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推门进入会议室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躁的味道。
马建国正对着一堆资料发愁，李强在旁边不停地翻看手机，张伟则盯着墙上的地图发呆。
“各位，有什么新进展吗？”程澈找了个位置坐下。
马建国抬头看了他一眼：“程组长，我们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
李强放下手机：“信息对接出了问题。我们这边查到的线索，传到其他省份就断了。他们那边的发现，我们这里也接不上。”
张伟指着地图上的几个标记：“你看，绑匪在a省留下了这个符号，在b省留下了那个物品，在c省又是另一套手法。完全对不上号。”
程澈看着桌上散乱的资料，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跨区域办案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工作流程，信息传递层层审批，等真正到位的时候，时效性早就没了。
“那各省的同事怎么说？”程澈问。
马建国苦笑：“他们也急。但是没办法，程序就是这样。我们要一个数据，得先申请，然后审批，再传递。一来一回就是两三天。”
李强补充：“更要命的是，有些关键信息涉及当地的机密，人家根本不愿意完全公开。”
程澈点点头，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信息共享，就像水流，如果有了壁垒，就会堵塞，甚至泛滥，得找到疏通的办法。”
马建国愣了一下：“程组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程澈摆摆手，“就是觉得，既然是水，总有办法让它流动起来。”
张伟皱眉：“怎么流动？”
程澈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画了几个圆圈。
“你们看，如果把每个省份当作一个独立的水池，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他在圆圈之间画了几道线，然后又划掉。
“各自为政，信息流不通。但如果我们换个思路呢？”
程澈重新画了一个图形，把所有圆圈连接起来。
“建立一个临时的信息交换平台，所有相关数据都往这里汇总，然后再分发给各省。”
马建国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来做这个中转站？”
“不是我们。”程澈放下笔，“是技术。”
李强不解：“技术？”
程澈回到座位：“王刚他们不是在搞那个什么智能分析系统吗？能不能让他们开发一个跨区域信息共享的模块？”
张伟摇头：“这个恐怕不容易。各省的系统都不一样，数据格式也不统一。
“那就统一。”程澈说得很轻松，“至少在这个案子上统一。”
马建国沉思了一会儿：“这个想法不错，但是需要上级批准。”
“那就申请呗。”程澈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省厅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省厅的回复来了。
同意建立临时信息共享平台，由程澈的技术团队负责搭建，各省必须配合。
王刚接到任务后，立刻带着团队开始工作。
“程队，这个平台要包含哪些功能？”王刚问。
程澈想了想：“首先是数据汇总，把各省的线索集中起来。然后是关联分析，找出看似无关的信息之间的联系。最后是预测功能，根据己有数据推测下一步可能发生什么。”
“明白了。”王刾点头，“大概需要48小时。”
“抓紧时间。”
两天后，临时信息共享平台上线了。
各省的数据开始涌入系统，原本分散的线索逐渐连接起来。
程澈坐在指挥中心，看着大屏幕上不断刷新的信息。
马建国走过来：“程组长，你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关联图，八起绑架案的所有线索都用线条连接起来。
“这些看似无关的证据，竟然真的有联系。”李强惊讶地说。
程澈仔细看着屏幕，心里暗笑。
这些联系他早就知道，但必须让外省的同事们自己发现。
“你们看这里。”张伟指着屏幕上的一个节点，“每次作案后，绑匪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小物件。这些物件单独看没什么意义，但是连起来看…”
“连起来看，它们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信息。”马建国接话，“就像拼图一样。”
程澈点头：“那这个完整的信息是什么？”
王刚操作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三维图形。
“如果把这些物件的位置和形状综合起来，会得到这样一个图形。”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上的图形，陷入沉思。
程澈看着这个图形，心里有了答案。但他不能首接说出来。
“这个图形让我想起了什么。”程澈装作回忆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
“哪里？”马建国立刻问。
“想不起来了。”程澈摇头，“可能是某个案例，或者某本书上。”
李强急了：“程组长，你再想想。这可能是关键线索。”
程澈闭上眼睛，装作努力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
“有点印象了。这个图形好像是某种通讯协议的标识。”
“通讯协议？”张伟不解。
“对，用来在不同系统之间传递信息的。”程澈走到白板前，“如果我没记错，这种协议主要用于…”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
“主要用于测试网络的连通性。”
马建国一拍桌子：“我明白了！绑匪不是在随意作案，他们是在测试什么。”
“测试什么？”李强问。
“测试我们的跨区域协作能力。”张伟接话，“他们想知道，我们能不能把分散在各省的信息整合起来。”
程澈点头：“很有可能。”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绑匪的目的不是简单的勒索，而是在测试警方的协作能力，那么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马建国站起来：“我们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这个发现。”
“同时加强各省之间的协调。”李强补充。
程澈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终于把这些人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了。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能不能顺着这个线索，挖出更深层的真相。
但程澈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影子集团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测试警方，说明他们有绝对的信心。
这场较量，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