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周圣(1 / 1)

而一手造成这一切的谷畸亭,却早已不知所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他留下的疯狂与毁灭,在无声地诉说着“大罗洞观”的可怕。这场没有硝烟、却更加惊心动魄的较量,让所有人意识到,张玄清那种以力破巧、碾压一切的“肃清”方式,与谷畸亭这种直指本源、崩坏认知的“奇技”,究竟哪一种,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术字门高层集体疯癫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异人界的高层圈子里悄然扩散,引发了巨大的震动与恐慌。不同于以往的血腥屠杀,这种无声无息间让人道心崩溃、精神瓦解的诡异手段,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大罗洞观”之名,已然与“不可理解”、“不可力敌”画上了等号。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张玄清的耳中。

数日后,一个阴沉的午后。乌云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术字门所在的天机阁,山门紧闭,往日的庄严肃穆被一种死寂与颓败所取代。守门的弟子个个面色惶然,眼神躲闪,仿佛惊弓之鸟。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紧闭的山门之外。

正是张玄清。

他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袍,面容冰封,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那紧闭的、仿佛在瑟瑟发抖的山门。他没有叩门,也没有强行闯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然而,他那无形中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已然如同潮水般漫过山门,笼罩了整个天机阁!

阁内所有弟子,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刻都感到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骤停,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攫住了他们!他们知道,那个煞星来了!

“开开门!”一个颤斗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哭腔。

沉重的山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几名面色惨白的弟子战战兢兢地跪伏在门后,头都不敢抬。

张玄清迈步而入,脚步无声。他所过之处,弟子们纷纷跪倒一片,无人敢直视其面容,更无人敢出声阻拦。

“带路,去见胡海旺。”张玄清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名稍微年长些、但同样吓得魂不附体的执事弟子,连忙爬起来,弓着腰,在前面引路,脚步跟跄,几乎要摔倒。

天机阁内,一片狼借。往日里整洁有序的庭院、庄严肃穆的殿宇,如今却显得杂乱无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药味、汗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疯癫气息。偶尔能听到从深处传来的、意义不明的嘶吼或癫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张玄清面无表情,跟着引路弟子,穿过重重殿宇,来到了后山一处被重重禁制封锁的独立院落前。这里,便是囚禁(或者说安置)那些疯癫长老的地方。

院门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内,景象凄惨而诡异。

曾经叱咤风云、精于算计的术字门高层,如今已沦为一群神志不清的疯子。

传功长老蜷缩在角落,抱着一个破旧的蒲团,如同婴儿般吮吸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尽是些关于“时间倒流”、“星辰错位”的破碎呓语。

赵长老则用指甲在青石地板上刻画着无数扭曲的、毫无逻辑的图案,时而对着图案磕头跪拜,时而惊恐地后退,仿佛那图案中会钻出怪物。

刘长老被铁链锁在一根石柱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空,时而发出凄厉的尖笑,时而痛哭流涕地谶悔,说自己一生的推演都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而门长胡海旺,则被单独关在一间石室内。通过铁窗,可以看到他披头散发,道袍破烂,脸上满是污垢。他时而对着墙壁疯狂撞击,头破血流而不自知;时而跪地哀求,仿佛在向某个无形的存在求饶;时而又突然静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露出诡异的微笑,喃喃道:“看到了我看到了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们都是戏台上的木偶哈哈哈哈”

昔日里算计天机、运筹惟幄的智者风范,荡然无存,只剩下彻底的癫狂与虚无。

张玄清静静地站在院中,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逐一扫过这些疯癫的身影。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绝对的、审视物品般的冷静。

他仿佛在通过这些活生生的“案例”,进一步验证着他关于“八奇技是取乱之术”的论断。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入在场每一个尚存理智的术字门弟子耳中,也仿佛穿透了疯癫者的意识屏障:

“活该。”

两个字,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所有跪伏在地的弟子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

张玄清的目光最终落在胡海旺那间石室的方向,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得象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若尔等不生贪念,不起歹心,不去觊觎那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去围剿那与尔等无冤无仇的谷畸亭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八奇技,乃镜花水月,照见的,是人心最深处的欲望与丑恶。尔等心术不正,道基不固,见利忘义,妄图以邪术壮大门楣,最终反被其惑,道心崩毁,精神沦丧。”

“此非天灾,实乃人祸。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术字门最后的一层遮羞布,将血淋淋的真相赤裸裸地剖开。没有安慰,没有同情,只有冷酷的宣判。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弟子群中冲出,扑倒在张玄清脚下,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哭喊道:

“是!是!张道长说的是!说得对极了!”

