破案了，这是开天眼！
“蓝鲸传媒。”程澈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了那座大厦的模型上，“一家业内顶尖，但从不上市，也从不接受采访的网络公关公司。负责人，代号‘键盘’，一个精通信息技术和大众心理学的顶级操盘手。”
“他，就是这次舆论风暴的幕后推手。”
“我马上申请搜查令！带人去抄了这家狗娘养的公司！”王刚怒吼着，转身就要行动。
“来不及了。”程澈摇了摇头，“一个顶级的操盘手，在行动之前，早就为自己铺好了无数条退路。我们现在过去，只会扑个空。”
与此同时，蓝鲸传媒，顶层办公室。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靠在人体工学椅上，面前是十几块实时滚动着数据的屏幕。
他就是“键盘”。
“老板，”一个女助理走进来，恭敬地汇报道，“我们的‘水军’网络，似乎遭到了警方的追踪。”
“哦？”键盘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轻点，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被发现了才有趣，不是吗？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程澈，也太让我失望了。”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对猎物的蔑视。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给他们加点料。”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调出了一个加密文件。
“启动‘深度伪造’b方案。用程澈的官方账号，把那段视频，发出去。”
女助理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老板，这样做，会不会太嚣张了？”
“嚣张？”
键盘终于转过头，扶了扶金丝眼镜，笑了。
“在我的领域里，我，就是规则。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看到，他们信奉的‘神’，是如何在我面前，亲口忏悔的。”
市局，刑侦支队。
“轰——！”
整个技术科机房，炸了！
“程队！不好了！市局的官方微博被黑了！”
小李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巨大的屏幕上，江州市公安局那庄严的蓝v认证账号，赫然发出了一条最新的视频动态！
视频里，是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的，程澈的脸。
他坐在审讯室般的背景里，脸色憔悴，眼神黯淡，对着镜头，“亲口”承认：
“网上泄露的所有‘黑料’，都都属实。
“作为刑侦支队长，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我我辜负了人民的信任，我宣布引咎辞职。”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三十秒。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将江州警队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点士气，炸得粉碎！
网络，在这一瞬间，彻底爆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惊天大反转！”
“本人亲口承认了！我就说警察没一个好东西！”
“辞职？辞职就完事了？必须严查！必须坐牢！”
市局宣传处刚刚准备好的澄清声明，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这片滔天的嘲讽和谩骂，彻底淹没。
“删！快删掉！”王刚目眦欲裂，对着技术员们咆哮。
“没用的！王队！”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对方锁死了后台，我们我们根本删不掉！”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绝望的混乱。
只有程澈。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自己”，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那个伪造的视频，点了点头。
“还行，比我想象的要真一点。”
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队，都什么时候了”王刚急得快要跳起来。
“别慌。”
程澈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群己经快要崩溃的技术员。
“让他们闹，动静越大越好。”
说完，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没有去碰那台军工级的工作站，而是拿起了自己的私人手机。
他打开微博，用个人名义，注册了一个全新的账号。
没有认证，没有头像，粉丝数，是零。
账号名，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组合。”
然后，他发出了这个账号的第一条微博。
内容很短，只有几行字。
“你好，键盘先生。”
“你的视频合成技术不错，但人脸模型的渲染光影和音频压缩算法，还是三年前的旧版本。”
“另外，你用来突破我方防火墙的那几台肉鸡服务器”
“ip地址显示，有三个在南美，五个在欧洲”
“还有五个在你公司楼下，那家‘飞鱼’网吧的二楼包厢里。”
这条微博，就像一滴落入滚油里的水珠，在最初的几秒钟，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但是，它却像一根最精准的，淬了剧毒的钢针，无声无息地，跨越了物理与网络的界限，狠狠地扎进了蓝鲸传媒顶层办公室里，那个男人的心脏！
“啪！”
键盘手中的咖啡杯，脱手滑落，在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他脸上的优雅、自负、轻蔑，在看到那条微博的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似的，极致的惊骇！”，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是追踪，不是反击！这是这是单方面的，上帝视角的审判！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一个比他自己，还要恐怖无数倍的，怪物！一个顶级的，幽灵般的黑客！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清除！马上清除我所有的操作痕迹！快！”
他对着助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第一次失了态。
他自己也疯了一样地扑到工作台前，双手在键盘上疯狂敲击，试图抹去自己在网络上留下的所有蛛丝马迹。
然而，他越是清除，就越是感到绝望。
他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他每删除一个文件，每断开一个远程连接，对方，似乎都能提前预判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微博的特别关注提醒。”的账号，发了第二条微博。
“这么着急清除痕迹吗？别用系统自带的删除功能，那是自欺欺人。”
“建议你首接对硬盘进行低级格式化，或者用专业软件反复覆写七次以上。”
“哦，对了，友情提示一下，你现在挂的那个瑞士的vpn代理，dns请求正在泄漏。”
“我看到你正在谷歌上搜索‘如何彻底销毁证据’。”
“不用谢。”
“噗——”
键盘看着这条微博，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在屏幕上。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诛心般的羞辱！
对方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在陷阱里徒劳又可笑的挣扎。甚至，还好心地，指点他该如何挣扎得更“专业”一点！
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了！
“啊啊啊啊！”
他疯了一样地将桌上所有的键盘、显示器，全部扫落在地！
就在他即将彻底崩溃之时。”的账号，发了第三条微博。
这一次，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图。
一张蓝鲸传媒所在办公楼的，cad楼层平面图。
图上，第32层，那个正对着落地窗的，象征着ceo的座位，被一个刺眼的，血红色的圆圈，死死地标了出来。
图片的下方，配着一行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文字：
“24小时的游戏，我帮你提前结束了。”
“现在，我给你10分钟，自己滚下来。”
“否则，我亲自上去，请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