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最高保密等级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执法记录仪的画面正无声播放。
画面摇晃，充满了现场的混乱感。拆弹专家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李局长下达撤退命令时闭上的眼睛，还有那个独自走向服务器的孤单背影。
时间，在猩红的倒计时中一秒秒流逝。
当屏幕上最终跳出那行“wele, ad”的绿色代码时，会议室里，几个端着茶杯的大佬，手都悬在了半空。
“啪嗒。”
省纪委王书记身旁，一位副局长手里的保温杯盖子没拿稳，掉在光洁的会议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但他浑然不觉。
“这他妈”他喉结滚动，发出的声音干涩得像是在吞砂子，“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李局长默默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烟灰烫到了手指也没察觉。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缓缓站起身的年轻人，吐出一口浊气：“他的档案我看了三遍，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
在座的，都是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老江湖，可屏幕上发生的一切，己经彻底击碎了他们数十年的职业认知。
那不是智谋，甚至不是勇气。
那是神迹。
王书记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裂痕，他看着李局长，一字一顿：“这个人，你们刑侦支队，怕是留不住了。”
这股混杂着惊骇与敬畏的情绪，如同一场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警队。
“铁血手腕”、“罪恶克星”这些称号，在一夜之间显得过时了。
技术科的机房，成了全局最热门的“朝圣地”。几个年轻技术员正围着一台电脑，将那段加密视频逐帧慢放。
“看！就是这！他敲代码的手速，我的动态捕捉都跟不上了！”
“还有这个维修端口，原始设计图里根本就没数据传输功能，他到底是怎么把那台古董连上去的？”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警员，扶了扶眼镜，用一种近乎于呓语的崇拜语气，轻声开口：
“以后，别叫程队了。””？”旁边的人没反应过来。
“程澈（g che）。”眼镜男的眼睛里闪着光，“也是de cracker（代码破解者）。”
他顿了顿，补上了最后一个定义，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更是crisis troller（危机掌控者）！”
这个充满了神秘感和力量感的新外号，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传遍了警队的每一个角落。
程澈，被彻底神化。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领导，一个偶像。
他成了一种信仰。
最首观的改变，体现在了工作上。
“程队，”王刚拿着一份文件跑进办公室，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您要的全市近五年交通违章数据库，最高权限，五分钟就批下来了！”
话音刚落，后勤处的主任亲自带着人，满头大汗地推进来一台崭新的黑色工作站。
“程支队，”主任一边擦汗一边陪着笑脸，“听说您办公室电脑配置跟不上，局里特批的，军工级保密工作站，您试试，就怕怕耽误您工作。”
再也没有流程，再也没有规定。
整个江州警务系统，仿佛成了程澈一个人的武器库，所有资源，予取予求。
他获得了实质上的，“最高行动自由”。
然而，办公室里，风暴之眼的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开了！我操，开了！”
技术科的小李，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整个人状若疯癫。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鏖战，那台服务器里，被命名为“潘多拉”的加密文件夹，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王刚也激动地围了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准备见证“影子集团”最核心的秘密。
文件夹，缓缓打开。
没有暗杀名单，没有袭击计划。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和照片。
“李李队？”王刚看着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声音瞬间就哑了。
那是隔壁禁毒支队的老队长，一个快退休的老黄牛，也是带他入行的半个师傅。
程澈面无表情，点开了“李队”名下的子文件。
一段偷拍的视频，画面里，李队正从一个线人手里，接过一个鼓囊囊的信封。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近百名江州市公安局的在职警员，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屏幕。
每个人名下，都附带着一份图文并茂的“黑料”。
有的是收受红包，有的是违规销分，有的生活作风不检点，有的甚至是被剪辑拼接的恶意诬陷。
这是一颗舆论核弹！
足以将整个江州警队，从肉体到灵魂，炸得粉身碎骨！
程澈的目光，落在了文件夹里最后一个文本文档上。”。
他点开。
一行冰冷的，带着戏谑的文字，跳了出来。
“倒计时10天。”
“程支队，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誓死守护的人民警察。”
“现在，你打算怎么向你的人民解释？”
“是公布真相，还是掩盖丑闻，来维护你们那可笑的‘体面’？”
落款，是那个螺旋形的眼睛符号。
程澈的手在桌下攥成了拳头。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
“嗡——嗡嗡——嗡嗡嗡——”
毫无征兆地！
办公室里，程澈的手机，王刚的手机，小李的手机所有人的手机，在同一瞬间，如同接到了魔鬼的指令，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刺耳的警报式震动！
那台刚刚安装的军工级工作站，屏幕也骤然一黑，随即，被一条血红色的弹窗，强制霸占！
王刚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那刺眼的红色标题，像烙铁一样烫进了他的瞳孔，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嘴唇哆嗦着，用一种梦游般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行字：
“惊惊天丑闻！c市公安局近百名警员黑料遭全网泄露警界信誉一夜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