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联姻,谁敢怠慢?文武百官、名流士绅无不亲临祝贺。
不觉玉兔东升。
待宾客散去,微醺的秦牧方才步入洞房。
红烛摇曳,映照出新娘紧绷的指尖。黄月英紧攥丝帕,既期待又忐忑地等候着夫君到来。
江陵那一夜虽已成就夫妻之实,终究是未曾正名。
而今红烛高照,她终能以秦牧正妻的身份迎来这洞房花烛。
于秦牧或许并无二致,但对黄月英而言却是天壤之别。
吱呀一声,秦牧推门而入。
黄月英心跳如鼓,纤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嫁衣。
秦牧含笑落座,熟稔地挑开锦绣盖头。
烛光下那张薄施脂粉的俏脸,眼波流转间尽是羞意。
虽早有过云雨之欢,此刻名分已定,再看自家娘子,倒品出几分新鲜滋味。
他捏着佳人下巴细细端详,眼底渐渐燃起炙热。
这声娇唤带着三分甜七分媚,听得秦牧浑身燥热。
黄月英顺势倚在他胸前,仰着脸轻声道:
此刻闺阁私语,终于卸下所有伪装。
怀中人儿闻言又娇滴滴唤了声夫君,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温香软玉在怀,秦牧哪还忍得住。
抬手便挥灭了喜烛。
次日天明。
军帐之中。
灯火微微晃动。
玄德手持一卷竹简,目光在那些墨字间游移。
陌生的人名接连浮现。
先前攻克襄阳时,秦牧就曾呈上过一份荐才名录。那时举荐的多是隐居山林,或不受景升重用的荆楚名士。
如今江夏与荆南诸郡悉数归附,那秦牧又在完婚前再度递上第二批举荐名单。
此番所荐之人,多出自新得的江夏、零陵等地。
玄德将简册递与孔明。
玄德颔首称是。
前番秦牧所荐之马季常、霍仲邈、冯休元等襄阳贤士,确实各个才干过人。
霍峻以五千弱旅守宛城月余,硬抗曹孟德五万雄师,从此名震四海。
马良等亦皆能臣,将南阳、南郡治理得政令畅通,为前线源源输送粮秣兵源。
荆襄之地在这些新进之士治理下,一扫昔日景升偏宠蔡、蒯时的沉沉暮气,渐现勃勃生机。
秦牧此番所荐,想必也无庸才。
玄德遂提笔批示,将蒋琬等人尽数擢用,分派至州郡要职。
刘备话音刚落,秦牧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脸上喜气洋洋。
黄忠等将领也满脸诧异。新婚次日就抛下 来议事,实在勤勉。
众人精神大振,目光齐集秦牧身上。
众将领纷纷附和。
刘备再度蹙眉,目光投向秦牧。
秦牧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刘备与众将更加困惑。
孙策怎会无缘无故调离柴桑?
刘备恍然大悟。
吕布背主弑君之事确实屡见不鲜。
曹操往事不堪回首,当年收留吕布,反遭其背信弃义,连下邳都被这白眼狼窃取。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而今吕布对袁术反咬一口,强占淮南,倒也在意料之中。
何止是可能!
简直是板上钉钉!
刘备抚掌击案,眼中精光闪动,已然参透秦牧的韬略。
正说话间。
陈到疾步进帐,双手奉上绢帛密信。
军帐内顿时哗然四起。
众将齐刷刷望向秦牧,目光中满是震惊。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
袁公路终究命丧吕布之手。
这反复无常的豺狼,果然又干起弑主的勾当,将收留他的恩人置于死地。
鲁肃心悦诚服,整衣正冠,向秦牧行大礼 。
就连见惯秦牧未卜先能的刘备,此刻也不禁抚须长叹:
满帐赞叹声中。
曹操自不必多言,就算不趁机攻占淮南,也定会将豫州等淮北疆土尽数收入囊中。
江东小霸王孙策必率大军渡江北进,夺取合肥等战略要地,继而剑指寿春。
秦牧言及此处,指尖重新落回柴桑位置。
秦牧在地图上运筹帷幄,为刘备描绘出夺取柴桑的绝妙战略。
帐中诸将听得热血沸腾。
刘备伫立图前,目光在江陵、夏口、合肥间流转。听着秦牧的谋划,眼前仿佛展开恢弘战图。
刘备击节赞叹,眼中燃起壮志豪情。
柴桑城内。
淮南骤变的讯息已引发全城震动。
孙策展开手中来自寿春的紧急军报,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对袁术的离世感到颇为遗憾。
袁术生前待他极为器重,视如己出,更将淮南与江东诸多要地交予孙氏族人治理。
若非袁术公然称帝僭越礼制,他实在不愿背负背主骂名与之决裂。
此刻听闻袁术死讯,孙策心中不免泛起几丝惆怅。
这番谋划令孙策猛然振奋。
这宏图令他热血沸腾,霍然起身击掌称善。
孙策眼中燃起灼热光芒,拳掌相击间已开始畅想未来。
提及杀害黄盖的仇敌,老将军语气中满是愤恨。这番话犹如冷水浇头,瞬间令孙策冷静下来。
孙策指节叩案,沉声道:“韩老将军所言极是,刘备屯兵江陵,实乃心腹之患。”
鲁肃捻须颔首:“柴桑若陷,江东屏障尽失,悔之晚矣。”
堂下熏香袅袅,孙策眼底烽火渐熄,终是落座。
忽见周瑜振袖而起,玉冠映着烛火:“淮南膏腴之地,关乎霸主基业。若因畏刘而失良机,岂非断指避刃?”银甲铿然作响,他单膝触地:“瑜请领精兵万人扼守柴桑。倘遇小股敌袭,自有破敌之策;若逢大军压境,主公星夜回援,必使刘备不战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