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看著翟让,翟让看著李密,两个人面面相覷,但却並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话里面的意思,而这个意思两人也都心照不宣。
一番和气融融。
反而只有一旁的大德天子程咬金一脸的茫然,脸上带著些许的不知所措。
什么玩意。
自己也没有睡觉啊?这翟让当时找了自己之后,非要拉著自己东扯西扯的,扯到了最后才来,这怎么莫名其妙的让自己背锅了啊?
不过这个时候,程咬金虽然心里吐槽,但却並没有说出来,他还是有些许聪明的。
更何况。
对於程咬金来说,翟让怎么说怎么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把自己不明白的问题告诉另外一个人。
一个聪明到了顶点的人。
徐世蹟。
这个人一定能够给自己解答。
张须陀府邸
自从杨广死了,而这大隋天下开始变得动盪了之后,张须陀就失去了自己一生最大的理想——即封侯拜相。
废话。
现在大隋的皇帝都已经没了,整个大隋看样子都要倒下了,这样子的皇朝难道还有人能够给自己封侯拜相?
他也明白裴世矩以及朝廷上的一些人想让自己干什么。
不就是到处镇压乱政,到处去救火吗?
而不给自己封侯拜相、在新的天下之主还没有出现之前,自己到处救火镇压万一打了新的天下之主,下一个皇帝呢?
自己打不打得过另说,但若是真的打了,被记仇了,那自己將来可怎么办?
所以张须陀就开始在自己的府邸里面装病了。
並且表示自己重病在床,谁来见,都两个字——不见。
正当张须陀坐在那里,心里面想著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个侍从匆匆忙忙的来到了他的屋子里面,脸上带著些许惊惧之色:“老爷,裴相来了”
裴相?
面对这种別人都要巴结的人上人,目前大隋实际上的主人,张须陀的態度却是丝毫都不在意。
什么人上人,关自己什么事?
自己在乎?
自己要是在乎这个,那就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了。
“不见。”
“就说我张须陀现在病的要死了,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实在是没有力气见人。”
“还请他裴弘大多多见谅吧。
这话却没有说完,他面前的那个小廝也一直没有出声。
张须陀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连忙是睁开眼睛,看向屋子里面的人,只见此时除了自己的侍从之外,还有两个身影站在那里。
一个是裴世矩。
另外一个却有些许陌生了。
只是这个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的样子啊?
陈安哲?
不对啊,陈安哲那傢伙不是去打高句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即便张须陀是个傻子他也反应过来了。 能够和陈安哲如此相像,此时又出现在了这里的人,那他的身份就只有一个啊!陈氏中人!甚至大概率还是陈安哲那个傢伙的兄弟。
正儿八经的陈氏嫡系子弟!
你要说张须陀有胆子拒绝裴世矩那是真的,但你要是说张须陀有胆子拒绝这位很有可能代表了陈氏的人?
那绝对是假的。
“咳咳——”
张须陀连忙装作刚刚缓过来劲儿一样,將方才说的话全都忘了,然后看著面前的裴世矩以及陈安文说道:“咳咳,裴相找我有什么事儿?”
“此外,这位是?”
裴世矩难掩脸上的笑意,他只是淡淡一笑,看著张须陀说道:“这位是官渡公的亲孙,陈尚书令的亲弟弟,如今的左相。”
左相?
这个位置可是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此时临时设置这样子一个位置是好是坏?
左右不关自己的事情。
陈安文看著张须陀面容上的变幻,只是轻笑一声:“张將军,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若是此时那些动乱之人,都不是新的天下之主呢?”
都不是?
若这是別的人,张须陀只会不屑的问他凭什么这么说,甚至更进一步的说你有这个资格评论这个吗?
哪怕这个人是裴世矩也是如此。
可陈安文
张须陀神色一变,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看著陈安文说道:“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官渡公的意思?”
这个时候的官渡公可是还没死呢!
那位对於天下大势的判断,不是常人能够左右的。
他说谁能够上,谁就能够上,他说谁不能上来,谁就上不来!
陈安文微微一笑:“当然是我爷爷的意思。”
“此时天下混乱,动盪不安,诸多逆贼临朝,这对於天下来说,对於黔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大父想让张將军出世,镇压一些叛乱,而后儘快的让整个天下变得寧静起来。”
“就像是当年汉末的时候一样。”
“將军懂我的意思吗?”
像是当初汉末的时候一样?汉末的时候什么样子?
张须陀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迅速的让那些小的战乱全都结束,而后归总於几个大的势力,如此一来,天下的动盪就能够控制在某个可以控制的范围內,天下人也就不必遭受太大的灾祸了。
这对於黔首来说是一件好事,对於天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那对於自己来说呢?
张须陀只是稍稍动了动脑子,就明白,这对於自己来说也同样是一件好事,只要自己能够抱上陈氏这一条大腿,到时候自己不也能够混一个从龙之功了?
至於陈氏押宝失败?
从当初的秦末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一千年的时间了,陈氏什么时候押宝失败过?
跟著陈氏混,能功成名就!
当即这位“病的快要死了的”张须陀將军便瞬间从床榻之上跳了起来,而后看著面前的陈安文拍著胸脯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老张算是找对人了!”
“您就瞧好吧!”
“给咱一年的时间,咱保证让那群人老老实实的给咱跪著!”
张须陀搓著手说道:“您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