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闻言展颜,眉间疑虑渐消。换作旁人这般言语,他定难轻信。然刘苍非同寻常——此人经年征战皆为抵御胡虏,收复大汉疆土,桩桩件件皆可查证。两相印证之下,刘表愈觉此言在理。同为高祖血脉,他最能体味这般心境:譬如游子终须魂归故土。今兵精粮足,除 汉室外,更有何等宏图?
【叮!
此刻刘苍神色微妙。未料荆州之行竟又触发新任务,且目标直指刘表。此人向无称雄之心,辅以\"汉室正统\"之名,收服之事想来不难。音再度响起:
刘苍眼中精光闪过。此物本应在孔明出山后方现于世,不仅威力远胜寻常弓矢,更可连珠发射。而今卧龙尚隐隆中,己方已得此利器。恰逢收服刘表之机,整套谋划渐在心中成形。
刘苍神色如常。
以甘宁区区五万兵力对抗刘表二十万大军,胜负本无悬念。
此言正中刘表心事。
连日激战,已折损两万将士,而甘宁部伤亡尚不足万人。
照此推算,即便最终取胜,恐要折损十万雄师。
刘表面露难色。
他心知一旦让刘苍介入,局势必将生变。
刘表闻言色变。
这番话已将刘苍的野心昭然若揭。
而刘苍对此毫不避讳。
他就是要让刘表明白自己一统天下的雄心,唯有如此才能令其归顺。
毕竟,刘表同样心怀汉室,且无意自立,若能与刘苍 大业,日后仍可坐镇荆州。
刘苍淡然一笑。
虽非本意,但既已触发系统任务,顺势而为亦无不可。
话说至此,刘苍突然收声不语。
殿内陷入沉寂,但未尽之言已无需多讲——刘表心中了然,只是这位州牧大人显然不愿接受。
刘表眉心紧蹙,神色几度变幻。
身为汉室宗亲,他骨子里刻着忠君之念。若就此妥协,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这大好河山本属刘氏,岂能在乱世中断送?唯有守住基业,方不负高祖血脉!
刘表面色阴晴不定。
刘苍字字诛心,每句话都似利箭穿透他的胸膛。不知不觉间,这位州牧额前已沁出细密汗珠。
时人最重纲常伦理。
而他刘表身为汉室苗裔,若任由江山倾覆,岂非千古罪人?
愧怍之情如潮水涌来。
这要遗臭万年的!
思及此处,刘表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苍将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微扬又迅速压下。
话已入心。
但火候尚欠三分。
刘表默然。
曹贼势大难敌,更握有天子诏命。若起兵相抗,便是谋逆大罪!
他双目灼灼逼视刘表。
刘表闭目不语。
刘表浑身一颤。
他的双肩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腾:为何天下动荡不休,自己却困守荆州寸步难行?
终究逃不过忠君二字的枷锁。
臣子奉诏,本是天经地义。
纵使改朝换代,这道理总不会变。
可如今烽烟遍地,早非承平岁月!刘苍知道,必须撕碎这层腐朽的面纱。
话音未落,案上烛火骤然爆响。
刘表枯瘦的手掌死死攥住衣襟。
是啊纵使舍生忘死守卫疆土,最终龙椅易主,又有何意义?老人佝偻的脊背仿佛又塌陷三分,吐出的叹息带着血锈味。
四百年炎汉,当真要断送于此?
刘苍眼底精光乍现。
这条鱼终于咬钩了。
讨伐诸侯?
刘表面上皱纹剧烈抽搐。
谁不知许昌皇宫里坐着的是提线木偶?
他当然清楚——待到曹魏代汉,这些腐儒才会痛心疾首。但那时刘备早已在蜀中竖起大旗,孙权亦划江而治。而他刘苍,不过是要抢先落子罢了。
汉室正统的身份,确实大有用途。
刘苍轻叹一声,眼中难掩失落。刘表额头渗出冷汗,身躯不住战栗。
刘苍暗自得意,计划已成功半数。色地摇头道:\"非我之功,是使君心系汉室,明白我等肩负的重任。
刘苍心知收服刘表指日可待。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告知收服进度已达半数,并获得诸葛连弩制作图纸。
刘苍突然沉默下来,脸上显出几分犹豫之色。
刘表何等聪明,当即明白刘苍顾虑所在。这等厉害兵器若落入自己手中,难保不会反目成仇。想来刘苍是念在同为汉室宗亲的情分上,才给自己留了颜面。
刘苍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旋即正色道:\"好!既然将军如此诚意,我便将这新式兵器拿出来。以将军为人,又何须立什么字据?大手一挥,显得极为洒脱。
刘表哪会听不出言外之意?
这番恭维话谁不会说?刘苍倒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刘表心知肚明,却也觉得理所当然。人家带着诚意来合作,表面说不用立据,自己岂能当真?
不多时,一位谋士闻声而来。
这位谋士不是别人,正是刘表的心腹重臣蒯良。
听闻刘表提起这个名字,刘苍将目光投向蒯良。
蒯良乃刘帐下两大谋臣之一,其弟蒯越亦为心腹。
二人各有所长——兄长善理政事,弟弟精于军略。
当刘苍凝视蒯良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他只当对方是漠北使节,全然未联想到刘苍。
蒯良瞳孔骤缩,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这位名震天下的风云人物,竟亲临此地!
这自然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蒯良心头剧震。与这头迅猛崛起的北方雄狮合作,岂非与虎谋皮?
刘表对心腹谋士素来倚重。二人移步至角落低声交谈,刘苍却神色自若地负手而立,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早料定蒯良必会劝阻,更料定这番劝阻终将徒劳——刘表此刻已如棋局中过河卒子,而那道进度条早已越过五十大关,断无倒退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