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将闻言,皆目光炯炯注视刘苍。
【众人静立帐中,刘表身为将领,他们自然唯命是从。
将军发令,兵卒听命,自古皆然。
即便刘表对待刘苍愈发恭敬,不似平辈相交,倒像臣子侍君,众人也毫无异议。若刘表择得明主,他们亦能前途光明。何况刘苍战功赫赫,再加汉室正统之名,众人对其颇有好感。
呼声震天,气势如虹。
刘苍嘴角微扬。
自刘苍展示连弩,始终未提其名。
刘苍略作思索。
本想直言诸葛连弩,又恐此名影响未出世的诸葛亮,遂改口道:\"此弩名为苍苍连弩。
随口以己名命之。
他本无深意,刘表却浮想联翩。
这令他想起穿越前,语文老师对课文的过度解读。
刘苍自不会点破,只含笑颔首。
他心知肚明,制造此物的材料并不难寻,关键在于那精妙的工艺。
刘苍既然展示了连弩,必然是要装备军中,制作效率便成了关键。
刘表瞳孔微缩。
任何新式兵器首次制作都需时日,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但两千具成品?简直难以置信!距此千里之遥,就算日夜兼程运送也难赶上啊。
近日与甘宁交战正酣,双方刚刚约定休战三日。
短短三天,普通马匹怎可能完成这等运输任务?除非是传说中的神驹。
刘表顿时愕然。若非来自大漠,那这些兵器会从何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露出困惑之色。总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这座宽阔的营帐众人并不陌生,上次刘苍便是在此展示过连弩。
率先入帐的刘苍手指轻弹,系统空间里的兵器瞬间显现——
整齐排列的连弩寒光凛冽,配套箭矢堆积如山,不多不少正好两千套。
望着凭空出现的军械,刘苍满意地勾起嘴角。
有了这批利器,降服甘宁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营帐掀起的那一刻,刘表率领的众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百架闪着寒光的苍苍连弩如同铁铸森林般陈列眼前,配套箭矢在旁罗列成行。空气瞬间凝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有人踉跄着后退半步。
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刘苍身上。刘表的指节无意识敲击着剑柄,额角渗出细汗——若这些弩机是提前安插细作所造,那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年轻人,恐怕早将整个荆州化作掌中棋盘。
蒯良的麈尾突然坠地。他弯腰时瞥见刘苍衣袂间若隐若现的暗纹,忽然想起古籍里\"运筹帷幄\"四字。曾经那个豪饮笑闹的年轻将领,此刻在阴影交错中竟透出摄人心魄的威压。
刘苍淡然一笑:“刘表将军无需意外,这苍苍连弩专程赠予你使用,这便是我的合作诚意。”他并未多作解释,也不愿解释。为了避免惊动外界,他特地在营帐内才展示这件武器。
他深谙树立形象之道——既要展现超凡能力震慑众人,又要赢得由衷敬佩。驾驭人心不能仅靠单一的仁义、慷慨或强权,必须多管齐下。刘苍正是如此运筹帷幄:强大而神秘,豪迈又仁厚,每个特质都恰如其分地展现,却又分明是精心设计的结果。这般人物才最令人既敬畏又愿追随。
“将军以连弩相赠,诚意我已明晰。”刘表诚恳道,“先前是我见识浅薄,只当将军凭仗兵力强盛与行事慷慨才有今日成就。如今方知,将军的谋略亦是当世顶尖。”刘苍含笑不语——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他知道刘表已彻底信服。
【叮!
【技能效果:所言皆成金科玉律,令人自然信服】
刘苍眼底闪过喜色。任务完成虽在预料之中,但奖励的实用性远超预期——这语言类技能堪称神技。当然他也明白其局限性:若是让人食秽之类违背常理的要求,即便巧舌如簧也难以实现。
当一个人遭遇危机时,恰巧身旁有个粪坑。
那人果然照做了。
由此可见,即便言语再华丽,也需合乎基本逻辑。
哪怕其他方面存在漏洞,至少得符合刘苍提出的道理。
即便有诸多限制,这仍是极为强大的能力。
刘苍眼眸微亮——有了这般本事,收服甘宁易如反掌。
刘苍目光微动。
已过去一日,余下仅剩两天。
这种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寻常劝说根本无济于事。
这般笃定姿态令帐中寂然。
刘表终不再多言,众将也默默收声。
这位神秘人物的底气从何而来?或许真有过人之处。
只是无人相信,他真能说服那匹挣脱缰绳的烈马。
战火仍将绵延不息。
众人商议片刻便散去了。刘表邀请刘苍暂住城主府,刘苍欣然应允。
刘表眼波微动,不动声色地看向蒯良。这等谋略之事,自然该由谋士应对。
是啊,这烽火连天的年代,一员虎将可抵千军万马。若因出身寒微而弃之不用,岂非自断臂膀?
此刻他已对刘苍言听计从。蒯良依旧沉默——他本就是刘表的影子。
刘表眼中精光闪动。这安排既显诚意,又暗藏玄机——猛虎虽利,缰绳始终握在自己手中。
此事看似简单实则不易。关键在于甘宁的脾性。刘表细想之下,若给予甘宁足够重视,事情自然可成。这般安排正合甘宁性情,但需对其有深刻了解才行。刘表望向刘苍的目光不由更添几分敬意。
能在甘宁尚未成名时就如此洞悉其为人,刘苍将军当真非同寻常。
他对甘宁确有了解。此人虽才干出众却性喜奢华,傲气凌人。虽有缺点,却有个优点——并无称王野心。他只求受重用,至于效忠何人并非首要。
刘苍淡然一笑。依他记忆,甘宁确实不会谋图霸业。谁予他重视,他便还以忠心。
商议至此,二人达成共识。刘表命人为刘苍安排住处,又对侍女低语几句。
刘苍入得房中,见屋内设好浴桶,热水氤氲。朦胧水雾间,隐约可见人影。
刘苍微微一愣,继而失笑。未料刘表还有这番安排。
侍女一时怔住,竟不知如何应答。
刘表原本安排她服侍刘苍将军时,她还暗自欣喜,
以为能攀上高枝改变命运。
谁料竟被这般冷淡地回绝了。
她猜想,许是将军嫌自己常伺候人,心中不喜。
甚至能断定她年未及十七。
刘表既要讨好,必会挑最上等的送来。
但他刘苍,岂是贪恋美色之徒?
心头翻涌着难言的酸涩。
穿衣时因初次在男子面前袒露,浑身烧得通红。
刘苍始终神色淡淡。
待她整理好衣衫退至门边,忽听细如蚊呐的一句:
刘苍随意挥了挥手。
热水漫过胸膛时,他惬意地叹了口气。
寒冬里能泡热汤,确是难得享受。
枕着湿发躺在床上,思绪转到正事——
如何见到甘宁?
眼下唯一的筹码是那个逃兵。
可区区门下督犯军纪,顶多由其直属上官处置,
根本惊动不了甘宁。
除非换个说法。
刘苍忽然轻笑出声。
横竖先试试再说。
若常规手段不奏效,再行险招便是。
他合眼沉入梦乡。
次日推门时,檐下霜气森森。
那丫头竟仍在原地伫立,睫毛都结了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