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临江王来说,什么陷阱不陷阱的,拿到手的东西才是真的东西!
比如说军权!
想造反怎么可以没有军权在手呢?若是没有军权,其他的说再多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於是,就在这一年,临江王接受了皇帝的加封,率领著大军前往西域东征西討去了。
勤民殿中
张鐙的神色中带著些许的得意之色,他看著面前的棋盘残局,嘴角带著些许的得意之色,整个人都有一种快意。
他给临江王军权的確是一种陷阱,也的確是可以困住临江王的陷阱。
只是对於临江王来说,这个陷阱是“阳谋”,是临江王不得不吞下去的鱼饵——临江王总以为,这个鱼饵即便是吞进去也没什么,但他又怎么知道,这其实才是最大的陷阱呢?
张鐙微微眯著眼睛,心中则是思索著下一步。
世人都以为他会让自己的孩子即位为皇帝,可是他却真切的知道,若是自己的孩子即位皇帝位置的话,只怕临江王一定是会谋逆的。
到时候,他的子嗣绝大多数都是活不下去的!
为什么?
因为他当年就是这样子做的!
戾太子张英的子嗣可是几乎被他杀绝了的,只是剩下来一个身体不好的幼子以及一个太子妃而已,如今这家人在京都之中活的艰难无比。
没有人敢冒著被天子记恨的危险去给他们帮助,而天子也只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略微赏赐些许东西给他们,让他们过活——这些东西还会被剋扣。
是的,会被剋扣。
到了他们手中的时候,是真的不剩下多少了。
张鐙还是要为自己子嗣考虑的,所以他在谋划著名谋划著名一件大事,一个阳谋。
开泰四十一年。
又是一年春,天下安定,有陈瑾川在,这天下仿佛又是恢復了平和安定的状態,而夜氏三族则是老老实实的在朝堂上干著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有想做一样。
可
这怎么可能呢?
所有人都知道,天子的身体恐怕只能够支撑到临江王回来的时候了。
而临江王回来之后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开泰四十一年,秋。
在一场大雨之中,征战了两年多的临江王终於从西域回来了,这一次他的征战结果也十分的明显——西域臣服,搞事情的小国被直接灭国了。
而安南那边,孙氏家族也在西域小国灭亡之前,便提交了国书,宣布成为了大乾的藩属国,並且表示永不背叛。
对於这一点,临江王张珉是十分不满意的。
在临江王的心中,安南是一块被孙氏占据的大乾土地,如今,孙氏把自己当成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只愿意成为藩属国,这怎么可以呢?
但如今的他还不是皇帝。
当朝天子听闻安南愿意归附成为藩属国的消息大喜,这对於他来说是一个政绩——是一个临死之前刚好完成的政绩。
於是乎,这位天子便大手笔的赏赐了安南许多东西。
当然了孙氏家族传来的消息也不只是如此,他们只是说,先祖占据了这一片土地,希望能够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再正式祭祀、递交国书。
天子同意了。
官渡公府
临江王趁著夜色不备来到了官渡公府中,脸上带著些许的紧张肃然之色,他明白今夜和官渡公的交谈,便能够决定他到底是否能够造反成功,成为皇帝。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夜色之中,一双眼睛正在看著这一切。
勤民殿中
张鐙神色寻常,他看著台下跪伏著的人说道:“暗七,临江王可是已经去找了陈瑾川?”
暗七归附在下方,神色寻常的说道:“回稟陛下,临江王已然到了官渡公府邸之中,可要臣趁著这个机会”
张鐙微微摇头,淡淡一笑:“不必多事,朕要的便是这一点!”
他负手而立,站在那远处,目光远眺。
坐上皇位又能够如何呢?
若是一朝出事,他的后人照样是要亡国灭种,甚至会因为是皇帝一脉,而被人屠戮乾净,以防他们再次揭竿而起。
不如做一个世家门阀!
这些年来,张鐙算是看透了这世上的一切事情。
陈氏、杨氏等诸多家族与大汉是一起崛起的,甚至陈氏崛起的时候,大汉方才立国。
可是如今呢?
陈氏还在,大汉已经化作了飞灰。
即便是不说陈氏了——岭南的薄氏、琅琊的单氏、漠北的容氏,如今可都是还存在的——他身为大乾皇室,自然是知道前朝暴露出来的这几个家族!
所以张鐙想要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子嗣继承皇位!
他要趁著自己还没死,给自己的后人谋一个出路!一个光明璀璨的出路!
並且他还要给临江王套上一层枷锁!
或者说,给后世的帝王都套上一层枷锁!
“老七啊老七,就看看你我谁更加棋高一招吧!”
夜色深沉如许,临江王趁著夜色从官渡公府邸中走出,而此时,方才回到家门口,便听闻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王爷!陛下圣旨,急召您入宫覲见!”
此时入宫覲见?
临江王神色一变,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將方才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入宫!
应当是不会有事的!
禁军之中,可是还有他的人!
与此同时,官渡公府
御前隨身侍奉的大內侍站在陈瑾川身前,面容恭敬,低著头道:“公侯,陛下急召。”
入宫?
陈瑾川神色有些复杂,只是嘆了口气。
“看来陛下要做那件事情了。”
他点了点头:“走吧!”
勤民殿中
临江王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但此时的他看著床榻之上的张鐙,神色有些茫然无措。
怎么他还没用力呢,这天子就要死了?
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