众人望去,只见那人正是胡海旺最小的亲传弟子,名叫陈金魁。他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此刻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急于表现、试图撇清关系的精明与恐惧。

“师父不!胡海旺他们利欲熏心!不自量力!妄想夺取‘大罗洞观’,才招此横祸!是他们罪有应得!”陈金魁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极力迎合着张玄清的话,“我们我们这些弟子是反对的!我们劝过!可是他们不听啊!张道长明鉴!我们术字门不,是胡海旺他们这一小撮人,不代表我们整个术字门啊!我们我们是无辜的!”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观察张玄清的脸色,见对方毫无反应,心中更是恐惧,磕头更加用力,额头都渗出了血迹:“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贪图什么奇技了!我们只想安安分分修行,传承祖师道统!求张道长高抬贵手,给我们术字门留一条生路吧!”

这番表态,与其说是谶悔,不如说是在极度恐惧下的求生本能,带着明显的投机与甩锅色彩。

张玄清垂下目光,冷冷地瞥了脚边如同摇尾乞怜的野狗般的陈金魁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看透他内心那点可怜的计算。

“贪念已种,祸根已深。岂是几句悔过之言便可抹去?”张玄清的声音依旧冰冷,“术字门今日之果,便是昨日之因。望尔等好自为之。”

他没有再理会磕头不止的陈金魁,也没有对术字门的未来做出任何承诺或判决。对他而言,术字门已经付出了代价——高层尽毁,道统濒临断绝。这,便是他们贪婪的报应。至于剩下的弟子是幡然醒悟还是另有所图,他并不关心。只要不再触碰“八奇技”的禁忌,他懒得理会。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在疯癫中沉沦的身影,仿佛要将这“取乱之术”反噬的惨状刻入脑海。

然后,他转身,白衣飘动,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弥漫着疯狂与绝望的院落,离开了死气沉沉的天机阁。

直到张玄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门外,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才缓缓散去。

陈金魁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他望着张玄清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后怕,但随即,一丝隐藏极深的、混合着野心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而其他弟子,则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茫然与绝望。宗门的顶梁柱倒了,未来的路在何方?张玄清的到来,没有带来任何希望,只留下了更深的恐惧与一个冰冷的事实:贪婪,终将招致毁灭。

离开笼罩在疯狂与绝望阴影中的天机阁,张玄清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如同白色的流光,径直向着西南方向而去。他的目标明确,步伐坚定,仿佛早已在心中规划好了肃清的路线。

术字门的复灭,胡海旺等人的疯癫,并未在他心中掀起丝毫波澜。那不过是“八奇技”这棵毒树上结出的又一枚苦果,是贪婪者必然的归宿,印证了他“取乱之术”论断的正确性。他的目光,已然投向了下一个需要“清理”的目标。

根据龙虎山秘藏卷宗的记载,结合他自身对天地炁机流转的敏锐感知,以及近来江湖上一些关于“奇门遁甲”之术出现异常波动的零星传闻,他锁定了下一个身负“八奇技”传承的嫌疑人——隐居在武当山的周圣,以及他所掌握的,据说能执掌时空、拨弄四盘的神奇之术——风后奇门。

武当山,道教圣地,真武大帝道场,素有“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之美誉。山势雄伟,云雾缭绕,宫观巍峨,香火鼎盛。这里不仅是世俗朝拜的圣地,更是异人界中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的武道与丹道大宗——武当派的根基所在。武当派讲究阴阳调和、以柔克刚、后发制人,门风相对平和,与世无争,在异人界中声望极高。

然而,在张玄清看来,即便是这等清修圣地,一旦沾染了“八奇技”的因果,也必将被卷入纷争的旋涡,清静不再。周圣隐居于此,无论其初衷为何,他身怀“风后奇门”这件事本身,便是潜在的最大不安定因素。如同怀抱火炬居于柴堆之旁,终有一日会引火烧身,甚至殃及池鱼,毁了武当千年清誉。

数日后,张玄清的身影出现在了武当山脚下。

时值清晨,朝阳初升,金辉洒落,将连绵的山峦染上一层暖色。山间古木参天,流泉淙淙,鹤唳猿啼,一派仙家气象。通往山门的石阶上,已有不少虔诚的香客和早起的武当弟子往来穿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草木清香。

张玄清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在这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并未隐匿气息,但也未刻意张扬,只是平静地拾级而上。然而,他那与生俱来的、历经无数杀戮后沉淀下的冰冷气质,以及周身那若有若无、却令人心悸的威压,还是让一些感知敏锐的武当弟子和异人香客不由自主地侧目,心生凛然,下意识地让开道路。

他并未前往游客如织的主峰金顶,而是循着一种冥冥中的感应,转向了一条更为偏僻、通往后山幽深之处的僻静小径。越往里走,人迹越罕至,林木愈发幽深,雾气渐浓,空气中的灵气也越发充沛精纯。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目光平静地扫过沿途的风景,仿佛在欣赏,又仿佛在搜寻着什么。他在感知这片天地间,那属于“风后奇门”的、独特而隐晦的时空波动痕迹。

据传,周圣悟得风后奇门后,便脱离了武当派主流,独自在这后山深处结庐清修,极少与外人接触,近乎隐世。武当派高层对此似乎也持默许甚至保护态度,鲜少对外提及。这使得周圣的存在,更象是一个传说。

但张玄清既然来了,便必然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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