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当即改口,将刘备尊为主上。
刘备与秦牧相视一眼,眼底闪过讥诮之色。
果然不出所料,此辈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秦牧循循善诱。
秦牧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张允神色一怔。
秦牧话语中透着凛冽杀意。
张允心头一颤,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刘备召他前来,是想借他刘表外甥的身份,劝降黄祖这个旧部。
这平静语气中隐含的威压,让张允背脊发凉。
但若帮仇敌劝降舅舅的部将,必遭世人唾弃
刘备放声大笑,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刘备喜形于色,立即设宴款待。席间,他保持礼贤下士的作风,对张允多加抚慰称赞。
酒过三巡,刘备已有醉意,张允也佯装不胜酒力,伏案装醉。
秦牧又示意刘备移步帐外,以免泄露军情。刘备推了推张允,确认其醉酒不醒后,便随秦牧出帐。
待刘备离去,张允立刻起身,蹑手蹑脚潜至帐门, 外面对话。
刘备交代完毕后,转身折返主帐。
正暗怀鬼胎的张允见状,慌忙溜回席间,整个人瘫在案几上,又装起烂醉模样。
毡帐掀起。
刘备与秦牧先后入内。
刘备轻拍张允肩头,再次查验其醉态。
张允纹丝不动,为求逼真,竟还含混嘟囔了几句醉话。
秦牧漫不经心地宽慰道。
当即命人将张允抬去歇息。
张允刚被抬走,秦牧便笑着击掌。
早先隐于内帐的周仓,自屏风后转出。
闻得周仓禀报,刘备与秦牧相视而笑。
刘备连声赞叹,面露钦佩之色。
黄昏残阳如血,刘备亲自将张允送至营门外。
秦牧冷眼旁观。他知主公这话确是真心——若能兵不血刃收服江夏,何乐不为?
待刘营辕门消失在尘土中,张允突然勒马狂笑。
马蹄踏碎官道落叶,他朝着夏口城疾驰,仿佛已看见自己端坐襄阳州牧府的景象。
城垛上,黄祖的将旗正在暮色中翻卷。
黄祖握剑而立,眉峰紧锁,远眺江畔刘备军营。
城砖被他拍得震响,钢牙紧咬,眼中怒火灼灼。
副将苏飞在身后踌躇良久,终是低声开口:
黄祖随意挥手,示意直言。
这番话引得周遭偏将暗暗颔首。
苏飞面如土色,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言。
苏飞听闻此言,不由得心头一震,惊诧地看向黄祖。他万万没想到,此人竟怀有如此野心。
刘备自宛城至江陵,所向披靡;孙策横扫江东,更是无人可挡。你黄祖也不照照镜子,就敢与这等人物争锋?
苏飞正欲出言相劝,忽见一骑快马驰至南门城下。黄承宗将军,是我!快开城门!
黄祖凝目望去,认出此人竟是刘表外甥张允。
黄祖心中疑窦丛生,仍命人打开城门。
片刻后,二人在城楼中对坐。
黄祖斟酒相待,目光中满是审视。
听闻这番解释,黄祖方才恍然大悟。
此言一出,归降之事自然绝无可能。
张允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奉承起来,对黄祖大加吹捧。
黄祖眼神骤亮,急忙凑近询问。
黄祖目光灼灼,猛然攥紧拳头,难掩兴奋之情。
若能大败刘备,便可乘胜西进,收复江陵。
届时截断长江,荆南四郡传檄可定!
纵不能全据荆州,至少能割据江南,成为半个荆州之主!
兴奋之余,黄祖仍保持几分谨慎。
张允临行前仔细探查过敌营,确认无误。
这番激昂话语,顿时激起黄祖满腔热血。
夜深人静。
汉水东岸,夏口城西的刘军粮营内。
楼船上,刘备正与秦牧对饮畅谈天下大势。
二人议论的,竟已是与孙策决战之事。
仿佛近在咫尺的夏口已是囊中之物,全然未将黄祖放在眼里。
诸葛亮暗自思忖,眉头紧锁。
正疑惑间,斥候急奔上船,单膝跪地:
刘备眼中精光一闪,欣喜地看向秦牧:
刘备朗声大笑,当即起身出舱。
二人来到船头,远眺营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