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仆从引韩遂一行来到后院,四下寂静得诡异。众人正觉蹊跷,忽见那仆人站在房前击掌为号。霎时间伏兵四起,弓箭手与刀斧手从各处杀出!
韩遂与部众大惊失色,顿时醒悟:此乃请君入瓮之计!贾诩所谓厚待尽是谎言,只为挑拨他与马腾关系。如今目的已达,自己已无价值。
短短数息之间,箭矢如雨倾泻,众人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纷纷倒毙,殷红血水很快漫过青砖地面。
贾诩负手跨过门槛,玄色衣袍掠过染血的石阶。横陈的尸首,对身旁亲兵吩咐:\"收拾利落\"。
此刻军营内正上演相似戏码。当华雄率部押解韩遂士卒回营后,立即以整编为由收缴兵器。虽有将领察觉异状,但慑于韩遂事先叮嘱,只得任由佩刀被夺。更诱人的是营中飘散的炖肉香气——这些饥肠辘辘的士卒哪还顾得上戒备,争抢着将武器扔进收缴筐。
待最后柄长矛落地,华雄与张绣交换眼神。的暴喝惊破暮色:\"杀!闪动间,韩遂军将校尽数倒在血泊中,徒留呆若木鸡的士卒。
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有个瘸腿老兵抹着眼泪嘟囔:\"早该反了上次见荤腥还是过年祭灶\"
一人率先改弦更张,众兵卒纷纷易帜,尽数归顺华雄麾下。
见此情形,华雄与张绣相视而笑。此般结局远超预期,原以为难免一战,谁料一釜羹汤竟令三军折服。
华雄抚掌称善,遂与张绣整饬两万部众,着手营建事宜。
诸事顺遂得出乎意料,却无半分蹊跷。
此后旬日,华张二人日夜操练新附之师,更择亲信老兵充任行伍骨干。经此整饬,终使这支收编之师渐复战力。
值此韩遂归降之际,西凉各郡人心浮动。昔日马韩联军尚可周旋,今独余马腾一脉,自是独力难支。汉阳、北地等毗邻司隶的郡县,纷纷遣使向贾诩请降。
马腾虽心怀怏怏,却犹自据守。其倚仗者,正是骁勇绝伦的长子马超。韩遂败降时,他本已意动,终因马超誓死不降而重振斗志。
细究起来,马韩二雄盘踞西凉多年,虽曾先后臣服董卓、曹操,然问鼎中原之志未尝稍减。此番韩遂部众除归降者外,另有万余溃兵为马氏父子收编。
此刻马超正踏入中军大帐,见诸将已齐集堂前。
马腾召集众将商议对策,当前西凉局势由他主导,唯有他能与贾诩抗衡。此战胜负关乎重大——若胜,可一统西凉壮大实力;若败,不仅失地,更会危及马氏全族。将军,韩遂已降贾诩,敌军收编降卒后实力大增,今日需共商退敌之策。
此地北依吴武山,南临渭河,东接陈仓要道。马腾大军驻守汉阳郡治所冀县,敌军若想最短路线进犯,必走此峡谷。就依孟起之计,在吴武山设伏!
长安城内,贾诩与众将围聚案前,指尖划过地图脉络,沉吟未决。
“欲攻马腾,最近路线是由陈仓西出,沿渭水挺进。”贾诩蹙眉道,“然而此道夹于狭谷,若行军必陷埋伏。四周山势险峻,难以绕行。诸位可有良策?”
他凝视地图,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焦灼。纵使谋略过人,面对天然屏障亦束手无策——人力终究难撼山岳。
华雄、黄忠、张绣、张合等人相继上前,目光沉沉落在地图上。确如贾诩所言,凉州门户唯此谷可通,但马腾必已布下重兵。此刻他们恍若持断杓而望炊烟,空有雄心却无良途。
“先生请看。”张合突然指向图中一处,“若攻占此地,便可避开渭水峡谷,直入凉州。”
他所指乃是陇关,坐落于吴武山北麓,乃关中通往西凉的要塞之一。若得此关,陈仓险道便成弃子。
贾诩早虑及此,微叹道:“此等要地,守将必非庸才。”
“行!既然张将军熟悉陇关情形,我便拨你五千精兵攻打龙关,务必攻克陇关!”
张合当即向贾诩拱手:“军师,末将不需精兵,只需韩遂那五千降卒足矣。”
“准了!这五千兵马交予将军,望早日攻下陇关!”贾诩闻言暗自赞许,已猜到张合索要降卒的深意。若能成事,说不定真能不战而取陇关!他随即环视众将,正色道:“其余诸将随我统率大军沿渭河西进!”
