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数百铁甲铁骑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扑敌军侧翼。

张家军已乱,侧翼战阵如同虚设。

铁骑长驱直入,瞬间撕裂敌阵!

碾压!

如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仍在负隅顽抗的西凉士兵,如薄纸般一片片被踏碎。

即便精锐的西凉铁骑,此刻亦不堪一击,被狼骑冲得溃不成军。

敌军战阵,硬生生被凿穿。

城下。

三千刘军步兵列阵,此刻战意昂然,蓄势待发。

“兄长得秦子璟相助,犹如高祖得张良!”

“汉室复兴有望!”

关羽心潮澎湃,纵马提刀而出,厉声喝道:

“全军听令,随某诛贼!”

单骑突出,一马当先。

三千步兵轰然破阵,如怒潮般咆哮着冲向溃乱的敌军。

关羽疾驰如电,丹凤眼穿透血雾,直指张绣。

万军之中,他誓斩张绣之首!

但见那一人一骑似战神降临,杀入敌群。

刀光起落间,挡者皆碎。

“关羽来也!”

“张绣小儿,受死!”

雷霆般的怒吼震彻战场,直逼张绣耳际。

此刻的张绣正舞动银枪,竭力抵挡汹涌的狼骑。

他尚存一丝侥幸,欲凭高超枪法扭转败局。

身后突来的吼声如惊雷炸响,令他浑身战栗。

张绣猝然回头,只见一将手持青龙偃月刀,如山岳般压迫而至。

“关……羽?”

张绣神色骤变。

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传说,他岂能不知?

吕布的武艺有多强,张绣亲眼见证过。

能同吕布交手百余回合而不败,这需要何等惊人的武功!

电光火石间,张绣心生怯意,拨转马头就要逃跑。

可已经来不及了。

关羽的赤兔马已然冲起,转瞬间杀到眼前,根本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那柄青龙偃月刀卷起血色风暴,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空斩来。

刀势如雷,快若闪电。

惊恐万状的张绣仅凭本能举枪格挡。

太迟了!

若他一开始就抱着必死之心迎战,未必不能与关羽周旋几招。

但他未战先怯,斗志全无,又如何抵挡?

长枪还未抬起,青龙刀已如闪电划过。

张绣的首级应声飞起。

关羽冷嗤一声,青龙刀尖挑着张绣的头颅高高举起。

这道天神般的怒吼压过战场喧嚣,震得所有人心惊胆战。

还在抵抗的西凉军士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高举半空,正是少主张绣的首级!

刹那间,西凉军残存的斗志土崩瓦解。

主公张济暴毙,少主又被斩首。

他们效忠的主子都已不在,再战还有何意义?

铁器坠地的声响连绵不绝。

西凉残兵意志崩溃,抛下兵刃,黑压压跪倒一片。

最后一杆“张”字大旗也在夕照中颓然倾覆。

血色沙场上,唯见无数“刘”字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杀红了眼的刘家军士兵愣怔站着,环顾四周俯首的降卒,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就打完了?

忽有人惊醒过来,振臂高呼:“赢啦!”

声浪如雷,整支军队沸腾了。欢呼声在战场上空久久回荡。

宛城南门处,吊桥刚刚放下。

张飞挺矛跃马率军杀出城门,却猛地勒住缰绳,瞪圆了眼:“ ,老子还没开张就完事了?”

他咂着嘴嘀咕:“军师那脑袋瓜子究竟装的啥?随便动动手指头就把张绣万人给收拾了?”

城楼上,糜竺孙乾等人喜形于色。

刘备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眼底泛起涟漪。

张家势力至此灰飞烟灭。这宛城,这南阳,已是他囊中之物。

纵是同宗刘表势大,此刻也只能认下这既定事实——毕竟当初说好的:破张济叔侄,南阳便归他刘备。

刘表好歹要些颜面,总不至于当场翻脸。

至少眼下不会。

“子璟,”刘备望着血色褪尽的战场轻叹,“若无你神机妙算,我怎能这般轻易在南阳站稳脚跟?”

