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被刘教授拽着往楼下走,手腕上那根尼龙绳勒得有点紧,他晃了晃骼膊,苦着脸:
“教授,您这绳绑得也太实在了,我跟嫌疑人似的,过路的不得以为您抓逃犯呢?”
刘教授脚步一顿,回头瞪他,深吸一口气:“你比嫌疑人好不哪去!嫌疑人至少不会让我一大早上就魂飞魄散!”
他摸了摸胸口,语气都软了点,“我今年才58,还想多活几年呢,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不至于不至于”顾尘赶紧摆手,“你撒开我,我跟着你不就行了!”
“不行!”刘教授拽了拽绳子,“一步都不能离!”
“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你再折腾了!!”
伊万和卡佳、谢尔盖跟在后面,憋着想笑又不敢笑。
顾尘没辄,只能被刘教授牵着走,跟个被拎着的小鸡仔似的。
到了楼下停车场,顾尘刚想坐副驾,刘教授一把给他拽到后排,自己又坐了进来,绳子还没松,两人紧挨着骼膊。
车子到莫斯科大学校门口,刘教授拉着顾尘落车。
走在半路上就听见旁边窃窃私语——
“那俩是啥情况啊?老头牵着个学生,还绑绳?”
“是外国人,应该是来交流的吧?这是新的‘捆绑艺术’?”
顾尘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无奈的不行,刘教授倒是一脸坦然,拽着他就往大学里面走。
顾尘挠了挠头突然不动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刘教授拗不过他说道:“其他人都吃了,现在咱们去哪吃?饭卡都没有!!”
“教授没事,我这有!”卡佳突然掏出张黑色的卡晃了晃,“我带你们去小食堂,还能点小炒!”
刘教授看着顾尘的样子,不吃饭不动的劲头,只能点了点头。
几人跟着卡佳往小食堂走,里面还挺热闹。
卡佳熟门熟路点了红菜汤、煎牛排,还额外给顾尘加了份土豆泥。
刘教授一边吃一边盯着顾尘,跟盯贼似的。
吃完没一会儿,卡佳看了眼手机,拉着谢尔盖站起来:
“教授,我们下午还有课,得先走了。伊万,顾就交给你了,有事随时打电话!”
伊万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会照顾好顾的!”
刘教授看了看时间又把绳子往自己手腕上紧了紧,对顾尘说:“你就在这坐着,离交流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哪儿也不许去!”
顾尘彻底摆烂,往椅子上一瘫,伊万这边却是跑去买了盘草莓,递到他手里:
“顾,吃点水果,这草莓可甜了!”
顾尘一边吃草莓,一边被刘教授盯着,感觉自己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交流时间,刘教授掏出手机给大四的学长打电话:
“喂,人都齐了没?没少吧?确定不少?嗯!!跟莫斯科大学的老师对接好,我们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刘教授拽着顾尘就走,伊万跟在后面。
刘教授脚步飞快:“快点,别迟到了!”
到了交流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莫斯科大学的老师站在讲台旁,手里拿着厚厚的数学讲义,清北的学生和俄罗斯学生分坐两边,气氛还挺严肃。
刘教授先把顾尘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却没松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好好地在教室,下课必须等着我,敢溜我跟你没完!”
顾尘揉了揉手腕,无奈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跑不了。”
他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就往桌上趴,刚沾到骼膊就开始打哈欠,果然逃脱不了上课就困的命运。
没两分钟,呼吸就变得均匀,脑袋还随着呼吸轻轻晃,睡得那叫一个香。
讲台前,莫斯科大学的老师已经开始讲课,黑板上写满了高数公式,从微积分讲到线性代数,俄语中夹杂着数学术语,清北的学生大多皱着眉,有的低头查词典,有的偷偷用手机翻译,没几个能跟上节奏。
刘教授坐在前排,听着听着就有点急——
看了一眼清北的学生们的状态更加着急了。
虽然只是感受莫斯科大学上课的气氛,但是大家完全听不懂就丢人了。
要是一会叫人交流一下,谁能上啊?
他突然想起顾尘,这小子俄语可是大师级水平,肯定能跟上!
他赶紧扭头,看向顾尘。
只见顾尘睡得正香,这个时候也没时间找顾尘的麻烦了。
对旁边一个清北学生使眼色,指了指角落的顾尘。
那学生会意,用骼膊肘捅了捅顾尘:“醒醒!刘教授叫你!”
顾尘猛地惊醒,一脸懵:“啊?下课了?”
“下什么课!”刘教授没好气的小声道。
“一会莫斯科的老师要提问交流,你俄语好,赶紧露两手,别让咱们清北丢面子!”
周围的目光“唰”地全看向顾尘。
顾尘俄语是不错,但是才大一,这些东西他会吗?
刘教授也知道顾尘才大一,可是能上清北的学生,学习起码是顶尖的。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顾尘揉了揉眼,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不出刘教授所料。
莫斯科大学的老师也停下讲课,看向清北学子的方向。
刘教授赶紧示意顾尘上。
没办法,顾尘迎上了台上老师的眼神。
两人对视,有所会意。
台上的老师指向顾尘:
“这位同学,你对刚才讲的微分方程解法有什么看法吗?”
顾尘随意看了一下黑板上的公示,用流利的俄语答道:
“老师,您刚才用的拉格朗日乘数法很经典,但如果变量再多两个,用欧拉方程可能更简洁,还能避免高阶导数计算出错。”
这话一出,教室瞬间安静了。
他竟然在教老师如何更简洁?
清北的学生你看我我看你,也听懂个大概,顾尘是在找茬吧?
应该是吧?
俄罗斯学生也愣住了,刚才老师讲的解法他们都还没吃透,顾尘居然还能提出更优方案?
莫斯科大学的老师倒是眼睛一亮,追问:“那你能具体推导一下吗?”
顾尘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就写,俄语术语脱口而出。
从基础公式到高阶推导,逻辑清淅得不行,甚至还边写边讲。
黑板很快写满,顾尘放下粉笔,还没等开口,台上老师就激动地走上前:
“太棒了!你对高阶微分方程的理解远超本科生水平!甚至比我们系一些研究生都透彻!你是博士生吗?太年轻了!!”
“不是,我大一学金融的。”顾尘耸耸肩,一脸淡定。