“遵命!”
众将听罢贾诩与张合的对答,心知自己不过是吸引马腾的幌子,真正的杀招全在张合身上。只要张合攻破陇关,大军便可直捣冀县。届时马腾在吴武山设下的埋伏便成徒劳,西凉门户洞开!贾诩当即下令整军出发。
不多时,数万大军自陈仓浩荡西进,旗帜招展声势惊人。马超安插的探子见状,火速飞报吴武山。马超闻讯大喜,立即整军备战,只等贾诩入彀。
待贾诩大军远去,吸引所有眼线后,张合率五千兵马悄然向陇关疾驰。此时庞德正在关内整顿军纪——这些留守士卒原属韩遂麾下,如今主将投降,这群无主之兵竟在陇关横行霸道, 掳掠无所不为,俨然当年董卓残部再现,令庞德头疼不已。
156马超伏击!
局势却容不得慢慢施恩——张合大军正向陇关逼近。与此同时,贾诩率部驻扎在吴武山外的渭河峡谷,每日派遣多批斥候入山侦察。带兵躲进深山,其弟马岱不免生疑:\"贾诩莫非识破埋伏?为何只派斥候不进军?
眼见敌军阵型松散,马超兴奋得长矛顿地:\"前军已入谷口,机不可失!对马岱下令:\"你负责截断后路,待其前军大乱,我们前后夹击!未落,贾诩大军却在伏击圈边缘诡异停驻,惹得马超咒骂着改变计划:\"管他什么诡计,先吃掉前锋再说!
马岱微微颔首,弓身疾步往后队奔去。士兵们憋闷多日,闻听厮杀在即,个个抖擞精神。
马超亲率精锐潜行至贾诩前军所在,此处距谷口甚近,进退俱便。他欲夺占谷口,断敌归路,将这些先锋军尽数吞下。此计虽妙,却不知贾诩早识破其埋伏,岂会不作防备?那前军统率并非贾诩本人,而是骁将华雄。
贾诩自知身系全军安危,又兼惜命,安肯亲临险地?此刻正在后军坐镇,由张绣护持左右。中军统帅却是老将黄忠——贾诩如此安排用意昭然。待前军入谷后便止步不前,专候马超来截后路。这等要紧事,马超必不假手他人,定当亲往。而军中武功能与马超匹敌者,唯黄忠一人而已。
张绣佯作懒散,耳听山坡沙响却故作不知。待声响渐消,他暗自攥紧枪杆,只待敌袭。一声暴喝:\"西凉锦马超在此!
埋伏的弓手应声跃起,箭如飞蝗倾泻而下。谷中士卒早有防备,纷纷举盾遮挡,损伤有限。更险恶的是山上滚石纷坠,欲封谷口。黄忠哪容得逞?当即挽弓搭箭,弓开满月直取马超。
箭矢破空而来,幸得距离尚远,马超及时闪避。黄忠趁机纵马挥刀,避开落石直扑山腰。
黄忠的勇猛感染了身边的士兵,他们跟随这位老将向两侧山崖发起冲锋!黄黄忠在此!马家小儿休要张狂!
在黄忠的激励下,部分将士成功抢占半山腰。立即率部俯冲而下:\"黄忠!今日定取你首级!
曾与黄忠交过手的马超深知对手实力,手中虎头湛金枪寒光乍现,直取黄忠咽喉。
北侧战场,马岱发现后方骚动立即整军出击:\"全军听令!进攻!
随着马岱一声令下,西凉将士如潮水般涌向谷底。殊不知张绣早已设下埋伏,未等主将号令,前排盾兵已然结阵,箭矢滚石尽数格挡。
这轮突袭收效甚微完全出乎马岱预料。眼见远程攻击无效,马岱果断下令全军冲锋。弃盾!迎战!
准备充分的守军瞬间变阵,两军在狭窄谷道中展开混战。令人意外的是,马岱部队竟渐落下风。心系主将的马岱无暇细想,只顾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前去支援马超。
张绣枪势未老,回马再刺。手中长枪化作银蛇狂舞,马岱渐觉力不从心,忽觉虎口剧震——长枪竟被挑飞!冰冷枪尖随即抵住喉头。
得知俘虏身份后,张绣命人捆了马岱,率部直扑关隘。此时马超正与黄忠战得难解难分,忽闻后方骚动。马岱越众而出:\"马孟起!可识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