他含笑注视着秦牧,眼中满是赞赏。

秦牧爽朗一笑,转身告退。

望着秦牧离去的背影,刘备轻抚胡须,低声自语:

他仰头望天,陷入沉思。

军师府的新房内。

新娘邹玉儿已自行揭开红盖头,纤纤玉指绞着丝帕,在房中来回踱步。她娇美的面庞上写满忧虑。

城外的战况令她坐立难安。张绣率领大军兵临城下,而她的新婚夫君秦牧正协助刘备守城迎敌。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若是城破,刘备与秦牧恐怕都性命难保,她和家人也必将被张绣视为叛贼满门抄斩。

邹玉儿越想越是惊惧,原本娇艳的脸庞渐渐失了血色。

忽然,她停下脚步,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思绪纷飞之际,婚房外忽然传来阵阵欢呼。

邹玉儿心生好奇,连忙让侍女去打探情况。不一会儿,侍女兴冲冲地跑回来报喜。

听到这个好消息,邹玉儿喜出望外,脸上愁云顿时消散。

她迫不及待地追问。侍女便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

听着听着,邹玉儿心潮起伏,眉宇间渐渐浮现出深深的仰慕之情。

正独自出神时,房门突然打开。

邹玉儿娇躯微颤,见是丈夫归来,双颊顿时泛起红晕。

秦牧的目光落在被随意扔在喜床上的盖头。

邹玉儿先是一愣,回头看到后才明白其意,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红帐内灯影摇曳,陪嫁丫头眼疾手快拾起滑落的喜帕,小心翼翼为新娘重新覆上绣金盖头,搀着新妇坐回描鸾绣凤的锦榻。

着藕荷色比甲的丫鬟双手呈上缠着红绸的乌木签,指尖微微发颤。

秦牧撩起袍角端坐新人身侧,接过喜秤轻挑慢拨,流苏垂落的锦缎应声掀起,露出桃花般娇艳的容颜——凤冠珍珠随着她的轻颤簌簌摇曳,檀口微启似要说什么,最终只抿出个浅浅的梨涡。

虽不是初次相见,这般近在咫尺的打量却是头一遭。秦牧不由屏住呼吸,眼前人儿像是工笔细描的仕女图活了:远山眉下秋水盈盈,偏生眼尾那颗朱砂痣平添几分妩媚;菱唇上胭脂被贝齿咬出月牙印,反倒透出不符年纪的娇憨。

丫鬟适时捧来缠着红绳的翡翠杯,解救了羞得耳根通红的新娘。秦牧朗笑着接过酒杯,手臂穿过玉人肘弯时,觉出她罗袖下的轻颤。邹玉儿垂睫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光,忽而鼓足勇气抬腕,青瓷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咚。

贺词声里丫鬟们鱼贯退出,贴着双喜字的雕花门缓缓合拢。烛花爆开的轻响中,秦牧自然地环住怀中香软,指尖触到凤冠流苏冰凉的触感。邹玉儿轻呼半声,桃腮抵着他胸膛再不敢动,只余腰间环佩玎珰作响。

拇指抚过她滚烫的脸颊,掌中芙蓉抬起水雾蒙蒙的眸子。罗帕在她指间绞成红绳,却倔强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蝶翼般的睫毛在烛光里投下细碎的影。

邹玉儿眼波流转地凝视着秦牧,羞怯中带着倔强地吐露心声。

秦牧何等敏锐,自然察觉这番话确是情真意切。

不过秦牧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将她的心意太过放在心上。

毕竟他胸怀天下大业,哪有闲情在意儿女情长,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邹玉儿这番深情,终究让他心头微暖。

不由心念一动,伸手将邹玉儿重新揽入怀中。

衣袖轻扬,满室红烛应声而灭。

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新月如钩。

次日,郡守府中大摆庆功宴。

此战张绣伏诛,万余名张家军尽数覆灭,仅降卒就达五千余人。

其中更有八百余名西凉铁骑。

张济叔侄经营多年的家底,尽数落入刘备囊中。

刘备从中精选锐卒编入麾下。

八百铁骑则交由张辽统率,悉数操练为并州狼骑。

如今坐拥千骑精兵,万五雄师,刘备实力已远胜当初在徐州之时。

刘备打量着这位西凉悍将,饶有兴致地问道:

胡车儿长叹一声。

“末将在张家效力多年,不知为张家拼过多少回性命。”

“那张绣听闻宛城陷落,整个人变得暴戾异常,竟下令血洗全城,要屠尽城内百姓。”

“末将家小都在宛城,岂能坐视他们惨遭毒手?只得拼死劝谏。”

“谁知张绣非但不听,还当众鞭笞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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